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達法王雖然手背被人踏中兩次,不過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五彩舍利,當即喜笑顏開,對衆人叫囂道:“眼下五彩舍利在佛爺我的手中,大家可不要打我的主意,佛爺若是想走,隨時都可以,你們攔不住我。哈哈。”他說到最後,忍不住放聲長嘯。他弟子渡世則是立刻上前拍馬屁道:“恭喜師父獲得佛門至寶五彩舍利!”
虛明道長道:“法王,按照我們先前的約定,說好的是要兩人平分,不知還做不作數。”光達道:“不錯,我是想跟你平分,不過你要知道,佛門之寶舍利子是不可能輕易毀壞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上說得好: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以我之見,兩人平分是不可能的,不過借給你瞻仰瞻仰幾天,倒是可以。”
法王說到此處,張開雙掌在衆人面前炫耀的同時,很自然高昂着腦袋。大家看到他手中所握的東西之後,不由得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渡世道:“師父,我說一句實話,您老人家不要生氣。”法王道:“有話直說,師父的定力你難道不知?”渡世道:“師父您老人家的手中所握的可不是五彩舍利。”
法王這才定睛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見一團五顏六色的粉末赫然黏在上面。虛明見此,哈哈大笑道:“法王果然守信,當真肯履行約定,爲了將舍利子分給我一半,竟然不惜運功將它碾碎,佩服啊佩服。”袁水問則是暗暗驚異,他雖然不是佛家子弟,但仍舊是讀過很多遍數的《心經》,當然知道舍利子“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特點,眼下法王手中的五彩舍利在化作齏粉,結論只有一個,那枚舍利子是假的。
法王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隨即怒道:“怎麼會這樣!我知道了,一定是那神秘女子暗中調包,好一個聲東擊西之計,我徹底地被騙了。”不光法王這樣想,衆人也是同樣的心思,只有袁水問腦海當中浮現出來一個老大的問號,他從今天李家大姊的反應來看,明顯跟在百越王的墓葬當中一樣,神志還沒有恢復過來,一個甚至不清醒的人,又如何能夠調包?劉相政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明顯是一直在追逐李家大姊,顯然也沒有這個心思。若是真的存在被人盜換,那也是在這羣人沒有來到之前,不過自從真苦火化後驚現舍利子,南懷瑜與袁洪濤便在此守候,世上能找出瞞過他們兩人眼力之人,恐怕還沒有。
他心中思量半天,不知道是何道理,冷不防的瞥見色空大師閃躲的眼神,忍不住心中一動,浮現出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難道是色空監守自盜,又或者是純粹爲了炒作騙人?
忙活大半天,虛明道長只管出力,竟然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沒有怒氣那是假的,忍不住南懷瑜道:“南師兄你見多識廣,可曾認出來方纔那女子的身份,至於她的境界,又到了什麼程度。”南懷瑜道:“那女子我從未見過,她所用的手法,只是很平常的攻擊手段,看不出來師承何門何派,不過她修爲明顯高於我等,至於有沒有到達化神層次,我便不得而知了,而且那麼年輕的化神,我更是聞所未聞。”南懷瑜說完,衆人紛紛點頭,都深以爲然。
法王這時候回過神來,厲聲質問袁洪濤道:“方纔後來的那名男子你叫他劉兄,想必你是認識的,還請告知他的身份,倘若追尋不到女子,說不得就得先拿他入手了。我要讓他知道,佛爺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就好搶奪的。”袁洪濤聽他口吻當中沒有一點佛門高僧的風度,雖然不悅,不過還是實話實說道:“那男子原名劉恆,乃是青田劉家的二公子,早先時候反叛出劉家,後來與我有過接觸,法王若是有興趣,可以去找尋他便是。”
袁洪濤說到此處,忽然想起袁水問回家之後跟他形容在百越王陵墓當中出現的一幕,王妃復活,劉相政窮追不捨,而王妃的身份,根據知情人透露,竟然就是早已經死去三十年的李家大姊。他根據這些情況,推測出來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名女子十之八九是李敏佳!只不過容貌不像,想必先前跟他見面的時候乃是易容,如今素顏,不認識情有可原,至於身材跟氣質的吻合也能證明這一點。
法王聽聞袁洪濤提起青田劉家,忍不住皺起眉頭,說道:“原來那個傢伙竟然是當初劉家的天才傳人,怪不得才五旬的年紀,就有如此的功力。聽說他姘頭死了以後,一直處收集煞氣,必然是用來報復害他的人,不過他行蹤飄忽不定,想要找到他還真不容易。”袁洪濤與法王沒有非但沒有交情,而且還大打出手,見他如此說辭,當然不會給他提示,只是對着他一個勁地冷笑,樂得他去尋找劉相政的晦氣。
虛明此時道:“既然東西給那女子掉了包,我們留在此處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再去追尋一下女子的足跡,看看能不能發現些蛛絲馬跡,而且最好叫幾個朋友前來助拳,畢竟那女子的修爲甚高,若是單打獨鬥,非得在她手下容易吃虧。”光達法王知道他說的在理,自然不會反對,喊上自己的弟子,這三人是跟南懷瑜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開了。
眼看着這幾個魔頭跟煞星離開,色智主持一下子來了精神,宣了聲佛號,邀請南懷瑜與袁家叔侄到禪房用膳,他三人知道如今留在大殿意義不大,欣然應允,他們離開之後,大殿上便只剩下色空主事,隨後不久又來了幾撥人馬,都是跟五彩舍利一事有關,色空心中惱怒,膽子跟着壯大起來,主動給後來的幾波人解釋方纔發生的狀況,大家聽說以後,知道沒自己什麼事情,皆是頗爲理性的離開了。
轉眼間捱到天亮,南懷瑜告辭離開,袁家叔侄也不想久留,跟色智主持寒暄一番以後,便回到了袁家。而袁水問纔到家沒多久,便接到了爺爺的電話。無非是詢問真苦大師法事進行的如何,以及有沒有將他的心意帶到,袁水問強忍住抱怨,頗爲耐心地給他大概的描繪了現場的發生的狀況。電話那頭聽完,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不過提起另外一件事情,說是卅年一度贛閩二地的形勢跟理氣風水之爭就要開始了,要他務必前往觀摩,袁水問正要詢問其中的細節,電話那頭的爺爺就以長途話費太貴爲由掛了電話,讓他有問題詢問袁洪濤。
袁洪濤就在旁邊聽袁水問跟老爺子絮叨,最後竟然將解釋的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當即哭笑不得,說道:“贛閩二地的風水之爭由來已久,想必你在家中也聽說過,眼下到了孟秋時節,按照以往的三十年一斗的慣例,時間就在眼下,到時候華人圈中有名望的風水家族跟門派都會派遣一定數量的弟子前去觀摩,上一次是你二叔我前往的,這次的好事就落到水問你的肩膀上了。”
袁水問一怔,說道:“落在我的肩膀上倒沒什麼,但是二叔你也可以前去的。”袁洪濤道:“我倒是想去,不過出了李家大姊這件事情,我得前往李家跟李厚照商量應對一事,恐怕是無緣這次盛會了。”袁洪濤說道此處,的確臉上顯露出來非常遺憾的神色。
袁水問則是想起來一事,接着道:“據我所知,李家大姊因爲神志不清,肯定不會對五彩舍利偷樑換柱,而劉相政一直在追尋李敏佳的身影,當然也顧不得那麼多,既然舍利之事跟他們無關,那麼可以斷定出問題肯定是在白天。”袁洪濤道:“那你的意思,莫非是大白天有人在我跟南懷瑜的眼皮底下偷偷調包,二叔我雖然水平有限,但南懷瑜可是學貫中西的大家,他想必是不會錯的。”袁水問道:“二叔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說有人調包五彩舍利,而是猜想那五彩舍利本身就是假的!”
袁洪濤經過大侄子的提醒,仔細想了想那五彩舍利的樣子,的確從中沒有感受到佛法的聖潔氣息,不由得將信將疑道:“若是那個舍利子起初就是假的,那可真是擺了法王跟虛明一道,不過若是想知道此事的真假,只需詢問當初負責的收斂真苦大師遺骸的小沙彌便可以徹底的弄明白了。”
袁水問聽聞此言,笑道:“我們又沒有覬覦五彩舍利的打算,管它是真是假,任他們爭個你死我活纔好!”袁洪濤讚揚道:“不愧是我袁家的傳人,使壞的本事已經得到你爺爺的三分真傳了。”袁水問假裝不悅道:“二叔你就挖苦我吧……”
他二人說話的功夫,張靈音起了個大早,見到二人之後立刻纏着他們講晚上發生的情況,袁水問當然口吐蓮花,將現場發生的情況添油加醋一番,描繪的得活靈活現,果然張靈音聽後,立刻埋怨起來二叔不該將她支走,那麼好看的熱鬧沒有湊到。
袁洪濤對張家的這個丫頭很是無語,就以晚上勞累爲緣,閃身走人了。袁水問聽二叔一說,更加覺得疲憊,立刻跟張靈音告了聲罪,回去補覺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