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看着表情有些不對勁的未央,心裡有些緊張起來,這姑娘,還真是不怕死!
“你沒事?”沈疏緊緊地抓着未央的手,生怕她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又衝着白湛面無表情地吼道,“解藥!”
白湛卻無奈地攤了攤手,“我白湛下的毒,從來就沒有解藥!”雖然如此,白湛的表情卻是有些心虛,看着安然無恙的未央終於問道,“你沒有什麼不舒服?”
未央這才覺得身上似乎也沒有什麼感覺,擺了擺手說道,“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天哪,我不用死了!”
“這不可能!”白湛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未央的手腕,只是卻見她脈象平常無比,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難道你有此毒的解藥?”
“我哪裡有什麼解藥的!”未央卻只是訕訕地笑道,“只不過我這人天生就有百毒不侵的體質罷了,你的那些毒奈何不了我的啦!”未央看着白湛,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嚷道,“白湛,你答應過我的,若是你輸了,就要認賭服輸!”
“這是自然!”白湛還沉浸在自己的不解與對未央的好奇中,想着照這個姑娘如此說來,這個姑娘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活藥引啊!
未央看着白湛眼裡的精光,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僵硬地笑着,“我說白公子,您現在可否要跟着我去一個地方了?”
揚州城的城牆之上,曹大人看着底下的軍隊用盾牌築起了一道高牆,心急如焚起來,碩大的柱子一下緊接着一下撞在城門之上,震得他們的腳下也是搖晃不止,而城門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看來是再也禁不住那些人一番折騰的了。
阿風冷眼瞧着城牆之下發生的一切。無奈沈疏早已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切不可輕舉妄動,因而他只能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原地,心裡卻盼着沈疏快點回來。這個時候,隨着一聲長嘯,未央與沈疏兩個人一個飛身便躍到了城牆之上。
“公子!”阿風拱手道。
“哇塞!怎麼那麼多人?!”未央低頭俯視着千軍萬馬。不禁感嘆道。“若是這麼多人衝進揚州,那豈不是要生靈塗炭了?”
“阿風,送未央小姐回去!”沈疏看着興致勃勃的未央,知道她必定是要參和一腳的。當機立斷便想將她的想法扼殺在了搖籃裡。
“我不要!”然而,未央退後幾步,看着阿風,斬釘截鐵地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這……”阿風停下了腳步,看着警惕的未央,一時間也有些犯難。
未央見自己終於抓住了阿風的軟肋,這才得意洋洋地對着沈疏嚷嚷着,“我說沈疏。你就放心吧。你知道我這人什麼本事沒有,就逃跑的本事最厲害了!再說了,我可是帶了秘密武器來着的呢!”
說着對着姍姍而遲的馬車裡的白湛揮了揮手。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白湛蹙着眉,看着興高采烈的黎未央,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未央嬉笑道。“只是還希望白公子對着底下那幾位將軍說一聲您以後再不會爲太子大人賣命了而已。”
未央此話一出,衆人皆是大驚失色,趕緊勸阻道,“公子,此事千萬不可!妖女,休得如此羞辱我們家公子!”
“呶呶呶!”未央撇着嘴搖着腦袋,“是你們家公子同本姑娘打賭打輸了,我怎麼又羞辱你們家公子了!再說了,我們白湛公子向來清高的很,本來就不屑做他人的走狗的,當今太子本來就是個控制慾特別特別強的一個人!我這是給白公子一個機會讓他能夠脫離太子的控制,白公子,你應該感謝我纔對吧!”
白湛扶額,這又是哪裡來的邏輯!不過仍舊笑着說道,“你這話說的倒也不錯,只不過你知道讓我說了這話會有什麼代價嗎?”白湛撂下這句話也不顧未央愕然的神情,徑直地走到了能夠讓三位將軍將自己看得清清楚楚的地兒,柔聲說道,“各位將軍,麻煩你們回去告訴太子一聲,我白湛呢,似乎懶得爲你們的太子大人賣命了呢!”說着更是對着他們跑了一個媚眼。
幾位騎在馬上的將軍沒有料到白湛此刻會出現,更沒有料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本來說好了白湛在揚州城裡接應着的,如此裡應外合,揚州城自然便可以順利拿下來的,只是如今他卻忽然冒出這樣的話來,先前的計劃眼見着就要功虧一簣了!
“大膽白湛!”薛昌桂厲聲吼道,“竟敢背叛太子!我定要砍下你小子的頭來!”
“薛將軍這話可是說錯了吧!”白湛淺笑道,“白湛從來就不是太子的人,又何來出賣一說?只請你告訴太子,我白湛要是不高興起來,誰都別想指望着我爲他做什麼事情!還有呢,至於我欠太子的那個人情,我想我也應該還乾淨了吧!還請太子老人家放過我吧!”說完便消失在了薛昌桂的視線之中。
薛昌桂呸了一聲,眼裡的怒火足以燎原。
“將軍,沒了白湛在裡邊接應着,我們現在如何是好?”一旁的吳將軍見局勢不對,趕緊問道。
“五十里外安營紮寨,先按兵不動!”薛昌桂惡狠狠地說道,“還有立刻飛鴿傳書給太子,白湛叛變,問太子應該如何處置他!”
“敵軍退後了!”很快,就有人報告了這一好消息,曹大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感激地對未央說道,“多謝這我姑娘了!沒想到姑娘如此足智多謀,真是我揚州百姓的恩人啊!”說着竟要跪了下來。
未央一驚,趕緊扶住了曹大人,有些不好意思,“這位大人言重了,我就會些小聰明罷了!”
“阿風,先送曹大人回去休息吧!”沈疏對着阿風使了個眼色,這纔將未央護在身後,看着白湛,“既然如此,白公子,不送!”
“如今我既然已經不是太子的人,又是你們害得!”白湛卻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你們都是知道太子的爲人的,心急重,疑心更重,現在他知道我不爲他幹活了,以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個性,我豈不是自身難保了。這可都是你,黎未央害得,你們總得保護我的吧!”
“呵。”未央覺得自己臉上的肉有些抽搐,“白公子,我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再說了,以你的本事,哪裡用得上我們這些烏合之衆的,慢走!不送!”說着更是鞠了一躬。
“還真是讓人傷心呢!”白湛甩了甩一頭的秀髮,嘆着氣在一羣女子的簇擁下最終還是走開了,只是臉上那奸詐的笑容卻看在未央的眼裡,讓她畢生難忘!
“好了,我送你回船上,即刻出發!”沈疏的語氣容不得人拒絕。
未央癟着嘴巴,“沈疏啊,我纔不是一個那麼不講義氣的人!就算你把我綁在船上,我肯定也會偷偷溜出來的!所以,你就讓我待在揚州吧!”說着更是雙手合十乞求道。
沈疏看着她可憐的小眼神,雖然不再說什麼,卻還是撇開了腦袋,不再說什麼了。未央看着他沉默的模樣,只當他是默認了,終於鬆了一口氣,笑嘻嘻地挽着他的手,“讓我來想一想,怎麼樣才能打敗太子那些人呢?”
聽到她這樣一說,沈疏終於露出了笑意,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不是褒義的,就像是在懷疑未央的能力一般,這下未央可不爽了,氣鼓鼓地看着沈疏,“你想表達什麼?”
然而,沈疏卻岔開了話題,只說道,“爲什麼你沒有中毒?”
未央一愣,不看沈疏的眼睛,眼神飄忽不定地說道,“我百毒不侵嘛!”
“可是我怎麼記得那一次只是客棧裡的五花肉有點兒不乾淨,就讓你上吐下瀉了許久?”沈疏低頭審視着未央,不苟言笑。
“好了,好了。”未央舉雙手投降,“拜託,我可是練輕功的唉,身手一定要快吧!一定要夠敏捷吧!那桌子上一模一樣的杯子那麼多,偷天換日誰不會啊!”
沈疏看着未央似無所謂地說出這一番話來,心裡着實一驚,白湛的功力高深不說,只是他單憑睨了一眼白湛身邊的衆女子,就知道她們一個個必定不是等閒之輩,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他怎麼不知道,未央竟然還有那麼厲害的時候?
不過看着未央神色如常,沈疏便料定了她必定不知道白湛是有多少深藏不露了,不行,不管未央願不願意,自己都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纔行。
未央此刻自然不知道沈疏的心思,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看樣子,對方的人足有數十萬,若是硬碰硬顯然是以卵擊石了;近戰更不可取,只會是損失慘重,只是……
“我想到了!”未央一拍腦袋,驚呼一聲,看着一臉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沈疏,她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說道,“我想到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