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泉城娛樂新聞報的尹記者勇氣可嘉,竟然敢在報紙上含沙射影的批評政府官員。”袁二嬸說完,笑着轉身離開。
袁水問仔細瀏覽完當中的內容,終於把事情搞明白了。
原來在泉標奠基儀式上,起來發難的小夥子叫尹志鵬,他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是某部長爲成功當選副省長,暗中派遣風水大師,給他剛剛亡故的老孃點中一處風水寶地,準備藉助好風水的庇佑升官發財。該寶地風水格局叫做‘犀牛望月’,並說該寶地位於南部山區深處,墓穴已經接近完工等等。
文章最後評論,身爲人民公僕的政府官員,不以爲人民服務爲崇高理想,反而求仙問卜,迷信風水,妄圖以此平步青雲,廣大人民羣衆豈能答應?並同時呼籲政府相關工作人員對此進行調查,懲治官場的烏煙瘴氣。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袁洪濤看完,忍不住拍牀而起。
“這還大快人心,二叔你沒看這人在報上信口雌黃,污衊風水玄學麼?”張靈音不理解地問。
“哈哈,靈音你有所不知,這人在報紙上,雖然表面上批評風水,但本質卻是譏諷那些風水至上的政府官員。如果有些官員不作爲,縱然是上佔據風水寶地,也會讓他把氣運敗光,而有些官員廉潔奉公,自身氣場足,壞的風水也能轉好。如果這篇文章能讓烏煙瘴氣的官場有所警惕,別說是罵風水,就是你二叔我以後放棄風水的愛好也值當了。”
“雖然這篇文章當中,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有心人略一思考,便知道當中所指的人便是朱部長。畢竟朱部長母親新喪,又是副省長的有力競爭者。”
袁水問對腦滿腸肥的項秘書沒有多少好的印象,所以朱部長倒黴,反倒是有些幸災樂禍。
“此事不要再提,靜候一下官方的動作,恐怕這份泉城娛樂新聞報也辦到頭了。”
一想起來這份報紙要被朱部長派人取締,袁水問提及劉相政給袁洪濤下戰書的事情。
“姓劉的邀請我點評朱局長母親的墓穴?”袁洪濤聽完侄子的轉述,沉思起來。
“現在報紙上批評朱部長用風水陣法升官發財,我看二叔可以用這條理由,藉故不去。”
袁水問給二叔出了個主意。
“報紙上說的,並不是給普通民衆,而是給上級領導看的,畢竟他們用人考覈自有一套相關的標準,我看朱部長這下有麻煩了。”袁洪濤說到此處,略一沉吟。
“劉相政的邀請我之事到時候再說,當務之急,水問你則是趕緊與靈音一道,去賀部長的老家尋找一處好的風水寶地,最起碼要勝過‘犀牛望月’,而我留在泉城裝裝樣子,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袁水問聽聞二叔的要求,眉頭緊皺。
“能勝過‘犀牛望月’的,非得‘丹鳳銜書’不可,先前我在趙和平老家發現一處‘連中三元’格局,只可惜祖山來龍虧欠過多,要不然也能完勝‘犀牛望月’。”
“‘連中三元’固然是好,但這種富貴到極致的格局,需得有大氣運護持,要不然有損陰德,不知你是怎麼做的?”袁洪濤頗爲緊張地問起來,他可不想自己的侄子好大喜功,損人害己。
“我用三足鼎立之法,圍繞正穴按照上下三停錯開,分葬三戶人家,既能將部分氣運發揮出來,又不讓主家受害。”
袁洪濤聽完大侄子所用的方法,暗中驚疑,畢竟以他目前的見識,如果要用此寶地,能想出來的方法也不過如此,可見袁水問天資之高,家裡老爺子對他的讚譽一點不虛。
鑑於此,他也對袁水問代他出面,給賀部長尋找風水寶地的事情,增強了許多信心。
“賀部長的老家在青州,你今晚就動身吧,爭取早日趕回來,到時我們叔侄二人一同會一會劉相政所點中的‘犀牛望月’。”
袁水問看着二叔那麼有信心,多少有些被感染到。
“二叔放心,保證完成您交代下來的任務,就是有一點得事先得說清楚,如果我圓滿完成,那麼勞務費我能分多少?”
他說到此處,有些不好意思。
“你小子是不是掉錢眼裡了?我可是你親叔叔,坑誰也不能坑你,放心吧,該給你的一分也不少。”袁洪濤有些氣急敗壞。
“一分也不少是多少啊。”袁水問厚顏無恥的追問,他可不相信袁洪濤吃到嘴裡的能吐出來,所以先問出來明白話,日後萬一反悔賴賬,張靈音也能給他當見證。 Wωω ▪TTκan ▪℃o
“你小子存心氣我是不是,給你三成,你總該滿意了吧。”袁洪濤有些肉疼,畢竟三成可是三萬塊,他原本還想給大侄子幾千塊打發了事。
“不是說好的對半麼?”袁水問慶幸自己早問出來,要不然被坑死還不知道呢。
“三成就不少。你小小年紀,要那麼多錢幹什麼。”袁洪濤氣的吹鬍子瞪眼。
“我不管,反正就得對半,老頭子讓我賺一千萬呢,能積累一點是一點,太少的話我還不如去接私活,人家趙和平老爺子可說了,隨時歡迎我去。”
袁水問知道二叔還得仰仗着他,所以公然跟他叫板,討價還價。
“一半就一半吧,算我怕了你。”袁洪濤嘆氣說。
“咱們這次去的青州在哪呢?”張靈音有些興奮地說。
“青州在泉城的正東,坐火車個把小時就到,你趕快收拾一下動身,一切聽我安排,要是再搶我的勞務費,下次不帶你……”
張靈音沒等袁水問說完,哼着小曲去房間收拾東西去了,主要準備的還是零食。
青州是古代九州之一,地勢西南高東北低,東臨大海,西靠泰山,龍虎相合,有鑑於此,袁水問對在此地找能超過“犀牛望月”風水格局的寶地充滿了信心。
而且該地歷史文化悠久,三國時期的曹操,便是依靠從青州收編的十萬黃巾軍起家,最終北滅袁紹,三分天下。
剛下火車,太陽已經偏西。
“水問,把你的零錢給我一些。”
“你又不是沒有,爲什麼要用我的錢?”袁水問小聲嘀咕,極不情願的從手中數出來幾張鈔票遞給她。
“你個大男子漢婆婆媽媽的,拿你點錢就跟要你命似的。”張靈音毫不客氣的將袁水問手中剩餘的搶奪過去,轉手投進一個紙箱子。
“你這是做什麼?”袁水問有些鬱悶的說。
“你沒看到人家父親早亡,母親生病做手術,需要錢麼?你到底有沒有愛心,我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人。”
隨着張靈音話音一落,袁水問也注意到自己腳下的街角處,跪着的一個小女孩。
這孩子六七歲的年紀,頭髮蓬鬆,小臉烏黑,前面不小的紙張上,歪歪曲曲寫着她的悲慘經歷,讓人一看便愛心頓生。而她始終低着頭,不安地用手捉着衣襟,只有當有人將愛心投入到旁邊的紙箱子裡的時候,她才擡起頭來報以微笑。
袁水問因此發覺她的一對眼珠頗爲明亮,看似哀傷,不過還是能捕捉到其中透露出來的狡黠。
“她的經歷實在是太悲慘了,小的時候父親去世,家裡有四位老人需要照顧,自己連上學的錢都沒有,撐起整個家的母親又病倒,你說這種情況是不是值得同情?”
張靈音是一個敏感的人,說到悲傷的地方,忍不住落下眼淚。
“這種經歷值得同情。”袁水問點頭道。
“那你趕快表示表示。”張靈音繼續不滿地說。
“剛纔不是已經表示過了。”袁水問有些無奈。
“那是我的一份,你的還沒出呢。”張靈音話音一落,便往袁水問的口袋當中掏去。
袁水問則是急忙捂住口袋,鐵定心思不讓她撬開口袋。
“鐵石心腸,冷酷無情。”張靈音氣急敗壞地說。
袁水問內心一軟,實在不好與她爭執,便故意被她搶去了。
張靈音興高采烈的把從袁水問繳獲的所有錢財再次投到小女孩的募捐箱中,覺得還不過癮,轉而準備把自己口袋當中的現金也要全部扔進去。
“你幹什麼!”袁水問大驚,急忙上前阻止,好在快她一步,終於攔擋下來。
“我們要在青州待好幾天呢,錢沒了難不成要喝西北風?”袁水問氣的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把募捐箱撕開,拿回來屬於自己的一千多塊錢。
“沒關係,我帶銀行卡了,沒錢到銀行去取就是。”張靈音難得大方一次,還要把手裡的一疊鈔票望募捐箱裡塞。
她此時的內心充斥着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滿足感。
“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幾句再決定。”袁水問強行將她拉到一邊。
“小姑娘,你要堅強起來,不要被生活擊敗!”張靈音掙脫不得,轉頭語重心長的對小姑娘囑託。
“大姐姐,你是好人,好人有好報!”
可能是鑑於張靈音投進她的募捐箱中的確是不少錢,小姑娘難得開口一次,聲音頗爲動聽。
“鐵石心腸,人面獸心。”張靈音再次高聲抗議。
“不是說好出來一切都聽我的麼?不徵求我的同意,怎麼能隨便給人家錢?”袁水問黑着臉說。
“我的錢,我願意,人家小姑娘小時候死了父親,現在母親重病需要動手術,正是需要我奉獻愛心的時候……”
“假的!”袁水問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假的?”張靈音眼珠子瞪了起來,“這是你替自己卑鄙無恥的行爲做掩飾的藉口。”
袁水問嘆息一聲。
“日月角位於額頭的兩邊,相書上說是那是父母宮,左父右母,地陷,闇昧,傾斜,都是對父母有妨礙,那小女孩臉色雖然漆黑,但是精神不錯,更重要的是他日月教高聳前突,正是父母身體康健,富貴如意的徵兆,又豈會喪父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