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漢向陽聽說漢子麟把王金山趕出了漢家,立即去找。找了半天最後來到了大槐樹下,見王金山和王孝天在亭臺裡聊天,就邁着大步奔了過去。
王金山伸手示意漢向陽坐下,然後問道:“是方圓讓您來的?”
“不是!是老爹。”漢向陽說,“老爹這麼做,你應該理解他,原諒他。”
王金山說:“我怎麼會生他的氣?他或許在氣頭上才那麼說。暫時的不信任,我可以理解。”
漢向陽說:“不是!他信任你,不然不會把罈子交給你,還讓你在藏着罈子的書房教書。他擔心漢嚮明盜走了罈子;他知道你是一位坐懷不亂的君子,只是不放心方圓,不想讓她們在用神母泉的水。”
“漢副鎮長,她們用神母泉的水?幹什麼?”王金山問。
“這個,你問一下看廟的王老前輩。”漢向陽看了看王孝天。
“金山,你知道大槐鎮裡青壯年大都出外打工,除了老人,多是年輕的媳婦、姑娘和孩子。”漢向陽說。
“漢副鎮長,您說這話什麼意思?”王金山問道。
“沒有男人在家,女人的日子不好過。”漢向陽看王金山還不明白,就直說了:“大槐鎮的女人,我想看誰就看誰?想摸誰就摸……”
“簡直不可思議!”王金山不知道傳言是無形的鞭子會把你抽得遍體鱗傷。
“難道你沒說過?”
“前一句我說了。”王金山先承認說:“那是在稻田的棚子裡,方圓問我有對象嗎?我說沒有!她問:是不是看上大槐鎮哪家姑娘了?我說沒有!她說,我的眼裡有問題。我就說我想看誰就看誰,怎麼啦?”接着保證說:“後一句沒有!不信你去問方圓。當時在場的好多人。”
“就這一句也不能說。王金山,你記住,你是教師。”
“這樣的教師我不想幹了!”王金山站起來,剛要說被趕出漢家的委屈,覺得漢向陽是漢府的人啊!
“你坐下!有話慢慢說。”漢向陽勸道。
王孝天也站起來說:“你們青年人好鬥,爭吧。”他搖搖頭提前走開了。
王金山緊走幾步,漢向陽也追了上來。
王金山去牽馬趕車,漢向陽喊道:“我代表漢家給你道歉了!”
王金山受寵若驚地說:“道歉的是我!”
“你還要走嗎?”
“誰說我要走了。我想去省裡搞一些冬小麥來播種。”王金山說着要走。
“下來!下來!這種子包我身上。我們先喝水。”
王金山下了車,漢向陽帶他來到了神母堂。王孝天泡過一壺槐角茶上來,每人倒了一小杯,說:“喝一點去火吧。”然後去一旁看族譜。
二人邊喝邊聊,提到大槐樹人的多疑,漢向陽講起他們的事蹟:“當時,馬副縣長還是大槐鎮的鎮長,來了一個外國人,就是槐邊先生。他說他是拯救大槐鎮人的使者,說這兒在不久的將來寸草不生,沒有生物,簡單地說就是一塊絕地。我們問他,他友好地告訴我們,這裡由於過度地開採、開荒、毀林,勢必造成嚴重的沙漠化和石漠化。那時候,**決定移民,有優惠的政策。可是,沒有一家離開。我們開始重視環保、綠化、開發適應大槐鎮種植的糧食和蔬菜。比如,這幾年秋收秋種季節,國家免費提供冬小麥的良種和技術指導。可是,村民就是改不了春小麥的播種習慣,把冬小麥的良種當做救濟糧吃了。”
“我看過,這兒三面環山,山裡的氣候和我們地北市的氣候差不了多少。況且。我國中西部地區已經種植冬小麥多年,且比春小麥高產得多。”王金山走出屋子環視着周圍的羣山,他說:“我從村民手裡承包近百畝的土地,稻子是豐收了。按照大槐鎮一年一季的種植習慣,這百畝稻田地閒上一冬一春太可惜了。真不如種上冬小麥。我就像去省裡選一些耐旱抗寒的冬小麥。”
“金山。你和馬副縣長的想法一樣。對了,你的沙稻豐收的消息傳到了縣裡。”漢向陽拉開他手提包的拉鎖,從裡面掏出一本紅色的榮譽證書,遞給王金山:“今天縣裡的農業大會上,馬副縣長表揚了大槐鎮的直播沙稻,還親自頒發了證書。”
“您是分管農業的副鎮長,我是民辦教師。哪能要這個榮譽啊?”王金山想把證書給漢向陽。
“拿着吧。將來對專利的申請會有幫助。”漢向陽將證書推給王金山,“那上面你的名字來。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
“什麼好消息?”
“馬副縣長送給我們一批冬小麥的種子,一部分正在試驗,另一部分正在推廣,比如天南1號冬小麥可以在龍馬縣大面積推廣。縣裡提供化肥、農藥和種植技術,我都帶回來了。”
“在哪?”王金山急切地問道。
“我的越野車裡,滿滿的!停在槐泉觀白奶奶那兒!”
“走!”王金山急着要去趕馬去拉。漢向陽笑笑,說:“不用了,馬讓方圓趕走了!”
王金山有些激動,突然想到漢子麟的厲害,埋怨起漢向陽:“你怎麼還讓方圓幫我們幹活?漢老前輩知道還了得?”
“他不是怨,而是怕你騙!”
王金山還是不明白漢向陽的意思,先是擔心方圓,後又擔心那澇窪地,說:“方圓的事拜託給漢副鎮長了,只是這地,漢大伯他們願不願讓我種下去?”王金山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擡頭望去,只見方圓坐在馬車上揮着馬鞭。
馬兒見王金山走過去,像見了親人一般灰叫一聲。方圓從車上跳下來。高興地對他們說:“小麥、化肥、農藥都在車上。”
王金山猶豫起來,他想:過了立冬,地北市郊區的冬小麥已是綠油油一片了。可這澇窪地……
“對了!”方圓去懷裡摸什麼,王金山低頭不敢去看。
“這是漢大伯他們的轉包協議,他們都希望王老師繼續用他們的澇窪地。都在上面簽字、摁手印了。給你!”方圓說着把一張白紙遞過去。
王金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覺得眼睛汪汪的。
漢向陽把王金山喊到一邊,說:“我家的書房暫時回不去了。你暫時住這了吧。王孝天也很高興和他住在一起。明天,你去夫子廟準備一口教室,種地我來指揮。”
王金山目送漢向陽和方圓離開的背景,內心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