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大槐鎮,王金山走了一天還沒有到達,他聯想到自己的人生之路,看似短暫、簡單,其實還很漫長,有時還很艱難。但他有勇氣,踏着前輩的足跡奮然前進。
白玉潔提醒王金山,要藏之帆、藏槐花上學,順利地過河去槐樹林,只要有一個人點頭就行!王金山稍加思索決定去尋找。
一棵蒼勁龐大的大槐樹下,燭光照着水輪車和石臼,馬兒拉到樹下像是回味白天所發生的一切。王金山望着夜幕下的景色,聽着嘩嘩的水流聲。他越想頭痛得越厲害,就問車棚裡的白玉潔:“我們到了吧?大槐樹、水輪車、石臼、水聲……”
“御龍河嗎?倒是很像姑姥姥信裡說的大槐樹。”白玉潔想起白如雪姑奶奶來。
“是的。這棵古槐生長在御龍河西岸,是槐樹和椿樹合體的古樹,當地人稱它‘槐抱椿’,和河東夫子廟裡的神母槐隔河相望,傳說有三四千年的歷史。”一陣女播音員似的聲音在古槐樹下傳來。
王金山隨着聲音的方向去尋找說話的人。這時,一位姑娘從一簇柳樹叢中站了起來,長髮飄飄,一雙靈活轉動的眼睛和一張小巧的微翹的嘴脣,身上的花旗袍在夜風中輕輕擺動,時而可見修長嫩白的腿。這是一個從骨子裡盪漾着青春熱力的騷姑娘,王金山的神經似乎無時無刻被牽動着。
長髮姑娘笑着問:“阿哥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今日相見也算個緣分。”
“這是什麼地方?石臼、水輪車?”王金山問道。
姑娘不可思議地回答:“大槐鎮金槐灣村啊!”
“金槐灣村?”王金山突然想到爺爺講過的一位女觀。
“對啊!大槐鎮金槐灣村。”姑娘望着王金山將長髮一甩,說,“姥姥讓我在這等一個人,說是從臥虎崗中心校調過來的福星。今日一見,你真是英俊瀟灑。看你長得這麼帥,你就是王金山老師吧。”
“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白玉霜,姥姥是白奶奶吧。”王金山抱拳相問。
姑娘笑道:“本姑娘白玉霜!”然後說道,“看來你對白奶奶有些瞭解。”
王金山驚訝地說:“正是!”
白玉霜說:“她可是沒有不知道的事,沒有擺不平的事!”
王金山想白奶奶可能就是白玉潔的姑奶奶,不妨今夜將她安置在這兒,自個是個男子漢,在哪不能度過一夜啊!想一想肚子也餓了,就誠懇地請求:“那你就幫個忙會一會這白奶奶!”
白玉霜進了車棚,挨着白玉潔坐下。二人只是朝對方相識一笑。
馬兒爬上一座石拱橋停在橋的中央,王金山藉着燭光縱深去看:一座**氣派的古代建築羣,大概就是槐泉宮了。金槐灣不大,繞着柳泉宮而建,一個個泉池奇形怪狀,剔透似玉,泉與泉間座座涼亭,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一道道竹間小路,是規矩的小商小販,忙碌地推銷着小麪人、糖葫蘆、針線兒。一座座院落石屋槐門,優雅別緻,古樸清雅,真正體現古鎮的勤勞樸實和“小橋,流水,人家”的悠然。
過了小橋走了十多分鐘,巷子越來越窄。三人下了車。白玉霜倒是熱情,人緣也好,她把馬車介紹給一位老闆看着,然後帶着王金山和白玉潔沿着小巷徒步前進。
“聽你的名字,你和白玉潔應該是姐妹纔對。”王金山問道。
白玉霜笑道:“我們真的不認識,但我知道人家是地北市來的大家閨秀;我呢,不過是人家收養的女兒的女兒。”
“你是龍馬縣人?”王金山見白玉霜點頭,接着說:“連藏大槐和白雲鶴這些小學教師都去地北打工去了,看你這麼漂亮,又如此聰慧,也應該去地北市闖一闖啊!”
“那你爲何從地北來大槐鎮?”白玉霜問道,見王金山爲難接着說:“人各有志吧。這兒的青壯年大都去外地了,連一些姑娘也走了。但我覺得大槐鎮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發財資源,只是沒有人去發現,去實踐。”
這兒好多人要走出大山到外面闖世界擴大視野,而這個姑娘要立足當地,王金山改變了初次見面時的看法,想試探一下白玉霜,就說:“這年月,誰不想發財啊!誰和錢有仇啊!”
“那你就安心地留下來。”白玉霜說。
王金山十分地激動,他來四五年了,好多人大都勸他回地北市,還有人懷疑他在地北市混不下來去了,纔來大槐鎮這個窮地方。支持他留下來的僅有白玉霜一個人。他說道:“你說說看。”
“現在我的飯店已經遍佈沂馬山村、落鳳谷和槐泉觀,下一步打算在御龍湖上建設湖上度假村、養殖魚蟹。”白玉霜說。
王金山聯想這裡是缺少、無電、路不通的窮地方,連溫飽還沒有解決,誰來這兒消費?而白玉霜說:“龍馬縣正值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度期,外來投資的商人和支援天南建設的大軍即到,飯莊會越來越紅火。現在是缺少,我們可以建水廠,從御龍河、御龍湖上做文章。大槐鎮這些年靠救濟糧過日子,我們可以引種小麥、水稻、紅薯、玉米、花生等優良品種,不過二三年就能脫貧,到時候買糧都難。我們可以通電,辦糧食加工廠,搞牛馬羊和家禽養殖。再過幾年,銷路就是問題,我們要架橋修路,與地北市南北貫通。再過幾年,我們,我們可以搞苗木、蔬菜、花卉建設,利用當地的廟觀、古樹、古城和神泉等旅遊資源,讓城裡的人到這兒來參觀、遊玩。”
真是世外高人啊!王金山驚歎地望着白玉霜,沒有想到大山裡竟然有這樣一個姑娘,不僅有膽有識,而且思路如此清晰,不由地心中佩服。
白玉霜接着說:“金山,這兒發展不比地北差吧。地北的發展基本上飽和,而天南大槐鎮剛剛起步。起步,當然要面臨很多困難,需要一種大槐樹一樣的吃苦耐勞精神。你放棄那麼優越的城市和家庭壞境來到這裡,姐就是看中你這一一點,才希望你與姐合作,先從鳳谷山莊餐飲業開始。”
王金說:“不瞞你說,對你的發財致富的能力非常欽佩,也希望拜你爲師,當動當地百姓早日脫貧致富。然而,我的只要任務是辦好小學教育。”
“玉霜姐怎麼會不知道呢?”白玉霜說:“目前大槐鎮的小學生有的去臥虎鎮和縣城了,大部分沒地方上學,因爲除了鎮中學以外沒有一座像樣的教室。再說,槐泉觀、槐樹林等幾個村子,連老師都沒了。目前,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比從商發家難上百倍。”
“但我的心繫教育。那是我的夢想。”王金山說。
“等我們有了錢,可以建學校,甚至可以創辦民辦學校。”白玉霜知道王金山已經對致富感興趣了,做出一個大膽地承諾:“只要你和姐一起幹,我分文不用你投資,給你五五分成。”
天下哪能掉餡餅?王金山說:“給我一個理由。”
白玉霜臉紅地說:“因爲姐要的是人才,看好的是你這個人……”
王金山趕忙打斷,禁不住去催:“能快一些走嗎?這樣的速度,見到白奶奶,恐怕黃花菜涼了。”
白玉霜一聽王金山說她,把大臀左擺右晃加快了步子。正得意間只聽“哎吆”一聲,白玉霜被一個石子絆着一個趔趄摔倒在路邊,王金山跑過去將她扶起,問道:“有事嗎?”
“腳崴了!”白玉霜抱着一隻腳眼淚汪汪地望着王金山。
“痛嗎?”王金山很是眼饞她那雙小巧秀美的腳!
“不痛,你崴一下腳試試!”白玉霜的瞳仁裡亮晃晃的,彷彿兩支就要發出去的火箭,就要穿透王金山的心。
這麼巧啊!白玉潔走過去安慰道。
白玉霜脫下鞋子放在巷邊,“都腫了啊!”她誇張地喊着。
“你這姑娘走起路來,只顧得顯擺,怎麼不看腳下啊!”王金山蹲了下來。
“要不是你破着嗓門喊,我會崴腳嗎?幫我按按!”白玉霜的另一條腿伸出擋住了王金山的去路。她撅着小嘴脣,張着微微翹起的鼻翼,兩眼閃着夜狐一樣的光芒。
教師,不管是公辦還是民辦,就是代課教師,哪怕幹一天,也要想着爲人師表,父親的教誨迴盪在王金山的耳旁。所以,他看着她繡着灰藍色花朵的紗襪遲遲未敢動手。
“腳因爲你崴的,幫我按按腳怎的?”白玉霜脫了襪子。這腳超級的秀翹,高高的腳弓輪廓分明,腕、踝不肥不瘦,適度、勻稱而飽滿。這腳怎麼說崴就崴了呢。“不會這麼嬌氣吧。”王金山帶着懷疑的心半推半地按她的腳。
開始白玉霜還有些姑娘的矜持,到後來連腿也給他了,“這裡有點痛!再往上……”
此時的王金山左右爲難,找不到一個恰當的理由拒絕,該按的地方已經按了,你還要怎麼樣啊?
白玉霜到底是大城市來的女孩,在這個時候竟然能鎮住王金山這樣的“野馬”,很有壓住檯面的範兒,她的舉手投足簡直是“旁若無人”,她衣着光鮮、暴露,眼深、鼻直、脣厚。又何止在乎將一條白白的腿亮在一個男孩的面前?
“金山老師,揹我走吧。我真得走不了。”白玉霜熱熱的目光望着王金山,表現的是那麼強勢。
王金山心動,心迷,也心慌,如非非常男子,則必底氣不足。
“我扶你去看大夫吧。”白玉潔過來攙扶着她的胳膊徵求她的意見。
“你以爲我們大城市啊!這兒連村醫都沒有。以前,從地北來過幾個大學醫生免費看病,只看了幾天走了。我的身體我知道,讓王金山扶我到槐泉宮躺一會兒便好。”白玉霜飛給白玉接一個暗示。女孩最瞭解女孩的心,也就不再管她了。
王金山見她那個樣子雖有些懷疑,但一心想着從她那裡找到致富的金鑰匙,只好背起白玉霜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