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便出現在‘青龍嫉主’上。此地與大海相連,青龍汲水,汲的乃是無窮無盡的海水,也就沒有邊際的財運。財運入家門,明堂盛不下,必然會擾亂主家,我晚上都在仔細體會身體對應的變化,察覺自從入住便心燥難安。要知道心屬火,青龍汲水克心火,居於此地的人,精神錯亂還是其次,心臟被影響纔是大問題!”
“原來如此啊!”羅父驚喜的連連點頭。
“那麼依照馮大師的意見,該如何改進呢?”
“封天門,開地戶!讓此青龍汲取的水能及時排走,畢竟海水無邊無際,象徵無邊的財運,普通人家承擔不了!”
馮鐵嘴這句話一落,衆人都是一驚。
“天門地戶是財運經過明堂時候的兩道關口,一般來說天門要開,財運進的快;地戶要閉,財運不容易溜走。這位馮大師能夠跳出窠臼,因地制宜而不拘泥形式,當真是難得。”
李明燁出門在外,見識了袁家叔侄的水平已經不敢小覷天下人,如今遇見民間高手,不由得將心中自大的氣焰再次收斂。
“不知曹大師意下如何,如果沒有問題,那麼在下便立刻着手去辦!”羅父也是明白事理之人,聽聞馮鐵嘴說的有理有據,心中依然相信七八分。
“一派胡言!”曹阿炳語出驚人。
“你……”馮鐵嘴氣地說不出話來。
“此格局根本就不是‘青龍汲水’,而是貨真價實‘白蛇吐信’!”
“一個白蛇,一個青龍,都是長長的傢伙,貌似都差不多麼!”張靈音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心中越發的好奇。
“想要尋找白蛇,先要明確何爲玄武,玄武是四神獸之一,乃是龜蛇合體,此處地勢前低後高,靠山與青龍砂相連,環繞而出,入海數丈,昂首而立,儼然便是出海地白蛇,有歌訣爲證:白蛇吐信案爲先,玄武垂頭龍虎山,右繞左環富與貴,二者得兼定齊全。”
馮鐵嘴聽曹阿炳說到此處,臉色大變。
他還真的忽略了青龍砂跟玄武背靠相連的細節,如果早知道這一點,他還可以喝爲‘龍龜雙形’,仍舊是不遜於‘青龍汲水’的格局。
“‘白蛇吐信’吐的便是案山,形巒派講究龍穴砂水,案山又叫迎砂,當然是砂的一種,楊公曾言:如有朝迎真性情,將相公侯立可斷!由此可知,如果案山有情,主家必出貴人。你們可以看一下,蛇頭正對的地方,是不是有個突起的島礁?”
衆人極目望去,果然不遠處有一個島礁,依稀可辨。
“此案山便是白蛇吐出來的信子。因爲此格局只有青龍山,而沒有白虎砂,所以只能貴卻不能富,如果做到右繞左環,那便不是‘白蛇吐信’,而是‘雙龍戲珠’,纔是真正的大富大貴格局。”
“富貴雙全固然可喜,單取其一,同樣令人滿足,可現在房子連人都住不進去,還請曹大師指點迷津。”
羅父也是病急亂投醫,只要對方說出來的辦法他能做的到,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去嘗試。
“白蛇吐信,有出有進,方纔能庇佑主家。所以說你要趕緊將道路疏通,讓此貴氣周流轉動,便可解決一切問題。”
羅父心中一思索,真是妙不可言!
“還請曹大師指點如何打開道路,流轉貴氣!”
“藏風聚氣,無過於明堂,所以你要將天門擴大,地戶減小,讓白蛇信子帶過來的貴氣,儘可能的在明堂彙集!”
“曹大師地意見跟馮大師的意見完全相左,這可讓我如何是好!”
羅父雖然不知道天門地戶爲何物,但兩人一個要求天門閉,地戶開,另一個要求天門開,地戶閉,徹底的背道而馳,想取個折中都不行。
“袁大師,您看我應該聽誰的?”羅父愁眉苦臉之際,忽然看到一旁的袁水問,暗罵自己糊塗,放着省城來的大師不請教,自己傷腦筋幹麼。
“李兄,不知你意下如何?”袁水問知道他們兩個說的都很片面,否定任何一方,都是得罪人的表現,所以將燙手的山芋扔到李明燁的手中,趁機考驗一下他的水平。
“青龍很形象,白蛇也絲毫不差,不過天門地戶閉合與否,僅僅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與此陽宅產生的異常狀況,並沒有本質瓜葛。”
李明燁此言一出,馮曹二人當即色變。
“小小年紀,大言不慚,恐怕你連天干地支都背不齊全,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評頭論足。”
馮鐵嘴在袁水問身上吃過虧,不敢小看任何年輕人,可曹阿炳卻無這方面經歷,所以率先發難。
“有沒有資格,光憑口頭說沒用,得親自驗證才能知道,曹大師、馮大師可也願意跟我們走一趟。”
袁水問知道李明燁跟他一樣,都看出可問題所在。
“不知兩位準備去哪。”羅父疑問道。
“當然去前方那個小島上!”李明燁擡手遙指。
“所以希望你能給我們準備一條船。”
“我這裡別的沒有,就是船多,沒有任何問題。”羅父很爽快的答應了。
“老瞎子看不見東西,去了也是白去,馮大師要是有興趣,倒是可以去看看。”
曹阿炳被少女攙扶着找個地方坐下來,對馮鐵嘴的說話的語氣也不再是咄咄相逼,畢竟李明燁否定他們,意味着將他們兩個逼到同一條戰線上。
“既然如此,老夫索性就跟你們去一趟!”馮鐵嘴臉色數變,終於下定決心。
說實話,他是非常不情願跟袁水問一起共事的,當初在兗州被他戲耍地場景還歷歷在目,但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
不一會的功夫,羅父果然找來一條打魚的船,裡面的空間有些小,不過容納五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些年淨顧着做生意,打魚的本事到時生疏了!”羅父哈哈一笑,將上衣脫下來,露出古銅色的皮膚,雙手奮力的搖動着船槳。
“袁兄弟,你說此處會不會是我們要找的殺陣所在地?”李明燁低聲問道。
“極有可能,這還沒到近處,便從這撲面而來的海水中感受到不弱的煞氣。”
馮鐵嘴聽袁水問說完,便是一驚,他沒有料到袁水問隔老遠便能感受到無形的煞氣,這可是中等地師望氣的水準,栽在他的手中,倒也不冤。
“前些年這座小島上居住者幾十戶人家,後來有位大老闆花大價錢將此島嶼買下,說是要開發旅遊資源,我們都很興奮,還想着順帶能沾點光,可不曾想雷聲大雨點小,那老闆買下之後便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沒有出現,島嶼便擱置廢棄在那裡。這麼好的地段棄置於不顧,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終於接近島礁了,羅父絲毫不顯疲態,反倒是談興正濃,將這個島嶼的情況大概介紹了一下。
“咦,你們看中間那顆高樹的樹杈上,掛着紅色的衣物,像是一條裙子,會不會有人在這裡居住?”
張靈音眼尖,一下子便看到異常狀況。
“這不太可能,此島礁不大,沒有淡水,先前那幾十戶人家都是通過雨水或者從陸地帶水過去解決飲水問題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輕易的離開小島。
羅父說到此處,又想起來什麼。
“倒是有一些附近大學城的學生經常偷偷的過來野營,說是體驗荒島求生,因爲比較危險,我還勸阻過他們幾次,不過沒人肯聽。你們說現在這些孩子安逸慣了,就想找點刺激,每個人過來的時候都揹着一個裝滿食物的旅行包,待個三五天,等到吃的差不多,也玩夠了,便返回陸地。這種荒島求生方式,連我這老頭子都想經歷!”
“莫非樹林當中真的是野營的大學生?我們快去看看吧!沒準還能蹭點好吃的。”張靈音非常興奮,她這次出門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帶零食,很是不習慣。
“也好,此處煞氣更加濃郁,想必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了!”
袁水問與李明燁交換了一下意見,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喜。
“此番破壞女宿煞陣,恐怕將要是我插手此事以來最輕鬆的一次了。”
“前方有一頂軍綠色的帳篷,想必過來野營的大學生就住在裡面,我先過去了,你們可要快點!”
張靈音歡呼雀躍的走在衆人的前方,她打定主意,完成任務以後,一定要在此小住幾天,體驗一下刺激的荒島求生!
“李兄,此時尚在白天,我怎麼感受到此地充盈着的煞氣,竟然比前些時候在晚上遇到大成殺陣產生的煞氣還要濃郁?”袁水問疑惑道。
“袁兄弟的意思是,此地被人動了手腳!”
袁水問見李明燁跟自己的意見不謀而合,心中一動,暗叫不妙。
“靈音,趕快回來,那邊很不安不全!”
張靈音此時已經到了帳篷的面前,喊了句“有沒有人”,發現並沒有人出來與她相見。
“大驚小怪的!”張靈音嘟囔一聲,不理會袁水問,徑直上前挑開了帳篷。
“啊!”
張靈音一聲大叫,猛地後退了幾步,一屁股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