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區區三行字,字間很是繁瑣,可裡面的意思,卻很明瞭,就是希望金家家主能夠讓金老爺子重回金家,至於什麼原因,裡面並沒有說起。
而金芸之所以有些變臉,是因爲這張薄薄的紙張之中,居然含有金屬的氣息。
不,並不是紙張之中,而是筆墨裡面。
金芸伸手將紙張拿了起來,擡手,藉着燭光細細的看着紙張上面的字跡。
庸黑的墨水,筆走龍蛇、矯若驚龍,除此之外,還帶着一許許的精光。
如果不是特別仔細的去看,墨跡之中的亮光並不會被發現,用着指腹去摸,精光並不會被抹掉,甚至也沒有筆墨留下的黑色印跡。
這個時候,金老爺子又是一個略帶自豪的聲音響起,他道:“這可是金家的獨門秘方,紙張之上無需留下姓名,就憑着這個墨跡,便能知曉是何人所留下。而且就是在金家,也不過就是區區幾人有這樣的墨汁,恐怕除了幾個長老外,擁有的人剩下的怕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而這些人,每個人都有些許不同的墨汁,就是爲了劃分開來。”
就是當時被爹孃寵壞的自己百般要求,爹都仍舊是搖了搖頭,並沒有給予他。
那時候他還小並不懂得,甚至還背地下抱怨過爹小氣,可後來才知道,這個墨汁相當於調令的令牌一般,非同小可。
爹再寵他又怎麼可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予他。
神奇不神奇,金芸不下判斷,不過這個還真符合金家的做法,以鐵爲墨,看似簡單,卻不容易做到,還不知道上京金家的人花費了多大的功夫才弄出來這個虛有圖表的東西。
金芸將紙上的意思說了出來,金蔣氏才稍微放心了一些,雖然老頭子一直說有了這張紙,必定能成事。
可是,到底能不能成,還要再跑一趟金家。
也許是胸有成竹,金老爺子臉上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凝重,難得的哼起了小調,並期待着等到明日的到來,到時候見到他那兩個哥哥,真想看到他們不情願的卻又無可奈何的臉面。
第二日如期待般,來的很快。
但金老爺子難得不急的待在了府裡,吃完早膳,坐在院子裡面曬曬難得出來的太陽,時不時還與旁邊的人拉扯幾句,顯得很愜意。
直到快晌午的時候,才帶着家裡的幾人一起去往了上京金家。
金老爺子並沒有將府上所有的人都給帶上,畢竟有些事還是不要讓小輩們知道爲好。
這次,就算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可到時候絕對會發生一些矛盾,到時候吵鬧起來,怕是難看的很。
金芸爲首,帶着金葉幾個被留了下來。
也許是心情好,難得的恩准了可以出門逛逛,身邊多帶些人就是。
這下,到是把金葉幾個高興的連連蹦了起來。
要知道,她們從來到這裡開始,就一直帶着將軍府。
雖然,將軍府很大,更是讓她們驚歎。
可到底還是些不大的姑娘,以往又是跑慣了的,在一個地方被拘久了,難免有些無趣。
能出府,金葉幾個自然點頭答應,對於身邊要求帶着的幾個丫鬟小廝,更是覺得滿意。
被丫鬟們伺候着逛街,這樣的事她們可是頭一回,就像以往在鎮上瞧見的那些姑娘們一樣,穿戴精緻又佩戴着珠釵,走在哪裡都是一道亮眼的風景。
金葉和金河頓時就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等下出府,該去什麼地方逛逛。
其實,硬要說起來,倒還有些不倫不類,雖然是將軍府,自然是什麼都不差。
可是府裡沒個女主人的存在,金啓全又是不管後宅事的人,雖然親口交代孟氏留下的幾個嬤嬤幾次,可這些人心到底是向着孟氏的,知曉女主子不喜歡這些人,難免有些疏忽。
就像現在,一夥的姑娘出街,明眼都能看出走在前面的幾個是姑娘,後面跟着的是丫鬟。
可瞧着,丫鬟的穿戴居然比姑娘還要來的精細一些。
金葉幾個,穿的衣裳自然不差,還是在沅裡鎮花了大價錢給定做的。
用的都是細錦布,也是適合她們年紀穿得嫩色。
在外面自然不差,可這裡是哪來,是上京。
而跟在她們身後的幾個,就算是丫鬟,也是將軍府的丫鬟,身上穿的可是雲織棉。
這樣的布匹,無法用車坊織出來,必須得繡工一針一線親手織,顏色雖然深沉了一些,可一眼瞧上去就能看出好來。
再看,這些丫鬟頭上帶着的珠釵。
瞧着素雅的很,卻能發現,這些珠釵都是今年上京流行的款式。
不像金葉金河兩個,怕漏了怯,髮髻上帶着的都是以往十分不捨得金釵,明晃晃的與她們的年紀根本不搭。
好在,兩個年紀小,見識的不多,並沒有看到周邊的人時不時傳來的譏諷。
可是,她們兩個沒瞧見,金芸和蔣小蓮是瞧的清楚。
金芸倒是沒覺得什麼,人生百態,沒人能要求別人一定要順着自己。
而且,瞧着這兩個丫頭臉上的興奮之色完全沒有消失過,更不想要去提醒,省的兩人尷尬,只是想着,等回去的時候還是跟娘上一聲。
蔣小蓮從小到大的異樣眼光見多了,還真不怕這一點半點的。
路過一家金店,金葉興致勃勃的提議說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金河也有心動,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就是進去了,我們也買不起。”
牌匾上三個大字,鎏金坊。
一家賣珠寶首飾的店鋪。
“姑娘,出門前,將軍就交代過奴婢,如果幾位有需要,儘管買就是,無需在意銀錢。”身後的一個丫鬟上前就是說到,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再開口說道:“再說了,店鋪開門就是讓人進去的,進去了也不用花錢,不喜歡姑娘離開就是。”
這麼一番話,說的兩人很是心動,卻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金芸懶得瞧她們這樣的姿態,邁開步子就想着鎏金坊裡面而去。
身後跟着的是慢了半步的蔣小蓮。
鋪子裡面沒有想象中的金碧輝煌,倒是顯得很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