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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雖是坐在轎中,但在進城前,孫茂林還是聽到轎外傳來的斬首聲,隨着那斬首聲,他更是聽到苦苦哀求聲,於是便掀開轎簾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排人被摁在路邊的空地上,劊子手正準備行刑。
“這是怎麼回事?”
瞧着那邊排成隊要被斬首的數百人,孫茂林心下犯起了嘀咕來,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不需要這般砍頭了,畢竟這城都已經拿下幾個月了。
“回大人,這些人家中藏有妖書,按天王命,私藏妖書者定斬不赦,這不,都已經砍了好幾千人的腦袋了……”
“哦,”
聽着是這個原因,孫茂林只輕聲一聲。
因爲科舉屢試不中,而對儒家四書五經和孔夫子極端仇恨的天王洪秀全,非但沿途搗毀孔廟,且定都天京之後,又下詔宣佈搜禁焚燒孔孟諸子百家妖書邪說。
“凡一切妖書,如有敢唸誦教習者,一概皆斬。”
這一旨意恐怕在歷史上只有秦始皇的焚書坑儒能與之前後相映,不過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其未曾掘坑活埋嘵舌的書生,只是將其“斬首”而已。
一時間,這天京城中人心惶惶,誰還敢公然藏書,不是冒險悄悄藏之密室,便是一擔擔的挑到天朝搜書衙去焚燒。
“敢將孔孟橫稱妖,經史文章盡日燒。”
這麼一聲感嘆道,孫茂林便於心底長嘆口氣,像天國這般濫殺,又焉有絲毫奪天下之氣勢?
當然這中間也有不少好書甚至珍古孤本由搜書衙獻到各王府,甚至就連孫茂林也跟着沾光,搜得些許珍本,當然,這事萬不能讓外人得知,要不然單就是一個“私藏妖書”便能讓他與旁人一般,被摁於路邊斬首。
對於救其它人,孫茂林並沒有興趣,實際上,他沒有這個能力,作爲王府內官的他,根本無法干涉這種“軍國大事”。
幾名轎伕擡着轎子,很快便進了天京城,此時的天京全見不着以往的繁華,街上盡是穿着黃衣,頭系紅巾的太平軍,在江寧攻克後的第三天,東王便下令在天京實行男女別營,全城居民以25人爲一館,分別按照性別編入男館或女館,夫妻不得同居,百姓私財全部沒入“聖庫”,生活必需品由聖庫按定額供給。60歲以上老人和16歲以下兒童入“牌尾館”,男性青壯年則住“牌面館”,其任務除參加戰鬥外還從事體力勞動,有手工業技能者進入諸營與百工衙,天茶衙、豆腐衙、醬人衙……在監管之下勞作,產品不經過市場交換直接入聖庫分配,生產者除按定額分配的吃、穿外也別無報酬。
而按天王“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歸上主”的旨意,這天京城內外的商家物款皆被沒收,甚至就連小商販也不例外,鋪店雖說照常買賣,但本利皆歸天王,不許百姓使用。經商所獲利潤全部上繳聖庫,如此一來,這天京城又焉可有還有往日的繁華。
在經過女館時,可以聽到男女響亮的話聲,那是因爲丈夫到女館探妻只能在離門數步之外問答,而且聲音必須洪亮,讓大家都聽見,以防說“私房話”。
“妄顧人倫如此,焉能不亡……”
於心底冷笑數聲,孫茂林又一次慶幸着自己在武昌之行期間做出的選擇,既然他們沒有奪天下氣勢,那麼莫怪他人自尋他路了。
實際上,若是有選擇的話,孫茂林也許會轉身投靠官府,可他只一不顯其名內官,於官府眼中又有何價值?但投靠朱宜鋒卻不同,武昌那邊需要有人在天京爲其張目。
“把這趟差事辦好後,總得尋個理由離開此處……”
心裡這般嘀咕着轎子停了,只聽轎伕壓着轎子說道。
“大人,王府到了……”
這東王是是八旗駐防城江寧將軍署,實際上也就是前明宮城,一聽到了王府,孫茂林立即收斂心神,將那紛亂的心神收回,那腰身不由自主的彎下數分,待其叩見東王時,那腰身又是壓低數分,那裡還有絲毫於武昌的意氣風發模樣。
“臣叩見九千歲!”
“免禮!”
“謝九千歲!”
楊秀清摸摸下頦上幾綹短鬚,看着立在那,腰身幾乎完全彎下的孫茂林,他的眉頭微垂着,語氣顯得很是平淡,此時的他,說話的氣派,倒是越來越有“王氣”了。
“此次武昌之行,結果如何?”
“回九千歲,此次武昌之行,有負九千歲重託!”
面對楊秀清的詢問,孫茂林連忙跪下的請罪,請罪之後,他自然將此次武昌之行的過程一一道出,在他的嘴中,武昌所謂的“義軍”對天國可謂是頗在怨言,當然這怨言大都集於“翼王”的身上,誰讓當初他們是“翼王”所屬。
“臣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方纔說服武昌一衆人等,重歸天國,只是這當初投奔天國卻爲棄子的經歷卻讓他們心有餘悸,因此,其不敢再像過去那般,悉數重歸天國,其言道……天國之中,且有奸臣,唯恐唯奸臣所害,因而只敢受天國之封,卻不敢受天國之調……”
“哼哼,好一個不敢受天國之調,若是這樣,又要他們何用!”
冷笑一聲,楊秀清瞧着跪在地上叩頭的孫茂林問道。
“你答應他們了?”
“臣,臣……回九千歲,臣以爲,九千歲眼下所圖者,是借其之兵,縱是今日應下了,但他日西征事成之後,自然也騰出手來收拾這羣目無君父之徒,再則……”
突的,他又把話鋒一轉,急忙說道/
“那姓朱的又獻重禮於東王,臣以爲,暫時先應下他們,倒也無不可……”
“重禮?”
“回九千歲,那重禮便是江忠源以及江家三兄弟的腦袋!”
“什麼!”
一聽江忠源的名字,楊秀清猛然站身來,對這個人他可以說是有着銘心刻骨般的記憶,原本還尋思着早晚有一天非報當初“蓑衣渡之敗”之恥,可誰曾想那江忠源卻死在了武昌。這會一聽,武昌把江忠源的腦袋獻了過來,他又如何能不激動。
“那江妖的腦袋現在何處!”
片刻後,看着面前用鹽醃着的已經變了形的腦袋,楊秀清來回的踱着步子,那雙三角眼中盡是滿目的喜色。
“哼哼,姓江的,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啊……”
蓑衣渡之敗,對於楊秀清來說是其畢生之恥,若如無蓑衣渡之戰,長沙必將陷落,湖南必將盡入天國之手,這天國的局勢恐怕亦將又有大不同,更重要的是雲山又豈會慘死於蓑衣渡!
這一切皆是江氏之罪。
片刻的激動之後,楊秀清看着跪在地上的孫茂林,突然開口說道。
“你覺得那姓朱的,爲人如何?”
“回東王,臣,臣有一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想到朱宜鋒的囑託,孫茂林便試探着說道。
“說……”
“那姓朱的曾言與九千歲於漢口有過一面之緣!”
於漢口有過一面之緣?
這會反倒是輪到楊秀清詫異了,自己什麼時候……突然,他的雙目猛然一睜,目光頓時一冷。
“你是說,他朱宜鋒便是當初的朱明宗!你這混帳,當真該死,既然如此,又爲何許他爲我天國丞相!”
“臣死罪!死罪……”
感覺到東王身上流露出來的殺意,孫茂林連忙叩頭請罪!
“臣,臣也是爲了東王,那姓朱的手下有精兵十萬,臣,臣以爲若是能爲東王所用,必能助東王大事成……”
“哼哼,他姓朱的膽子當真是不小哇!”
在孫茂林謝罪時,楊秀清冷冷笑道,
“精兵十萬,好一個精兵十萬,難道他就不知道我天國精兵豈下百萬……”
冷笑之餘,楊秀清的眉頭猛然一蹙,雖說天國兵力數十萬,但現在他還真騰不開手對付那人,
“哼哼,還有你這狗東西……”
猛的一腳將孫茂林踢翻在地,而後只聽楊秀清說道。
“你這狗東西倒是爲會替我考慮,哼哼,你當真以爲本王不會殺你……”
聽着東王的冷笑,心知其殺心已談的孫茂林又連忙說道。
“君讓臣死臣不敢不死,九千臣,小臣全是爲了東王,今日先納其爲用,待到他日,那姓朱的可不就是想殺便殺……”
待到他日……冷冷一笑,楊秀清搖頭說道。
“他日先不說,先說眼前吧,那姓朱的是個生意人,他既然把這江忠源的腦袋送過來,恐怕不單單是想讓本王饒他一條狗命吧!你說,他還有什麼要求!”
“這,……”
“說……”
瞧着孫茂林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楊秀清的心底便是一陣冷笑。
“是,是,那,那姓朱的吃了豬油蒙了心,他,他說,說,說願與天國互通有無,行以通商……”
“好一個通商、好一個互通有無啊……”
感嘆一聲,楊秀清突然大笑道。
“這姓朱的當真是個生意人啊!好,好的很啊……”
一聲長嘆之後,楊秀清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突然把話鋒一轉說道。
“來人,把這姓江的腦袋送入宮中,祭我雲山兄弟!至於你……”
再轉眼瞧着跪於地上的孫茂林,楊秀清冷哼道。
“這事以後,就由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