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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巴掌大的雪花不住的飄落着,那刺骨的寒風颳在臉上有如刀割似的。
在這樣的天氣裡登上城牆,置身於城頭上且是面北而站根本就是找罪受。但是此時,朱宜鋒卻是靜靜站在那裡,穿着一襲呢絨大衣頭戴毛皮帽的他只是站在那裡,雙眼眺望着北方。不一會,那身上便落了一層厚雪。
而張亮基、駱秉章兩人則一左一右的站在那裡,作爲參軍府裡的左右參軍,他們兩人就是朱宜鋒的左右手,同樣也是他的左膀右臂,或許他們只是舊官吏,但現在無論是朱宜鋒也好,督府也罷,都離不開他們這樣的舊官僚。
“石卿、儒齋,你們都曾去過京城,以你們之見,那“粵匪”能攻克京城嗎?”
這正是朱宜鋒所擔心的,在過去的幾天裡,幾乎是剛一得知數萬“粵匪”兵臨京城以及咸豐北狩的消息之後,他便關注着北方的消息。
歷史改變了!
歷史在將要進入1854年的時候,戲劇性的發生了改變,本應該潰敗的太平軍北伐,因爲援軍的提前派出,而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原本應該在臨清被勝保擊敗的曾立昌,自襄陽一路北上,入南陽、克河南,轉戰山西,直搗直隸,如入無人之境,現在更是兵逼京城。
而此時,朱宜鋒最擔心的是什麼?
是太平軍攻克京城!
若是太平軍攻克京城,那麼會帶來什麼樣的變數呢?
“京城城高牆固,且城內有旗兵數十萬,縱是經一番血戰,以臣看來,亦是難下!”
駱秉章的話音方落,那張亮基則於一旁隨口說道。
“南京也讓粵匪拿下了!”
因爲在內心認定朱宜鋒是皇明建文之後,所以現在張亮基等府中要員,皆稱江寧爲南京,而對於這一熟悉的名稱,朱宜鋒自然沒有拒絕,而對這一名稱的接受,於張亮基等人看來,這根本就是在暗示他的身份。
“雖南京有天下堅城之名,然南京之城牆已數十年未經修整,焉能與京城二十年一大修,十年一小修相比,再則,這京旗又有旗兵數十萬,那粵匪盡殺旗兵,縱是旗兵無能,臨性命之危,爲保全自身和舉家之性命,亦只能以命相搏。要知道南京城陷時,那滿城旗兵以至婦人爲保全性命,皆登城與粵匪撕殺,令其死者甚衆!況且京城城頭上有炮千餘門,其中不乏數千斤之巨炮,以臣之見,這京城定能守得!”
這京城能否守住的觀點上,駱秉章與張亮基有着明顯的分歧,在他看來京城一定能守住,因爲京城的近百萬旗人千方百計的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要京城能守住,那督府這邊就暫時不需要考慮天天紛紛降於粵匪的事情。
“若是粵匪如於南京一般,掘地炸開城牆,又當如何?”
“京城二十四旗共有正戶十餘萬,還有京營四郊數萬戶,兵民近百萬之多,縱是粵匪炸開城牆,其爲性命計,必撕死搏殺以圖一絲生機,到時那粵匪縱是有數萬又能如何?”
“可萬一城若是陷了呢?”
張亮基反問之餘,又特意強調道。
“儒齋兄,我說的是萬一!”
“萬一……不可能,只要粵匪一日不罷屠盡旗人之令,便沒有這個萬一!”
話音落下時,駱秉章又衝着大都督長鞠躬道。
“大都督,這荊州至今未下,荊州滿城尚有旗民數萬,雖其祖先大罪於中國,然其於中國生活數百年,其習俗已與中國人無異,當年洪武帝北伐亦曾言“如蒙古、色目,雖非華夏族類,然同生天地之間,有能知禮義,願爲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如此方收以民心,以臣之見,還請大都督下令,若荊州駐防願降,還請寬待旗民,以爲天下之效!”
駱秉章的提議讓朱宜鋒的眉頭微微一皺,至今他都沒有下令攻取荊州一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爲還未曾想好,怎麼收拾那裡的駐防旗軍。
是殺?還是?
放,當然不能放,可若是殺的話……殺那些兵,自然沒有任何壓力,他們畢竟是拿着銀子的兵!
可是那些老弱婦孺呢?
畢竟荊州的兩萬旗人之中,可是有一萬多老弱婦孺!這些人怎麼辦?
是殺還是放?
正是因爲沒有想好怎麼處置這些人,所以荊州才一直未派人攻下,但現在駱秉章的話卻讓朱宜鋒想到了荊州的兩萬旗人,同樣也想到了國內的一百多萬旗人,未來如何處置他們?這是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他先是沉默片刻,而後說道。
“願爲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
朱宜鋒的脣角微微一揚,冷聲說道。
“確實可以,但不是在這裡,也不是現在!”
話音落下時,朱宜鋒並沒有去解釋自己的想法,相聲目光看着北方,現在歷史已經改變了太多,如果太平軍打下京城的話。這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再也不需要考慮旗人的事情,有人代勞總好過髒了自己的手。但在另一方面,他卻又擔心太平軍打下京城之後,倒置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實際上,這纔是災難性的。
“萬一太平軍攻克京城,到時候,到時候,各地總督巡撫會不會降以太平軍?”
換句話來說,就是地方上會爲會承認太平天國的統治,這纔是朱宜鋒所擔心的。至於旗人的處置,現在還真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粵匪者,毀我名教、焚我書經、殺我儒生,凡我名教之人無不恨不得食其骨,又焉能降於髮匪!”
“若京城陷落,未必不降,前明末年,李自成亦往山東等地派以官員,士紳亦紛紛磕頭迎官!今時若是髮匪奪以京城,其若下令招撫各地都撫官員,許以原職,其又焉能不降?”
意見的分歧總是不可避免的,對此,朱宜鋒自然不覺得有異,若是意見完全一致,反倒不甚至現實,畢竟大家都是憑着各自的看法去猜測。
“石卿道的是人性,儒齋說的是人心!”
搖搖頭常嘆口氣,人性者自不願意接受太平天國那種違揹人倫人性的“朝廷”,但是人心趨利,至於人性嘛,於利的面前,恐怕也就退居其次了!
“而我們要想想,我們該怎麼辦?”
目光微微一斂,朱宜鋒冷聲說道。
“縱是太平軍奪以京城,舉國皆降,朱某是斷不會降以這種暴虜之徒,我百姓何罪,剛出狼穴,又入虎口!”
或許朱宜鋒不會用“粵匪”去形容太平軍,但是對太平天國,他卻沒有一絲好感,在那所謂的“天國”綱領《天朝田畝制度》裡,更是沒有很多人想象的那麼美妙,其非但將“農民”列爲天下最爲下賤之人,但凡涉及刑罰,動輒“黜爲農”,,更是直接規定官員世襲制,並把“黜爲農”作爲對官員的處罰,從而世襲“尊卑貴賤”,換句話來說,官者其子孫後代皆是官,至於農民其子孫後代皆是農民。
“他們號稱“凡分田,照人口,不論男婦”,看似分以田地給農民,但是他們把耕地平分給百姓的目的,並不是爲了讓百姓獲得飽暖,繼而發家致富。相反,百姓耕作所產,除滿足其最基本食用需求外,餘下部分需全部收歸國庫。而且不獨糧食如此,雜糧、布帛、雞狗、銀錢等等,全都“亦然”。其最終目的,需做到“物物歸上主”,並聲稱此乃“太平真主救世旨意”。若是讓這樣的人奪了天下,天下百姓又將如何?”
脣間的話說的是大義凜然,但是朱宜鋒的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那裡呼喊着,這天下絕不是他洪秀全的!不能是!更不該是!
“必定餓殍千里,中國之地盡爲赤地!爲天下蒼生計,我漢軍必須揮以義旗,救我黎民!”
“大都督英明!”
聽着大都督的這番大義凜然、滿是正氣之言,張亮基與駱秉章連忙鞠躬迎奉道。
“我百姓能得以大都督,實是天下之福!中國之幸!”
這個馬屁拍的有點高,帽子有點大,但朱宜鋒並沒有絲毫謙遜,實際上他現在越來越習慣於他人的馬屁,爲上者總是不可避免的要適應這一切,只有適應纔不至於飄然。
“儒齋,你上次說用兵廣東,本督言道時機尚不成熟,以你之見,若是現在用兵廣東,需要多投入多少兵力?”
“五千足矣!”
一聽用兵廣東,駱秉章內心激動之時,更是連聲說道。
“目下時局紛亂,京城被圍,胡酋尚不知所蹤,地方官員人心惶惶,若我漢軍用兵廣東,只需勢成威逼之勢,再遣人遊說葉昆臣既可,當然……”
話聲微微一頓,駱秉章擡起頭來,看着大都督說道。
“欲得以廣東,非得下荊州不可!如若駐防旗丁懸而不決,縱是葉昆臣有心降我,有廣州駐防相絆,恐亦不敢輕言降我!”
駱秉章的話一說完,張亮基連忙跟着附和道。
“大都督,儒齋所言極是,還請大都督爲天下蒼生計,發以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