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想買蒙阿婆的老船辦船上餐飲,見蒙阿婆不同意,就約了蒙飛虎出去商量了一個辦法,然後回到蒙阿婆身邊,說道:“開船上餐飲那是以後的打算。蒙阿婆,我今天來想讓您幫我看一個人。”然後將馬奔馳的照片雙手遞給了她,“您看看—”
蒙飛虎幫奶奶把眼鏡戴上。蒙阿婆覺得馬奔馳有幾分英俊,但年齡上卻看不清楚,就說:“不錯!戴個眼鏡怪斯文的。他有什麼強人的地方和不一樣的脾性?”
白玉霜受寵若驚,來時還擔心蒙阿婆不接受她,沒想到一見照片都樂得合不上嘴,思考了片刻,笑着回答:“奶奶您說的是他的優點和個性吧。”
“對!”蒙阿婆說。
“他的長處是看人看得準:一目瞭然;個性嘛,就是獨來獨往。”
“好啊!姑娘你有眼力,有福氣啊!選個日子定了。白如雪那邊我去說。”
“不是我,我想幫一個好姐妹的忙,所以找您。說錯了,您老也別生氣。”白玉霜鼓起勇氣試探。
“怎麼婆婆媽媽的?什麼話直說!”
“那我說了?”白玉霜觀察着蒙阿婆的表情,看了看站在身邊的蒙飛虎,覺得應該說了:“我想把照片上的貴人當咱家的貴客。”
蒙阿婆知道這貴客的分量,無疑是想把蒙家的哪個姑娘嫁給這位貴客。蒙阿婆是誰啊?王寶訓的關門弟子蒙阿漢的續妻,紅軍女子獨立營的一名戰士,1930年創辦‘鄉農學校’自任校長,能把白如雪、王孝天、王孝田和漢光耀等英雄收到麾下,曾組織婦女協會發起大槐鎮的‘擡神’運動。白玉霜,你一個黃毛丫頭能騙得過蒙阿婆?蒙阿婆想看看她壺裡裝得什麼藥,故作沉默了片刻問:“這小夥子多大了?”
白玉霜也不敢隱瞞,說:“還不到四十吧。”
“年齡也太大了!”蒙阿婆把照片還給了她。
“青年人的爺爺和您一樣也是抗戰英雄,馬副縣長是他的大哥,他現在是大槐鎮中小學的校長。他年齡是大了點。可我小妹呢,就是一個代課教師。人家能看上咱家姑娘,也算上祖墳燒高香了。”
“他看過咱家玉蓮?她拄着雙柺……虧了人家青年了。”
“所以,我想把雪蓮介紹給他。”
“他倆差距也太大了!”
“男人有長處,女人有漏洞。男人靠硬件征服女人,女人靠兩個軟件降服男人。愛情就是互補嘛!”
“可雪蓮是代課教師,人家是國家幹部。”
“可她的漂亮數一數二的。再說馬家就喜歡咱鄉村姑娘,城裡的給他還不要呢。”
“把照片再給我看看。”蒙阿婆又要過了照片,“我覺得這不可能,城裡有多少漂亮姑娘不讓他挑啊!”
“馬奔馳就看不上那些瘋癲的城市姑娘。他對小妹沒那意思,我敢嗎?”
蒙阿婆藉着微弱的陽光端詳着照片,她眉頭一皺一放,又一放一皺,最後把照片遞給蒙飛虎,說:白姑娘很沒進門呢,就跟着她把胳膊往外拐。”
“奶奶!我看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嗎?”
“那是大槐鎮最起碼的禮節。你想想哪有自己親還沒定敢給小姑說親的?看她那眉眼,那嘴口,好會說話,這樣的女人你也敢要?飛虎,她是很有心計的女人!我怕你吃她的虧!”
“奶奶!”蒙飛虎喊,“這就你的不對了。白老闆也就捎帶着聊起雪蓮妹子。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啊?”
“這樣吧,蒙阿婆。大閘蟹我可以到別處買。你那艘老船我可以不買,我和飛虎的事也可以反對,但爲了你未來的重孫子……”白玉霜去摸下腹部。
“到什麼時候控制不了自己?把人家做了?!”蒙阿婆憤怒地抄起柺杖要打,蒙飛虎噗通一聲跪倒,自編了一套謊話。
蒙阿婆越聽越氣,還是心疼孫子,就讓蒙飛虎起來。
蒙飛虎說:“奶奶,昨天發生的事,漢家贏了,不就是依仗馬副縣長?白老闆想在湖上做餐飲,向漢副鎮長請示過,漢副鎮長又向馬副縣長提過,開始馬副縣長覺得是發財致富的好項目,可後來考慮污染問題,讓我們等條件成熟再說。我們就想找一座靠山,把大姐玉蓮介紹給馬家,誰知道馬奔馳不同意,纔想到雪蓮。親可以不成,老船先借用給白老闆。怎樣?奶奶!”
蒙阿婆覺得孫子有理,爲了挽救蒙家的命運,就要到腰上找鑰匙。蒙飛虎想去幫忙,被蒙阿婆一掌打掉,她說:“這艘老船不是一般的老船,那年王敬誠部只剩下一個小分隊護守羣衆,誰知鬼子的一支魔影部隊突然打進來,包圍了大槐鎮,我們靠這艘船將他們從御龍湖安全轉移,你的爺爺和政委犧牲在這條船上……解放後不久,祖國上下一片紅,大興知青上山下鄉,你的父親和馬奔騰、漢向陽還在這船上辦夜校,給青壯年傳授養殖、種植的技術。”
蒙飛虎得不到鑰匙去告訴白玉霜。白玉霜瞭解蒙阿婆的脾氣,她不可能把老船的鑰匙給孫子,何況還有那抗戰的故事,就讓蒙飛虎等着,自個兒去要。
“這是什麼?”白玉霜細嫩的中指上掛着一串鑰匙回來。那鑰匙鏈蒙飛虎認得,是奶奶的,上面還有雪蓮小妹編織的小蟹。蒙飛虎跑過去想要,誰知白玉霜跑開了,二人在湖邊追來追去。最後,還是白玉霜繳械投降。
“沒想到你能說通。”蒙飛虎對白玉霜佩服得五體投地,感到事成之後,他飛黃騰達的日子不遠,興奮地將她攬在懷裡,連親帶摸……
“我誰啊?死的都能把他說活了。”白玉霜有些得意。
“雪蓮和馬奔馳,相貌和年齡懸殊都那麼大,我奶奶會答應你?”
“他們的事沒答應,但答應我們了。”白玉霜一想到收購大閘蟹、老船、建湖上餐飲的事情,她的內心充滿了一種少女的情動意欲……
湖畔很靜,蒙飛虎和白玉霜激動地四目相視,見四周沒有人兒,就大着膽兒將她領口的一、二個扣兒解開,那溫馨,那觸覺,那眼福,讓他忘記了蒙阿婆就在附近。
“告訴我奶奶怎麼答應了你?”蒙飛虎問。
“我說了你不能生氣!”白玉霜要蒙飛虎保證。
“保證!”蒙飛虎對天發誓。
白玉霜說:“蒙阿婆怎麼不答應我,不賣也不租。後來從她的話語裡知道,她想留給學校,我就說,只要把老船給我,學校的事交給我了。鑰匙就得到了。”
蒙飛虎急着要抱白玉霜,白玉霜推開說,“那我們去老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