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火蛇的靈魂,而是它附着在火蛇丹上曾經的記憶和情緒。
它雖然失去思想的能力和生命,卻留下了執念。
如果沒有他的影響,經過幾千上萬年,只要這顆火蛇丹好運地沒有被煉化或徹底毀壞,也許這縷執念有可能會形成自我意識。
只是這種可能太小太小,億萬萬中還不知道有沒有一個有這樣的好運。大多數執念在依附的本體毀壞前就可能被天地元氣淨化,逐漸消散了。
仇恨也是一種力量,如果煉器師修爲足夠又有秘法,他完全可以培養這股執念,以仇恨爲養料,以鮮血來灌溉,有一定機率可以培養出所有煉器師都追求的最高目標--器靈。
但這種以仇恨爲營養的器靈,完全可以想象將來成長後會成爲什麼樣的法寶。傳山又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嗜血魔頭,自然不想爲了出風頭而弄出這麼一個很可能以仇恨人類爲己任、以殺盡人類爲目標的怨懟器靈出現。
他需要喚醒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生機。
最純粹、不帶任何感情、最初始的生機。
這時修煉混沌魔功的好處就看出來了。
這玩意別的不行,吸收負面能量那是有多少就能吸多少。
蟲族爲什麼那麼喜歡他煉製的法寶?還不是因爲他煉製的法寶幾乎沒有任何負面能量,用起來非常貼心、順手?當然如果就需要負面能量的法寶,他也可以讓它負到底。
混沌魔功可以吸納,同樣也可以釋放。
這就是煉化這顆火蛇丹的第二步,吸收其負面能量。
煉爐的最大用處就是傳導、凝聚和增幅煉器師的能量,傳山以天地力量勾勒而成的煉爐並不是一成不變,而是會根據材料本身性質進行符陣變化,以便讓構成的煉爐能最好的發揮原材料的特性和能量。而本身就是由他一手創造出的天地煉爐更是與他心靈相通。
當傳山開始用混沌元氣吸收煉化那顆火蛇丹所蘊含的負面能量時,那無形的天地煉爐立刻順應他的想法,最大激發出火蛇丹蘊含的怨念,並不讓這些負面能量有絲毫外逃可能,同時經過陣法處理,把這股負面能量直接讓傳山吸收。
傳山吸收得很開心,就像庚二曾跟他說過的,心煉果然是好東西,用得越多可以感受到的好處就越多,就像現在當他對符陣和天地能量越來越瞭解後,他勾勒出的天地煉爐已經可以讓他直接把各種能量吸收入體內,然後轉化爲混沌元氣。
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轉化來的混沌元氣他都能融進身體中,按照混沌魔功的修煉法則,必定會有一部分混沌元氣溢出體外。
如果陳忘現在就在傳山身邊,他可以馬上就知道厚土門混沌元氣產生的源頭在哪兒了。可惜!
這個比賽場地可不同於被陣法保護的厚土門後山,那裡至少還有一眼靈泉,還有不少靈氣維持着厚土門的一方天地,混沌元氣溢出後也不會被天地迅速吸收。
而這個比賽場地雖然也有陣法保護,但沒有一樣可以聚集天地靈氣,於是傳山剛剛溢出的混沌元氣還沒有散開,就被飢渴的天地吸收得一乾二淨。
比賽場地中用來分開各個選手比賽區域的綠草忽然精神了不少,如果這時候有人用尺去量它們的高度,會驚訝地發現它們在沒有陣法催生的情況下都分別長高了那麼一點點。
尤其靠近傳山的那一圈綠草,一個個拼命向傳山的方向舒展身軀,如果不是陣法限制,簡直就恨不得直接撲到傳山腳上去。
只是這些變化就和被迅速吸收的混沌元氣一樣,並沒有任何人發現。
火蛇丹的負面能量被吸收乾淨,傳山轉而輸入了一些混沌元氣。
這是煉化的第三步,賦予生的能量。
他已經發現混沌元氣對於任何生物或非生物來說都是最好的滋補。
以混沌元氣做底子,他開始進行煉化第四步:調和與梳理火蛇丹內部的五行分佈。
火蛇丹因爲被人取出失去生機,已經沒有辦法再維持完全單一的火屬性。當初取出該火蛇妖丹的修者似乎是一位水屬性強大的修士,火蛇丹上微帶的水元素讓傳山察覺到這一點。
而火蛇丹被取出後又放入了土元素豐富的盛具中,難免也帶了些土元素在身上。如今接觸到空氣,除了遊離的金元素,其他不屬於五行的天地元素也纏繞了上來。
分離這些元素,並幫助火蛇丹聚集更純粹的火元素就是傳山要做的事情。
說起來簡單,但對於各元素不夠熟悉或無法操控,就別想在沒有任何煉製工具的情況下做到。
而傳山在庚二的特意訓練下,不只對本身的金元素操控熟練,對其他元素的分辨操控也毫不困難。尤其在他重新煉製自己的身體時,某隻小烏龜有意無意的報復,煉製後的這具新身體已經初步具有混沌之相。
用庚二的話來說,所謂混沌之相就是衆元素聚集,卻又讓人無法分辨出到底有哪些元素聚集在他身上,就好像這些元素全部融合在了一起。
傳山聽了庚二的解釋,覺得身體沒什麼不便,也就沒有太在意。
當火蛇丹已經變成最純粹的火元素凝聚後,傳山開始第五步:凝鍊。
神識一點點深入接觸到火蛇丹內部,先是隻感覺到一團黑暗,再深入一點,幾乎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潮。
熱潮有點小活潑,圍着傳山探入的神識一個勁轉圈圈。
這就是火蛇丹所蘊含的能量,如果只是需要這股能量,現在他只要把它引導出來就行。
比起其他煉器師用自身修爲去激發火蛇丹能量的行爲,他能引導出的能量更加純粹而且無限近乎全部,也就是其他煉器師最多隻能激發火蛇丹七成的能量,而他能引出十成。
只是二十年的火蛇丹修爲並不是他的目標,他要的是具有生機、可以自我成長,通過修煉最終能具有自己意識的器靈。
直接弄出器靈對他來說還有點遙遠,傳山用神識輕輕撫摸了一下圍繞着他的活潑熱潮。
在混沌元氣的吸引下,活潑的熱潮紛紛向他靠攏,逐漸凝聚成一團。
完全是火屬性的能量團越凝越緊,顏色也越來越亮。
可以了!他將進行下一步,也是煉化的最後一步,“衝擊”。
他不知道靈魂到底是怎樣產生的,也不知道靈魂的意識是怎樣出現的。他現在所做的一系列煉化行爲就像是把一顆死去的種子激活,讓它重新蘊含生機,進而成長。
至於這顆活過來的種子是否可以形成自我意識,進而開智,成爲無盡修煉生靈中的一員,那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經過前面幾次的經驗,他知道想要喚醒一個已經死去的材料的生機,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能量。
這股能量不但要能對整個火蛇丹形成絕對的能量衝擊,還要在衝擊它的同時滋養它,讓它有足夠的能量和安穩的環境能夠再次甦醒過來。
傳山微微閉上眼睛,舌尖微顫,吐出一個字:“咄!”
混沌元氣在凝鍊的火蛇丹內部猛地炸開!
這種爆炸程度既不會毀壞火蛇丹,又能恰
恰好引起它內部能量的活力。
那股熱潮在混沌元氣的爆炸衝擊下先是四散而去,漸漸形成一個個小小的圓圈,圍着爆炸中心旋轉。
傳山嘗試着引導他輸入進去的混沌元氣與那些小圓圈結合,隨着小圓圈的旋轉,混沌元氣逐漸佈滿火蛇丹內部。
剎那間,傳山似乎捕捉到什麼。那是生命本源產生的某種契機。
傳山本想順着那隱隱約約的感悟進入修煉狀態,可是轉而一想他還在比賽中,不得不暫時放棄了這可能對他修煉極爲有利的一個頓悟好機會。
就在傳山這麼一猶豫間,也許只過去一眨眼的工夫,火蛇丹內部已經完成變化,變成了一個滿是火焰、充滿生命力的小世界。
咦?這是?!
傳山凝視着在火焰中歡快遊弋的小小火蛇,啞然無聲。
在絕大多數觀戰者和裁評的眼中,傳山一直在注視着手掌中的火蛇丹,不見絲毫變化。而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時辰。
很多在傳山身上壓下鉅額賭資的修者已經撕下優雅的臉皮,開始對傳山進行各種人身攻擊,並親切問候了他祖上十八代不分男女所有長輩。
有一些善於想象的觀戰者已經在揣摩這是不是一場針對羅傳山的陰謀,比如那火蛇丹上被塗抹了某種可以攝魂、或者讓人暫時迷失的藥物之類。
生命真的很奇妙。
傳山十分無語地看着這顆勃發出勃勃生機的火蛇丹。
他似乎幹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這顆火蛇丹似乎、好像……已經不止是恢復生機,而是具有了最初始的生命意識?
可是他並沒有做什麼特殊的事情,按理說不應該會出現有意識的靈魂,至少不應該這麼快……
難道因爲這是一顆妖獸丹的緣故?
還是他淨化後的殘留意識並沒有真正消散?
傳山一時半會兒還無法理解這種生命的奧義,只能帶着古怪而又無奈的表情盯着手中這顆火蛇丹。
剛誕生的器靈就跟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看似懵懂無知,其實已經從它所依附的身體上獲取了從古至今積累並演化下來的本能。
嬰兒天生就知道尋找母親的乳/頭,剛誕生的器靈也憑着本能在吸取能量。
一開始它吸取的並不多,但看它的速度,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把火蛇丹原本具有的能量全部吸收完畢。
而當它吸收完火蛇丹的能量,將有一定機率得到火蛇這個種族的傳承,一旦獲得傳承,它就具備了一隻妖獸的智力。
唔,器靈……他能跟衆位裁評和所有參賽者及觀戰者說:這是一個意外嗎?
心情有點複雜的傳山把火蛇丹暫時放在了一邊,分出一部分心神監督它吸收能量的過程,一邊招手把梧桐枝丫和靈泉水取了過來。
於是在觀者眼中,就看到這名厚土門弟子用一種十分無奈的表情放開了他凝視了兩個多時辰的火蛇丹,只是該火蛇丹並沒有被他放置到器物中,卻打着轉兒懸浮在他胸前。而一直被他放在一邊的梧桐枝丫和靈泉水則被他招到面前。
可是這人依然沒有取出任何與煉器有關的物品。
“看吧,肯定是不行了。”有觀戰者搖頭。
“他這是放棄了煉化火蛇丹,改爲用靈泉水去滋養梧桐木?如果他用水煉法,爲什麼不見水煉用的器具?還是他打算就這樣把靈泉水倒在梧桐木上?”有這樣疑問的不止萬姜一人,很多觀戰者都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對於水煉法,大家並不陌生,甚至現在參賽修者中就有幾人正在用這個方法煉化材料,比如萬寶門的小弟子萬單。
萬單現在使用的就是一個澡盆形狀的水煉方鼎。這個水煉方鼎也算萬寶門一個壓箱寶,鼎中雖只有一個龍頭,卻可以根據操控者所需來調整鼎內靈泉溫度,冷、寒、熱、溫都可以隨意調節,當然這需要操控者有一定修爲且對該鼎使用十分熟練才行。
除了可以調節靈泉水的溫度,該鼎的容量也可大可小,最多可容納三丈方圓三丈深的水量。且普通靈泉水放入鼎中,時間放得越久,該靈泉水的品質就越好。
雖然使用這種水煉方鼎來滋養梧桐木有作弊的嫌疑,但是使用火煉之法的煉器師一樣佔了煉爐的便宜。所以有個好的煉器鼎爐對於煉器師來說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如果你弄個神器來煉製法寶,別人不但不會說你作弊,反而會說你有本事。
可是!
傳山沒有拿出任何一個煉爐,不管是火煉之爐,還是水煉之鼎。
在觀戰者眼中,只見這人就這麼把梧桐木懸浮在腰線以下,然後把靈泉水倒了上去。知道他在這之前重新勾勒了一個水煉天地鼎的修者少之又少。
吳真感覺自己把火蛇丹煉化得差不多了,便分出一些心神看向其他參賽者。尤其是他視爲首要對手的厚土門弟子。
這一看,就正好看到了傳山往梧桐木上倒靈泉水的一幕。
“……白癡!”
“他白癡啊!他怎麼能這樣做?他已經放棄了嗎?他想搞砸這次比試嗎?”
萬姜跳了起來,不光是他,凡是買傳山贏的萬寶門弟子和賈家子弟一起痛苦地叫囔起來。
忽然!庚二和桃花幾乎同時往身周看了一眼。
兩小目光相遇,隨即分開。
庚二憂心忡忡,桃花滿臉期待。
陳尹蘿順了順特意垂到胸前的飄逸秀髮,心想幸虧自己沒和厚土門的人站在一起,否則光是丟臉就能把她丟臉死。
如果說今早之前,她還對場中那名青年有一些些好感,如今這份好感已經給對方惡劣的比賽表現給毀得一乾二淨。
她甚至有點埋怨父親怎麼會把這種資質差、修爲低、表現更差勁的男修看作她未來的佳偶。
如果不是父親的誇獎和引見,她根本就不會對一名凝氣期低修假以顏色。
裁評席上的衆裁評一直沒有說話。
不過有人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有人是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怕說出來惹人笑話,還有人則根本什麼都沒看出來,但也有志一同保持了沉默。
傳山在倒靈泉水的時候擡頭對厚土門所在方向微微笑了一下。
庚二下意識地擡起手,對他揮了揮。
傳山嘴角立刻翹了起來,連眼睛裡都滿含笑意。
庚二瞅瞅自己的手,有點生氣。
“啪!”左手打右手。
讓你向他亂獻殷勤!
桃花“哧”地笑出聲。
庚二擰過腦袋,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
己十四看着這樣的庚二,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也許庚二並不像桃花說得那麼笨,你看他每次和桃花幹架
,哪次傳山不在場?而傳山不在的時候,桃花想要引起他注意就難了,往往撩撥十次,還不知道能否成功一次。
桃花看己十四盯着庚二看,不高興了。一雙賊眼骨碌碌地轉來轉去,就想着怎麼給亂勾人的死烏龜找點麻煩。
聽着周圍觀戰者對傳山的辱罵和各種評論猜測,厚土門衆人因爲有庚二的保證,都還能保持鎮靜,但對庚二不瞭解,對傳山更不瞭解的萬寶門和賈家弟子卻有點焦急了。
“師叔,你能看出來姓羅的剛纔在幹什麼嗎?”萬姜悄聲問站在自己身後側的英偉男子道。
男子瞪了他一眼。
萬姜無奈,“好吧,是羅師弟。”
羊得寶大方地笑笑,表示不在意。又不是同一個門派,何必在意這些浮於表面的稱呼。
“就沖人家的修爲,你也要喊上一聲師兄,更何況他還是羊老祖的親傳弟子,真論起輩分,你還不知道差人家多少輩。”羊得寶不在意,英偉男子卻不能不在意。
唉,他們萬寶門這次收的這批弟子,從老大開始到最小的一個,能力也就不說了,免得傷心,這個性也……實在是撐不了門面啊。
“師叔,難不成你想衝那小子叫羅前輩?”
英偉男子被這大師侄徹底氣倒,再不願與他說話。
羊得寶哈哈大笑,他現在也明白爲什麼萬寶門湊過來傳山幾個都不反對了,這個門派的弟子真的很有意思。
萬姜看他師叔不理他,又看厚土門中一個長得頭大腳大身子圓的醜小孩一臉不懷好意地盯着他陰笑,連忙假裝剛纔自己那些話都沒有說過,轉身鼓起勇氣,悄悄接近賈家小妹,用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聲音道:“賈師妹,你對羅師弟現在的表現有何看法?”
他很討厭對不對?竟然在這種比賽的緊要關頭髮呆,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萬姜萬分期待賈小妹能和他有一樣的看法。
賈靜丹臉紅了紅,看看自家兄長,沒說話。
賈家人一起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掃視這位萬寶門大師兄。
萬姜忽然覺得自己被孤立了,爲什麼這些人都不覺得姓羅的很可惡?竟然連一起被搶過的二師弟也站在了厚土門那邊。
萬姜幽怨的目光投向自家師弟。
正和庚二一起搶奪桃花瓜子的萬楨看自家師兄實在可憐,吐掉瓜子殼,十分義氣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師兄,你可以問我,我對羅師弟很有看法。”
“哦?”萬姜精神一振。
“我覺得吧,如果說羅師弟剛纔什麼也沒做,打死我也不信。他肯定掌握了一種新的煉器手法!”
“哦?什麼手法?”賈不同有點驚訝,難道這小傢伙也看出來了?沒想到萬寶門弟子看着不咋地,修爲也不咋地,見識倒還可以。
萬楨看竟然是賈不同向他問話,一時竟有些小小激動,立刻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賈老祖的話,依在下看來,羅師弟修煉的應該是眼煉之術。”
“……哦。”
沒等賈不同出口誇獎萬楨的想象力,那位長相和身材都十分英偉的萬寶門師叔已經臉紅脖子粗地一把把萬楨提了過去,“眼煉?眼你個頭!你用眼睛煉製法寶給我看看!”
萬姜也在一旁痛心疾首地道:“二師弟,這就是你對羅師弟的看法?你身爲萬寶門弟子……不,以後你千萬別說你是萬寶門弟子,我怕別人知道了,咱萬寶門以後就別指望賣出一個法寶!”
萬楨十分委屈,“就算沒有我,咱萬寶門的法寶也不好賣。”
“這不是重點!”覺得丟臉至極的萬姜吼。
庚二憨笑。己十四也瞟了那實誠的孩子一眼。
萬寶門長輩都很想現在就退場離去。
萬楨還不服氣,“爲什麼不能是眼煉之術?不是說羅師弟得到了神甲傳承嗎?傳說神甲中包含了很多失傳的遠古修煉法,也許眼煉之術就是其中之一呢?”
羊得寶等長輩臉色齊齊一變,其師叔立刻喝罵道:“你都胡說些什麼?這種話也可以亂說?”
“等等!萬雍師弟,且讓我詢問一下。”羊得寶慈和地看向萬楨,問道:“孩子,你說傳山得到了神甲傳承,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
萬楨被自家師叔突然的疾言厲色嚇得臉色蒼白,聽到羊得寶問話,眼看諸位長輩一起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盯着他,更是嚇得說不出話。
“孩子,別怕,你只要告訴我……”
“這謠言我也隱約聽到一些。”賈靜心上前一步。
“靜心,說清楚。”賈不同命令道。
“是。”賈靜心平靜了下心情,當即把他聽到謠言的過程娓娓道來:“我和妹妹昨晚又去了求水坡的夜市,想要找些草藥……然後就聽到有人提到神甲和羅師兄的名字。我一時好奇就湊過去打聽了一下,那些人把神甲傳得神乎其神,說的好像能得到神甲的人就能很快成仙成神一樣。”
萬楨小心地插嘴道:“我也是在夜市中聽到的這個謠言。”
“傳說的人很多?”羊得寶面色難看。
萬楨和賈靜心頓了一下,齊齊點頭。
萬雍和賈不同一起看向羊得寶,小輩們不知道神甲傳說,可不代表他們不清楚。就因爲清楚,比起對神甲的貪心,他們更多的則是擔心。
“得寶兄,你可知道爲何會傳出如此謠言?”萬雍問。
羊得寶搖頭。
賈不同看向臺上賈家老祖,神念一動把此事就傳了過去。
“祖爺爺,怎麼了?這神甲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您和羊前輩看起來都如此緊張?”賈靜丹悄聲問。
“神甲傳說啊,那對任何一名修者,甚至對這名修者所在的星球,都是一個噩夢!”賈不同長嘆。
庚二低下頭,又是傷心又有些委屈。
桃花神色不明地斜睨庚二,心中惡毒的小算盤噼裡啪啦響個不停。嘿嘿,要不要再添點油加點醋,讓謠言傳得更猛烈一些?或者乾脆……嘿嘿嘿!
觀戰席另一邊。
“不對!”辰砂門弟子霧醒突然跨前一步。
“二師兄?”一直在偷偷觀察紗帽庚二的葉楓轉頭問。
“那顆火蛇丹已經被煉化過了,你看它的顏色還有光彩!”
有眼力的並不止霧醒一個,看出異樣的衆觀戰者大多保持了沉默,有的就算忍不住也只會和身邊好友嘀咕兩句。
大家都怕看錯,也奇怪那名厚土門弟子到底是怎樣煉製了那顆火蛇丹。沒見其他參賽者煉化火蛇丹後,火蛇丹已經無法保持原樣,而是化作了單純的火屬性能量等待煉器師把它移做他用嗎?
裁評席上,冥大巫默默地看着傳山良久,終於揭開了答案:“竟是心煉……”
羊光明其實也不清楚徒弟底細,但這並不妨礙他得意的心情,“終於看出來啦?我還以爲你真的一點見識都沒有,
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了呢。”
“小伎倆?如果心煉是小伎倆,你也不至於把嘴巴都笑到耳朵根了吧?”冥大巫諷刺。
“呵呵,我只是在讚歎自己選徒弟的眼光而已。呵呵呵!”羊光明根本就不掩飾自己的笑容,笑得兩隻老眼都眯了起來。
冥大巫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現在真的非常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看看那身體化作一半骷髏的青年。
不過一年不見,青年就變得如此不凡,連他周身的氣息都讓他判斷不定。他不相信羊老頭能在一年時間內把一個當初怎麼看怎麼普通的青年調/教到這種程度。
這青年身上肯定有什麼秘密。他當初沒有看出這人的資質,也許他做了什麼掩飾。要知道,他看不出的資質,要麼就是真正的廢材,要麼就是傳說中的……混沌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