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水問在後山將所有人都接出來之後,打電話將這一好消息報告給了李所長。
李所長接電話的時候,正在低聲下氣的跟丐幫之人討價還價呢。
“每天一瓶白酒,一隻燒雞,一碟花生,恐怕都有些困難,更別說一日三餐頓頓都有,畢竟都是花的納稅人的錢,不好做主隨便揮霍。”
“我不管,幫主說要是滿足不了,恐怕會餓壞孩子。”刀疤男天生粗裡粗氣,只知道奉命行事,其餘一概不理,這樣的人,用來談判是最好不過,因爲對方如同狗咬刺蝟――無從下口,拿他沒轍。
“有話好說,我可以用個人的名義給你們提供幾天,但是個人的力量有限。”
李所長仍舊是嘗試着與刀疤溝通。
“那是你的事情,我們只看結果。”
“此事先擱置一旁,不知還有沒有其餘的要求,一併說了吧。”李所長得知小孩子們已經安全的消息,放下心來,便不想陪他們玩了,不過還是想聽一聽對方的企圖。
“我們老大說了,讓你撤出包圍,任我們隨意離開,不得干涉,要不然便會在此地一直住下去。”
刀疤男話音剛落,李所長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你笑什麼!”畢竟對方是官,自己是賊,刀疤男有些色厲內荏。
“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不過我看你也是受人矇蔽,涉事未深,不如及時棄暗投明,老實交代,爭取立功機會,我可以向上級求情,減免你的罪責!”
“你讓我背叛幫主?作那不忠不義之人?你想都別想,我生是幫主的人,死是幫主的鬼。”
李所長對這種死忠又驚又氣,索性不再與他廢話,對着守候在周邊的警察一揮手,衆人紛紛將催淚彈打入洞府之中。
“咳咳咳!你們這幫警察瘋了是不是?惹惱本幫主,小心撕票!”喬峰喝了瓶小酒,有些微醺,乍聞催淚彈味道,猛然將酒水吐出來,清醒了幾分。
“與人民做對,死路一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衆警察齊聲叫喊。
“大事不好了……”文身男強忍住不適,跑到幫主的跟前,將小乞丐逃跑的事實說了出來。
喬峰聽完,近乎暈厥。
“師爺呢,他一定有辦法!”喬峰知道師爺不俗,極爲仰仗,但是今天又證實他是一名玄學高人,巴結還來不及,更加不敢倨傲,事情無法到了無法處理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
“師爺跟那位姓韓的,吃喝完畢,就回房間了,說是沒有好辦法啊!”
喬峰聽文身男說完,悲嘆一聲,第一次生出來沒法掌控的無力感。
“天亡我喬某人也!”
“姓名。”
“喬鋒。”
“真實姓名!”
“報告政府,小人名字的確是喬鋒,喬木的喬,鋒利的鋒。”
“來這裡幾年了?”
“六、七年。”
“六年還是七年。”
“七……不,六年半。”
本來拒不投降的喬峰,喪失了最大底牌,在催淚彈的摧殘下,精神臨近崩潰,終於舉頭投降,李所長對他進行了簡單的詢問。
“李所,丐幫的人除了一名師爺,都已經抓獲。”楊紫月現場清點完人數,平淡的臉上難得露出來一絲笑容。
“不是,還有一名姓韓的沒有抓到,他不是丐幫之人,但卻比丐幫之人更爲可恨!”
袁水問急忙過來探查,他還惦記着家傳法寶八陣圖,發現在人羣當中同樣沒有見到韓金鐵,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早就看到兄弟神采飛揚,儀表不俗,一定不是尋常之人,果然不出所料,這是您的東西,還給您收好。”
喬幫主眼看着丐幫已經成爲明日黃花,立即轉變了心態,立即對袁水問恭維起來。畢竟他當年逃亡的時候,整日整夜的裝孫子,現在運用,輕車熟路。
李所長曾親眼目睹喬峰將袁水問的寶物收上去的,現在他主動還給人家,在情理上說得過去,但是在法律上卻不通,略微皺了下眉頭,倒也沒有反對。
“你這拐帶兒童的惡徒,現在落在我手上,非要讓你吃幾下耳光不可!”
張靈音憤怒的扇了喬峰兩記耳光,第三下卻再也打不下去。
因爲喬峰的顴骨突兀,腮幫子皮包着骨頭,咯得手生疼。
“姑娘喜歡,我這邊也讓你打。”喬峰所幸光棍起來,將臉一側,將另一面臉轉向她。
“別嬉皮笑臉的!我問你,這些孩子都是從哪裡拐來的!”李所長厲聲呵斥道。
“當地村鎮拐來的!”喬峰低下頭來不敢直視衆人。
“你敢不老實!”楊紫月一聲大喝。
“報告政府,真的是當地村鎮拐來的,畢竟從外地進口成本太高……”
李所長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
“你知道他們的家人的具體地址?”
“我……不是很清楚,畢竟都是手下人做的,而且……而且好多年過去,您還是問手下那些人吧!”
喬峰深深的低下頭,他倒不是心裡悔恨,而是以前進局子次數太多,有了經驗,知道一旦交代不積極,或者露出不配合的姿態,難免會遭到暴打。
“報告李所,墓室當中並沒有發現師爺的蹤跡,不過在他的牀底下,我們發現了一個密道,不知道通往哪裡,還請李所指示。”
“有密道!”喬峰眼睛瞪着大大的,駭然不已,同時心中暗罵師爺這天殺的生孩子沒屁眼,有退路竟然不通知自己!
“小楊,你挑幾個人順着密道追蹤一下,注意安全,那人留此後路,想必早就跑得沒影了。”
楊紫月點頭應允,接着下去安排,而袁水問則是目光不善的看着喬峰。
“老實交代,師爺姓什麼,叫什麼,從哪裡來!”
“報告政府,師爺是五爺派人給我送禮的,後來看到我這裡發展前景很好,就主動留了下來幫我。因爲他是五爺的人,我只吩咐他做事情,卻是不敢得罪他。他自稱吳明,東吳的吳,明白的明,平時我都叫他無名師爺。”
喬峰說話的時候,不時的擡頭擡頭看着衆人的反應,小心翼翼,唯恐交代不清出,遭受皮肉之苦。
“五爺是誰?”袁水問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五爺手眼通天,在道上呼風喚雨,我只不過是小嘍囉,在他面前屁都不是,更加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喬峰想起五爺的本事來,有些驚恐。
“我知道五爺,在社會上有很大的勢力,不過根據我們警方掌握的資料推測,這應該是一個代號。”李所長對於袁水問也不保留,就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簡單一提。袁水問若有所思。
“你剛纔說他給你送禮物,到底是什麼禮物。”
喬峰聽到此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報告政府,我剛纔一時失察,交代不清楚,五爺託師爺送來的禮物,是兩個孩子!”
“是哪兩個孩子!”
“是他,還有她。”喬峰戰戰兢兢的頭起頭來,指了指小蘭跟小寶。
“我剛到青州地界站穩腳跟的第一年,五爺派人來說我能力不錯,要我歸順,我當然求之不得,要知道江湖上想歸順五爺的人排隊都挨不上號。五爺爲了扶持我,就將師爺派來,而且送來兩個小孩子當禮物。”
喬峰真就是如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全說了。
“報告政府,我冤枉啊,那兩個孩子我起初是不想要的,可是五爺硬要塞給我!我也是受害者,你們一定要抓住五爺,爲我伸張正義,沉冤得雪!”
李所長眼見袁水問別過頭去,知道從喬峰這裡該得到的線索都差不多,所以就安排人將他帶走了。喬鋒歷年來乾的那些勾當,只有在審訊室裡交代了。
“其他的孩子都是本地的,找到他們的父母倒還好說,就是小蘭跟小寶不知來自何方,全國那麼大地方,這可如何是好?”李所長既像是跟袁水問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眼神眺望着星空,思緒早已經飛到天外。
“此事不難!”袁水問爽朗一笑。
“還不難,我看難於上青天!”張靈音颳了刮他的臉皮,意思是不要將大話說得太滿,免得不好收場。
“我想起來了!”李所長一拍腦袋道:“袁兄弟你可是風水大師,能掐會算,起卦預測一下,孩子們的歸屬不就有了着落!”
袁水問大爲汗顏,要是風水師有這神通,無疑是人販子的福音,畢竟幫忙找回孩子,也能減輕他們的罪責。
“我說不難的意思,並不是說我能算出來,而是大家可以從五爺的動機來推測,全國那麼大?他爲什麼單單將兩個孩子放在青州乞討。顯然是爲了報復,報復的對象,極有可能便是在本地人。”
袁水問說完,衆人精神一振,仔細琢磨一下,還真是那麼回事。
“前額上的日月角分佈左右,叫做父母宮,從中可以看出來目前父母的狀態。你們來看小蘭的父母宮,高聳明淨,直插雲鬢,這說明她的父母不是大富,便是大貴。而且龍生龍,鳳生鳳,她年紀雖小,神色之中散發英姿,所以他父母想必是上位者,在青州地界,高層領導當中調查調查,誰曾丟過孩子,想必會快就有眉目。”
袁水問話音剛落,李所長臉色大變。
“我有個女兒小時候被人拐走,找了多年,都不抱幻想了。而我的祖籍便是在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