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雖然想往外走,但也絕對不會是攀附在上京金家。
先不說上京金家到底和老爺子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有關係,也絕對不會是好情況。
是敵是友她還是能分清的。
不攀附上去,只要能從金偃寧那打聽一些情況出來即可。
“我和你娘是管不住你了,可你也要悠着些,這幾個月你娘昏過去幾次,你也有數的。”金老爺子苦口婆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前面的路該如何去走。
如果前面的人是永新,他有那個天賦和技術,他絕對不會想考慮什麼,只會帶着人去一雪前恥。
可偏偏,有天賦的是他的小女兒,金老爺子是既想又不敢,就怕自己強加過去的要求,毀了她的一生。
所以他退縮,膽怯了。
說他擔心也好,狠心也罷。
他唯獨當個縮頭烏龜,躲在龜殼中,讓小女兒自己拿着決定。
他嘆氣,是爲了自己,明明大概知道小女兒是有什麼打算,也明明知道前方的路根本就不好做,稍有不慎就會摔的粉身碎骨,偏偏他明曉得,還是讓小女兒向着前走。
金老爺子不是不痛恨這般的自己,嘴上說的是讓她自己拿定主意。
心中卻希望她能爲他拼出一條道路來。
他沒有能力,一輩子只能窩囊狼狽的躲在這個小村子,本帶有一輩子不愁吃穿的銀錢,卻不過年載就被騙的一乾二淨,害的媳婦孩子跟着他吃苦不說,更還得三郎因此丟了性命。
金老爺子很痛恨如此的自己,因爲他所在的這些事,讓他感到如此的悲涼,這樣自私的自己和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難道到底是因爲留着同樣的血液,纔會如此的相同嗎。
又是這般,金芸從老爺子眼中看到濃濃的莫名情緒,她有些擔心,道:“你說的我都瞭解,可爹你放心,我十分惜命,不會將自己放任子危險之中。”
金老爺子重重的望了她一眼,他只能扯着嘴角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甚至努力的擺放出放心的情緒。
而就這個時候,院子的門被打開。
進來的是金蔣氏還有其他的金家人。
她一進來就道:“死老頭子,你自己作死還將芸兒帶來做什麼。”
說着就是連忙上下打量了兩人,就怕他們受了傷。
來的路上剛好碰到村子裡的人,也從他們那聽到,雖然沒有碰到羣狼的身影,但羣狼也確實是下過山,一想着就覺得渾身發麻。
看了眼他們確實沒受過傷後,金蔣氏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老頭子身上,她道:“你就會亂管閒事,怎麼就不怕老天爺把你收了去。”
金老爺子悶悶不語,老伴的力道本身就大,更何況這麼絲毫不留情的狠狠拍下來,感覺半個胳膊都麻了。
對着老頭子狠狠拍了兩下後,她又對着小女兒也來了兩下,不過到底沒捨得用力,道:“還有你,性子就隨了你爹,什麼事都要湊上一腳,也不稱稱你的斤兩。
金蔣氏當着全家人將兩人狠狠的訓斥一番,還覺得不夠解氣,她又道:“新哥兒,那長棍呢,還不趕緊着拿出來,不是說咱們家有家規麼,今天咱們就來看看這個家規該如何來罰。”
金芸頓時微微張嘴愣然,她和老爺子相視一眼,眼中帶着濃濃的不可置信。
家法家規?
什麼的家法家規!她可不要當着全家人的面來秀這麼一場。
特別是捱過長棍揍屁股的三個小傢伙,分分捂着嘴笑的一臉燦爛。
三雙大大的眼睛裡面透着濃濃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新哥兒,還不趕快去拿。”金蔣氏吼道,她今日就乖好好教訓他們兩父女一頓,明明知道村子裡面有危險,如果不湊巧,一老一小的,真發生了什麼,那她該要如何活下去。
“祖母…長棍在鎮上。”永新硬着頭皮道。
“長棍不好找麼?隨便再外面個替代就行。”
金芸瞧着金蔣氏是當了真,她連忙擺正一張臉,略帶沉痛的說道:“娘,你真要說說爹,如果不是他硬要來這麼一趟,生怕他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會跟着來,到底我力氣夠大,真有什麼還能幫上一把。”
頓時金老爺子臉上露出的表情很是怪異,真不虧是親生女兒,說的謊話連篇臉也沒紅一下。
金蔣氏略帶疑惑,她道:“當真?”
“當真。”金芸重重點頭,給了旁邊人一個自救多福的眼神,她決定將老爺子徹底賣了出去,她說:“您也知道爹的性子,我拉不住也只能跟着來一趟了。”
金老爺子再次重重嘆了口氣,微微弓着腰,不言不語。
瞧着他一張老臉的表情,金蔣氏自然瞭解他想表達什麼,到底還是出了些氣,也不願意再小輩面前讓他顏面丟盡,暗地裡用兩手狠狠的扭了一下,小聲說道:“你給我等着,回去了再好好收拾收拾你。”
躲過危機,金芸輕輕將身子移到對面,和幾個小傢伙站在一堆,看着他們仍舊捂着嘴笑個不停,雖然沒出聲,她卻能感受到濃濃的惡意。
將手放在其中一個的腦袋上,她順着毛髮摸了下去,心中卻是想着,小傢伙又長了一些,看來訓練的程度可以再加一些。
比如,加一倍也是可行的。
永華莫名感覺脖子一涼,他湊到大頭耳邊,輕輕道:“我怎麼突然感覺冷的慌?”
腦袋上放着一隻手,明明很輕,大頭不知道爲何,都不敢亂動了,他僵硬的歪過頭,打了個哆嗦道:“我也覺得。”
而一臉懵懂,還笑的歡的永革卻嘻嘻哈哈,他說:“誰叫你們穿的那麼少,我就沒感覺到。”
他又擡頭望着小姑,好笑的說道:“小姑,等下祖母打你,我絕對會幫你求情的。”
說完,他有哈哈大笑起來,可不過笑了兩聲,也感覺全身涼梭梭的,他抱着雙臂不由的摩擦了起來,感覺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永華和大頭相視一眼後,不免有些同病相憐,爲的是他們那個懵懵懂懂的傻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