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小子接着往下編,我不相信星斗大陣,更不相信煞氣沖天,除非是我親眼見到。”
吳尚青來來回回圍繞着墓穴走了一遍,始終沒有察覺出來不妥,終於高聲嘲弄。
“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你想見到,便成全你。”袁水問說話的同時,嘴角不出來一絲不易察覺的奸笑。
“快說,你是不是又想捉弄人,我就喜歡你壞壞的樣子。”張靈音湊到袁水問的耳旁興奮地說。
袁水問白了她一眼。
“請問袁大師,該曠古兇陣應該如何破解。”趙和平急得差點抓耳撓腮。
“因爲此墓穴生氣已經耗盡,全部轉爲煞氣,縱然是破解兇局,只能緩解,不能根除,所以在我看來,唯一的方法,便是遷墳。”
“遷墳?”趙和平一愣。
“不錯,正是遷墳,只有遷墳,才能徹底破解此風水兇陣。當然,如果施半仙有更合適的方法,在下也願意洗耳恭聽。”
袁水問知道施半仙是有些水平的,保不準他有特別的破解方法,如果能公之於衆,也算是不小的收穫學習。
“這個……”施半仙略有遲疑。
“按照‘撞城速敗’的格局來看,此地已經將生旺之氣耗盡,我同意袁家小友的觀點,遷墳。”
對於施半仙來說,袁水問插一槓子,無疑是斷了他的財路,索性順着他的要求,靜觀其變,趁機給他下套搗亂。
“遷墳的話是不是要選個好日子?今天……”趙和平顯然知道老輩傳下來的規矩。
“無妨。”袁水問說完,從腰間掏出來一個符籙。
“這是我祖上流傳下來的破禁符,能掃除一切障礙,諸事皆宜。”
破禁符又叫楊公破禁符。
傳聞昔日楊公有十三個兒子,勤快孝順,楊公曾玩笑說,他有十三個兒子,縱然是一年當中,一個月死一個,還能剩下一個養老送終。
誰知道一語成讖,結果當年瘟疫大流行,又是閏月,十三個兒子感染瘟疫,一月一個,先後死去,結果另楊公悲痛萬分。
楊筠鬆聽聞此事,依據風水理論,推測那幾天事宜,這才定下楊公忌。
楊公忌一共十三天,分佈在各月當中。
楊公忌乃是禁忌日子,諸事不宜,而破禁符則是跟楊公忌相反,諸事順昌。
“你確定這是破禁符?”施半仙一把搶過來袁水問的符籙,仔細分析其中的紋路。
“如假包換,這還是我親自畫的呢!”
“你親自畫的?要知道這破禁符製作起來相當繁瑣,先是要用的材料不好找,硃砂要辰州砂,雞血要雞王血,更難的是畫符的人必須得是童男。這些也還好,更難的是必須要分別在楊公忌的當天,子午兩個時辰畫符,將天地精華引入其中。持續一年,一共十三次,一旦有一次出現意外,整張符籙都會報廢。”
施半仙一邊觀察靈符,一邊絮叨符籙的製作方法,等到他確定是如假包換的楊公破禁符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看袁水問就像是個怪物。
“這玩意很難麼?好像在我繪製的靈符當中,這種難度只能算是中等。”
“破禁符用的是易學當中變易的思維,講究的是否極泰來。這小子能拿出來這種東西,證明還是有些水平的!”
施半仙內心驚駭,不過他是煮熟的鴨子嘴硬,當然不會口頭承認自己不如,又想起來是吳尚青將他拖入此事當中,不由得將全部惱怒轉移到他身上。
施半仙想到此處,把吳尚青拉到近前,湊到他耳邊嘀咕一番。
“這樣做會不會有危險?”吳尚青略有遲疑。
“儘管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的玄學水平你還不信麼?”
“信你纔怪,不過憑兩張嘴皮子吃飯。”
吳尚青小聲嘟囔完,眼見事情到了這一步,索性豁出去,按照施半仙的要求去做。
“我不信煞氣存在,既然是遷墳,必然要拾骨,開棺之後,我親身驗證你口中所說的煞氣,至於所謂的破禁符,還是免了吧。”
“你不怕死,我還害怕驚擾趙家長輩不安生,破禁符一定要打,並不影響你的膽量。”袁水問說話的同時,念動咒語,那破禁符便直直的飛了過去,貼到墓碑之上。
“這小子不但會忽悠,還會變戲法!”吳尚青看着符籙不用膠水,便與墓碑粘和的紋絲不動,心中略微有些詫異。
“不知我們需要準備點什麼,再說先前不知道要遷墳,沒找好新的風水寶地。”趙和平說出來自己的顧慮。
“無妨,老人家你可以準備個黃金罐子,如果屍體腐朽,可以用它盛放骸骨。骸骨要趁着午時,在太陽底下暴曬一時三刻,將其中的戾氣化盡;不過據我估算,令尊恐怕已經形成‘養屍’,那樣的話就需要準備個黑色棚子,用來遮擋天上毒辣的陽光,然後我需要留在這裡給他做三天法事。”
趙和平按照袁水問的要去準備,同時又去鎮上調集來不少人手。
等到膀大腰圓的村民們開始工作,封閉的墓室門逐漸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趙妞妞身爲女孩子,害怕的往後縮,張靈音則是興奮的往前湊。
趙家的墳墓是北方農村比較普通的那一種,下葬之後,要用磚塊切和水泥封門,所以顯露在大家面前的,便是被封閉的墓室門。
“大家先停一下,這裡到了關鍵的地方。因爲墓室年代久遠,生機損耗殆盡,煞氣極重,所以開磚門以及進入墓穴當中的人,要佩戴我繪製的一陽符……”
袁水問還沒說完,吳尚青便露出來不悅。
“由我來開門,揭穿你的把戲。”他冷笑一聲,舉起挖掘用的鐵鍬,對着磚門猛砍數下。
“轟隆!”
一聲悶響,磚門倒塌。
“危言聳聽,什麼事也沒有……阿嚏!”
吳尚青忽然覺得墓室當中,傳出來絲絲寒意,讓他全身發涼,驚出一背冷汗。
“沒關係,沒關係,無非是墓穴在地底下時間長了,不見陽光,陰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吳尚青如是安慰自己。
眼看老爹的棺槨重現眼前,趙和平想起父親的音容笑貌,淚眼婆娑。
而背後貼着一陽符的民工,則是進入墓穴,將棺槨上的釘子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