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未央在迷迷糊糊之間這纔看見有幾個人影朝着她走了過來。
其中一人說道,“如今已到了後半夜,正是漲潮之時,是時候行動了。”
“嗯。”另一個人應了一聲。還沒有等到未央反應過來,兩個人已經走得越來越近了,未央趕緊閉起了眼睛,假裝還是昏迷着。
濃重的泥土氣息傳了過來,涌入未央的鼻子裡,一陣難受,無奈未央也只能強忍着作嘔,只聽得那聲音 又傳了來,“這個黎未央,想來也是被自己的聰明害死的,若不是她向大人獻計獻策,弄出了那麼一個厲害的東西來,大人也不會那麼急着就要除掉她!”
“唉,是可惜了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另一個人嘆了口氣,看着緊閉着雙眸的未央,“這迷藥還真是厲害,這麼久了人都沒有醒過來,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動手吧!”
“好!”那人應了一聲,接下來未央只感覺着自己的身體被人拖動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確定四周沒人了,她這纔將眼睛睜開了一道縫隙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片沙灘之上,周遭是洶涌的海風,一個又一個的波浪兇狠地打了過來,冷風颳得未央的臉生生的疼痛。
趁着這個時候,未央感覺自己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的力氣,當機立斷,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掙脫了捆綁着手腕的繩子,費力地站直了身子。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未央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視線還是有些模糊。不管了,三十六計,走爲上策。她也不辨東南西北,撒腿就跑。只是跑着跑着忽然又聽見了那兩個人的說話聲,未央當即想切腹自盡的心情都有了,不會吧,自己越跑離這兩個人還越近了。無奈之下。未央只能跳到草叢中躲了起來。
兩雙腳從未央的眼前經過的時候,未央這纔有驚無險地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或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未央這才拍了拍胸口,腳下的泥土一鬆,未央一個沒蹲穩,差點兒就滾了下去。雖然是穩住了腳,只不過草叢裡發出的巨大聲響還是將他二人給激動了。
未央認命地看着那個人撥開了草叢,努力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來。
只不過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有什麼一下子砸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兩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等到未央再次醒來。這才發現此時的自己已經被綁在了一個大柱子上,一分一秒不斷上漲的潮水已經漠過了自己的腰身,恐懼瞬時蔓延到了未央的心頭。
那兩名男子對着未央抱歉地笑了笑。其中一個更是說道,“黎姑娘。我們也想讓你死個痛快,只不過大人吩咐過了,既要確認了你已經死了,又不能被人發現你的屍體,無奈,我們只能想出了這個法子。等到退潮的時候,這根柱子自然會帶着你沉到海底下,現在只能讓你苦一陣子了。”
未央驚恐地看着二人,無奈自己的嘴此刻被堵住,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否則此刻她恐怕早就已經怕口大罵了,不過早在未央心裡就已經將這二人的祖宗十八代通通地問候了一遍了。
而此時此刻,在曹大人的府邸。
“沈疏自然知道大人是忠肝義膽,寧死不屈的。”沈疏收回了手中的一柄長劍,又道了歉,這才問道,“只是沈疏冒昧問大人一句,若是今日知道這方子的人是沈疏,大人又會如何懲治沈疏的?也會秘密將沈疏處決了嗎?””沈公子這又說的是哪裡話?”曹大人說道,“沈公子是咱們保皇派的中流砥柱,本官自然是相信沈公子的,只不過那黎姑娘畢竟是個外人,本官這也是無奈之舉,還望沈公子見諒!”
“曹大人剛正不阿,沈疏自然是知道曹大人的 爲人的,當初曹大人妻兒慘死薛昌桂刀下,曹大人忍痛接受,久光憑着這點,也叫沈疏佩服。”沈疏看着曹大人說道,“只是沈疏沒有曹大人如此博大的胸襟,看着自己的女人神父險境也無動於衷,只希望曹大人能夠看在沈疏的面子上……”
“沈公子的意思,本官怎麼會不知道呢?”曹大人打斷了沈疏的話,搖了搖頭,“只不過事關國家安危,本官也是實在沒有法子啊!”
“曹大人!”沈疏不禁提高了音量,“在曹大人的心中,未央竟是這樣的人嗎?沈疏曾經問過她那樣厲害的武器從何而來,可她仍舊閉口不談,這究竟是爲了什麼?一來不想沈疏遭到什麼不測,二來未央更是知道如此厲害的東西,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試想沈疏都無從得知那樣厲害的東西的成分和來歷,外人又如何能輕易得到的?還有,曹大人恐怕是不知道未央是如何來歷吧,她就是長安著名的米行百年米行的主人!”
“是她?”曹大人也是一驚,他不是沒有聽過未央的名號,當時百年米行出差行善,百姓之間早就已經廣爲流出了,傳到曹大人的耳朵裡,他也是嘖嘖稱讚的,沒想到竟然是這位姑娘!”只是這位姑娘不是因了榮國公一家大小中毒的事情而被處死了嗎?”當初聽聞了此人的死訊,曹大人更是扼腕嘆息了許久,他是絕對不相信這般的大善人會幹出如此狠毒的事情,定是慘遭了奸人的陷害!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未央同沈疏纔會四處逃命,若是曹大人臉未央如此的人品都不信任的話,沈疏也就無可奈何了!”說罷沈疏作勢要離開。
“且慢!”曹大人此時才意識到到是自己錯了,“都怪本官有眼無珠,冤枉了好人!四喜,快告訴沈公子,將人綁到哪裡去了。”
那四喜早就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此時曹大人一發令,終於清醒了過來,趕緊告知了沈疏未央的去處。
“都是本官的錯啊!”曹大人捶胸頓足地說道,“還望沈公子能夠及時趕到,否則本官真是對不起這黎姑娘啊!”
“未央定能明白大人的良苦用心的!”沈疏說完了這句話 便飛身離去了。
而此時潮水已經快要漠過未央的鼻子,翻涌的浪花一下又一下打在未央蒼白的臉上,苦澀的海水嗆得未央難受,水下早已被泡的腫脹的手卻在費力地抵抗着捆綁着自己的繩索。漸漸地,海水已經完全漠過了餵養的額頭顱,雖然未央小心翼翼地換着氣,只是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了,自己不會是要死了吧,這次死了,還會再穿越嗎。未央胡思亂想着,腦海裡閃過一幕又一幕同沈疏相處的畫面來,她在心裡默默地想着,若是真的穿越了,可不能再碰到像是沈疏這樣的人啊,否則自己一定會被氣得吐血而亡的。
她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身體的力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着。
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未央有氣無力地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是沈疏的一張臉。她淺笑一聲,都能看到沈疏了,看來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不要死!”沈疏小聲地呼喚着未央的名字,只是看着未央的氣息越來越弱,他已經顧不得其它,深吸了一口氣,便將自己的嘴巴堵在了未央的脣上,將自己體內的氣息與真氣遞於她,一雙手卻在費力地解着那綁得緊緊的繩結。終於解了開,沈疏終於帶着未央游到了海面之上,而此時的未央卻已經是氣若游絲了。
“未央!未央!”沈疏抱着未央,只是未央卻絲毫沒有反應,甚至連氣息都是微弱着,任憑着沈疏一聲又一聲地喚着自己的名字。若是她能夠睜開眼睛的話,大概第一次能看到沈疏臉上驚慌的神色吧。
“她不會死!”這個時候,柔媚的聲音卻傳入沈疏的耳朵裡,正是白湛來了。沈疏瞪着他,不明白他話裡是什麼意思。
“你白癡嗎?”白湛命令身旁的衆女將未央擡到了乾淨的席子上,這才安心地在席子上跪了下來,掏出懷裡鋪排在墊子上的一把銀針,快很準地紮在了未央的幾個大穴上,只聽得未央咳嗽一聲,呼啦啦將一肚子裡的水吐了出來,只是面色依舊痛苦,邊咳嗽着邊皺着眉頭說道,“我死了嗎?”
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沈疏的臉一下子黑了一層,只是將未央託福給了白湛,“未央交由你照顧,”說完便拋下未央走了。
未央難受地捂着胸口,朦朧之間看着沈疏的背影,又看着白湛,虛弱地說道,“我又惹沈疏生氣了嗎?”
“沒有,乖!”白湛輕輕撫着未央的背,這才讓未央好受了些,只是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注視着沈疏離開的方向,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件什麼有趣的事情來,嘴角綻放了一個不易使人察覺的笑容來。
使喚了衆婢女將未央擡上了馬車,白湛這才小聲地衝着身旁的婢女們說道,“你們想不想玩一個很好玩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