“袁家小兄弟,還有靈音姑娘,來之前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好讓我去車站接你們!”
趙和平出門辦事,正巧遇到袁、張二人在家門前下車,熱情的上前寒暄。
“我這不是想妞妞了麼,順路過來,一會就走。”袁水問感受到對方的誠意,心裡有些小得意。
“老趙我你看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呢?”張靈音好奇地問道。
“我出門買酒呢!這不建國回來了,準備跟他喝兩盅,你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生意有了起色,都是拜袁兄弟所賜,見到你們指不定得有多高興呢!”
趙建國此時聽到外面喧譁的聲音,出門一看,發現是自己的恩人袁水問跟張靈音,笑着上前跟他們擁抱。
“‘何知其人百事昌,準頭印上有黃光’,趙叔滿臉喜色,想必運程不錯。”袁水問略微一看他的面相,心中已經有了大概。
“這還不是多虧你了,我正準備帶着禮物,去泉城專程感謝看望你呢,要不是你化解我家的風水惡局,同時又給長輩找到一處風水寶地,我趙建國要想發達,恐怕得下輩子了。”
趙建國人逢喜事精神爽,難得也開起了玩笑。
“哪都是趙叔命裡帶財,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算不了什麼。妞妞跟嬸子都還好吧!”
“好着呢,妞妞本來就活蹦亂跳,你嫂子身體也好的差不多,這不今天是她康復後第一次正式下廚,你趕上這時候過來,算是有口福了。”
袁水問被趙建國熱情的拉進屋裡,果然看到面色紅潤的吳潔翠跟正拿着筷子在盤裡巴拉的妞妞。
“妞妞,你看誰來了。”
趙妞妞擡頭一看,發現是袁水問,興高采烈的撲了上來。
袁水問一個踉蹌,站立不穩,差點給她推倒。
“幾天不見,妞妞不但個頭長了,而且胖了不少呢!”
“人家纔不要胖呢,要跟媽媽一樣減肥!”
妞妞這話說完,吳潔翠臉色一紅。
“建國你好好招呼客人,我再去屋裡炒幾個菜。”
吳潔翠不敢正視袁水問,話音一落便跑到廚房去了。袁水問倒是知道這是因爲她臉皮薄的原因,畢竟當初她跟趙建國的小舅子對自己非常敵視來着。
“婦道人家,目光短淺,當初她不相信風水,對袁老弟有所得罪,如今她親弟弟都學風水去了,這才觀念轉變無話可說,我在這裡替她給你賠禮道歉了。”
趙建國誠懇的話語,讓袁水問有些汗顏。
“趙叔言重了,我倒是覺得嬸子快人快語,愛恨分明,是有福之人!”
“好一個愛恨分明,有福之人,就衝着這句話,待會我要跟你連幹三大杯!”
袁水問正要說些拒絕地話,卻發現張靈音面色古怪的盯着桌子上的菜餚,他這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比盤面還大的螃蟹,同時心中就是一突。
“哈哈,袁老弟你可真是有口福,這可是我去膠東談業務,客戶給我的海鮮大禮,足足有十幾斤呢,我還擔心吃不了浪費,你能來真是太好了,走的時候別忘了帶些回家!”
“不不不,我們風水師是有原則的,不能無緣無故輕易接受他人的饋贈,建國叔叔出門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袁水問急忙找個藉口拒絕道。
趙建國面色當即板了起臉。
“你不但救了我們一家,還讓我的生意財源滾滾,這份恩情,就是將我的公司分你一半都不爲過,更別說區區的幾斤海鮮?此事就這麼說定了,走的時候給你帶上,你如果執意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
袁水問給趙建國說的一愣一愣的,心中後悔極了,天下那麼大,沒事跑到這邊打秋風做什麼?
“水問小兄弟,讓你久等了,你看正宗茅臺,國外進口,既便宜還不摻假,今天不醉不歸!”
袁水問趙和平笑眯眯的回來,手裡提着瓷器精裝的國酒茅臺,更加堵得慌。
這茅臺也奇葩,明明是國產名酒,在國內價格貴得離奇先不說,更難買到正品;出口到國外,不但價格低於國內,更重要的還是真金十足!
趙妞妞一看酒來了,興沖沖的打開蓋子,用筷子沾着,自己先嚐了起來。
“建國你也不管管妞妞,客人面前肆無忌憚的成何體統。”
這時吳潔翠又將兩盤大餐端到桌子上,袁水問定睛一看,其中一盤紅乎乎的正是“爆炒魷魚”!
“上次吃飯的時候,聽說張家小姐喜歡吃辣,今天特意做了一個多放辣椒的,不過炒魷魚是聽起來很不吉利的,好在袁兄弟是風水師,想必這些忌諱不算什麼!”
吳潔翠大有深意地說完,袁水問面色就是一抽搐。
“爆炒魷魚,紅紅火火,沒有什麼不妥。”袁水問言不由衷的說道。
張靈音看着盤中海鮮,皺着眉頭,好在她幼承庭訓,家教良好,沒有發生諸如罷餐之類的不和諧事情。
“不知尚青大哥最近怎麼樣,還跟着施半仙學習道法?”
袁水問怕他們再在菜上糾纏不休,強迫他們品嚐,所以將話題轉移到吳尚青的身上。
“可別提了,我這小舅子,都跟入了魔似的,現在除了晚上回家陪媳婦以外,整天黏在施半仙的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有什麼特殊癖好呢!”
趙建國的話音一落,便惹得吳潔翠心裡不痛快。
“你這怎麼當姐夫的,尚青難得能全心全意的學門手藝,還拿他說笑。”
“是我失言,以後多注意,不過我始終覺得這施半仙沒多少本事,要是想學,還是跟着袁兄弟爲好。”
吳潔翠旁觀者清,當然也看出來施半仙全靠一張嘴皮子,本事沒有多少,他爲此曾旁敲側擊的勸說過弟弟,可每次吳尚青一聽到有人對他師父露出不敬的苗頭,當即就急了,哪怕是他親姐姐也不行。
“不知施半仙住在什麼地方,我想午飯過後,前去拜訪他。”
袁水問這次前往魯國故都曲阜,特意路過兗州,不光是爲了來看趙和平,還有就是提醒施半仙注意黑衣人的身份,萬一劉相政因爲當初的事情前來報復,他再沒有一點防備,非得吃大虧不可。
“施半仙在鎮集上有固定的攤位,而且他也住在鎮上,你到那裡一打聽就可以找到。不過事情不湊巧,我弟弟前些天來跟我借錢的時候,提起準備跟師父出外看風水,還說這是他當徒弟以來,首次外出實踐,不能馬虎寒磣。”
“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出去歷練一番也好。”袁水問點了點頭,認爲施半仙這樣帶徒弟沒有任何問題。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師徒二人去哪裡了?”張靈音一想起來施半仙裝模作樣的神態來,就想發笑。
“聽尚青提起一句,不算遠,好像是去了曲阜,給一個大老闆的父親尋找風水寶地,已經有些日子了,真不知道事情進展得怎麼樣。”
“是曲阜麼?”
袁水問聽到此處,心中一樂,曲阜同樣是他的目的地,沒準還能老朋友相見呢!
“別光顧着說話,菜都涼了,來來來,水問小兄弟,這個大螃蟹歸你;還有這‘爆炒魷魚’,我知道靈音姑娘喜歡,多吃點,一定不要客氣。”
“謝謝老趙!”張靈音言不由衷的話音裡帶着哭腔。
……
“都怪你,非來趙家打秋風,這下可好,非但又吃了一肚子海鮮,還且走的時候還拎着一袋!”
張靈音邊走邊埋怨袁水問,同時舉着手裡的海鮮在他面前晃悠,這還是袁水問以出門在外,不方便爲由,才少拿了一點。
“靈音你別生氣,人家也是好心好意,拒絕的話顯得我們多沒禮貌,你要是嫌沉地話,交給我拿着。”
袁水問怕她發更大的脾氣,自己遭受皮肉之苦,忙不迭地湊上前討好。
“要我原諒你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分成的比例,我們得重新規劃一下。”
“什麼分成的比例?”袁水問明知故問道。
“你還裝蒜,當然是看風水得到的勞務費用,原先是四六,現在的話必須三七……”
“你等會!”袁水問大驚失色。
“什麼時候成的四六,不是一直是五五分成麼?”
“那是我記錯了,以前是五五,現在是四六,沒問題吧。”張靈音臉不紅心不跳。
袁水問大叫上當,如果他一直不接這個茬,啥事也沒有,可一旦討價還價,註定要吃虧。
“算我怕了你,上次去青州的勞務費用二叔還沒我,你可以代我索要,給你六成就是了;這次來曲阜,乃是自願前來,恐怕沒有進項,倒時候你可別怪我。”
“放心吧,我是講道理的人,守着金山,不愁挖不到元寶。”
張靈音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但在袁水問的看來,卻是覺得很邪惡。
“恭喜老趙,你兒子考上大學,我記得還沒請酒吧!”
“快了快了,開學的時候請,到時候老陳你可得來捧場,可是多虧了馮大師,才使我家祖墳上冒青山,出了一個秀才!”
袁水問出了趙家的大門,在路上便聽到村民在對話。趙和平所在的村鎮,以趙、陳兩家姓氏爲主,所以滿大街都是老陳,老趙等稱呼。
“我可聽說了,馮鐵嘴偷我侄子陳大貴的風水寶地,給泉城來的袁大師抓了個現形,偷雞不成蝕把米不說,還看走了眼,竟然是偷了一個大凶之地,差點將他的外孫剋死呢!”
“老陳,不是我說你,當時我也在場,過程那是一清二楚,馮大師那不是偷人家風水,那是以犧牲自我,成全他人的大公無私精神,毛主席在世的時候,號召大家學習雷鋒,學習焦裕祿,社會風氣多好,沒想到他老人家一過世,便世道大變!”
“老趙你省省吧,當年你私下來沒少說政策的壞話,我看在老朋友的分上,沒有揭發你,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你倒是懷念起當年的苦日子,虧不虧心?”
袁水問通過調查瞭解到,馮鐵嘴譭譽參半,沒臉在兗州待下去,已經到各地雲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