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大總督府。
嘩嘩的雨聲沖刷着園裡的樹葉,落進水潭蕩起一圈圈漣漪,溼潤的空氣裡始終有幾道身影不停的在雨簾中穿行。
大屋內,行軍地圖高掛,滿滿當當擠滿了人,眉宇間有疑惑、焦慮、興奮,當然也有交頭接耳聊其他事情。
過了一陣,雨更加急驟,風吹進來,雨點打在瓦檐上啪啪作響。
“報……秦督部隊已經越過長城,現在獨石口關隘整修。”
風雨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將士渾身溼漉在總督府內奔跑,水星四濺。
“壯哉!真乃威武之師!通知下去,命令各部加緊準備迎接工作,不得有誤!”
屋內傳來漫天的讚譽聲中,一個雄偉的聲音高聲吩咐。
“稟報盧督,秦督已隨錦衣衛進京面聖,這是他留給您的手書一封。”
將士跨入屋中,從懷裡拿出保藏非常細緻的書信,交給宣大總督盧象升。
“唉,怎麼如此倉促,修整一天也無關緊要嘛?”
盧象升咂咂舌,接過書信立馬揣入懷裡,搖搖頭有點感慨。
這一別,天南地北,今後又要好久才能見面,真是可惜!
懷裡的書信不用說,肯定又是對宣大事務的一些安排,只是沒有面對面來得詳細。
對於這位昔日自己一手提攜的青年才俊,他現在可謂佩服得五體投地,那是經過一件件事情才得以如此,不服不行啊!
轟隆隆——
秋雷陣陣,青白的閃電劃過陰雲。
啪嗒啪嗒的馬蹄聲響徹官道,數百騎將士的身影自北朝着京畿的方向奔去,馬蹄踩踏間,濺起地上的雨水飛舞,噴灑在四周。
雨簾隨風歪斜,淅瀝落着,雨點打在紅色的甲冑上,瀰漫的水汽裡,數百人緘默前行。
不久之後,雨勢漸緩,西邊的陰雲打開一條縫隙,探出一縷彤紅照在官道上奔跑的騎兵。
真是百里不同天,東西南北人。
時間至午時三刻,雲雨已完全散去,彤紅的太陽陽光普照,晶瑩反射殘紅的水滴醞釀在葉尖,隨後地面震動,啪的落進土壤裡。
不知不覺,京畿已在眼前。
皇城北門五里處,駱養性攜徐鴻軒、袁守輝、李建等人迎接他們一行人。
“去哪裡收拾一下,這樣見天子可不妥?”
躍身下馬,秦浩明和駱養性打過招呼,然後用他特有的方式,在昔日的部下胸膛輕捶,開口朝他們問道。
“天下第一海鮮酒樓有秦督專用的房間,所有設施均已齊全,就等秦督蒞臨。”
徐鴻軒俯身行禮,眼光眨了一下,恭謹有加的說道。
“好,看看去,今後在京畿也有落腳的地點,不必麻煩兵部驛站。駱指揮使要一起過去嗎?”
秦浩明爽朗應承,扭頭朝駱養性問道。
“不了,卑職在皇宮門口等待秦督即可。”
駱養性何等精明的一個人,知道秦浩明和他手下久未見面,肯定有一些消息要交換,這個順水人情還是要做的。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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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指揮使,那待會見,走!”
秦浩明也不矯情,縱身上馬,在徐鴻軒三人的帶領下,朝他在京城的第一個據點而去。
轉眼,烈日高懸於坤寧宮的殿頂之上,槅扇門上顯的格外金光煌耀。
殿內,櫺花槅扇窗前的絲綢帷幕輕輕垂落在地,柔滑如水,肆意的在地面上散開,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璀璨無雙,耀的人眸眼迷糊。
一個穿着淡粉襦裙的小宮人撿起地上的帷幔,隨後疊的整整齊齊放在了桌几上,又捧起一旁的紅絨簾子小心翼翼掛在了幔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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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幾縷清風划進窗內,簾子如絲浮動。
暖閣裡,飄溢着粉牡丹的縷縷烈香,濃香嗅的鼻子澀癢,薰得宮人滿臉酡紅。
龍鳳喜牀之上鋪着江南精工織繡的百子帳和百子被,華麗奪目。
周皇后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鳳袍,顯得莊重威嚴。
大明江山成錦繡,無邊景物佔芳菲。只有明黃才能顯示大明之繁榮,皇室權勢之尊貴,大明向來只有皇上和皇后纔可身着明黃衣袍。
此時,她正在書案上懸筆書寫秦浩明正妻的誥命文書。
誥命文書不同於一般文書,是寫在非常貴重的絲織物上面。大明的誥命是由工部所屬的神帛制敕局,後稱南京織染局織造。
誥命敕命爲卷軸形式,分爲蒼、青、黃、赤、黑五種顏色;按照官品等級的高低,它的圖案和軸頭也有嚴格區別。
大明規定,文官一品雲鶴錦,夫人鸞錦,俱用玉軸;二品文官獅子,夫人鴛荷,俱用犀牛角軸。
武官一品至七品俱鎧甲葵花引首,抹金軸。誥命的織文,文官用玉箸篆,武職用柳葉篆。
誥命織文爲“奉天誥命”,有升降龍盤繞。
誥命夫人跟其丈夫官職有關。有俸祿,沒實權。在重大節慶日子到後宮,參加由皇后主持的宴會
寫到一半,周皇后蹙眉懸筆,竟然不知如何動筆。
只見行人司遞上來秦浩明書寫的家庭資料中,正妻一欄居然寫着三位女子的名字,並有附註,排名不分先後。
周皇后何時見過這種情況,不過想到秦浩明飄逸靈動的性格,不按常規出牌的套路,搖搖頭,無聲一笑。
罷了,等他進宮問問他什麼意思,難道不知尊卑有別?
真是……真是……胡鬧。
此刻,距離皇宮五六裡處,三層高的天下第一海鮮酒樓聳立在繁華鬧市,碩大的燙金大字,正是崇禎的御筆親題。
後院,有一片佔地極廣的獨立院落,原來是晉商的產業,被崇禎特意賞賜給秦浩明,作爲酒樓的別院。
現在,秦浩明正梳洗完畢,在古色古色的書房中,聽徐鴻軒彙報京畿的一些情況。
當然,重要還是崇禎此次召見自己的意圖。
“嗯,卑職分析,應該是秦督擅自親身出入草原,讓天子有些惱怒,或許是想敲打秦督一番。”
把具體情況說完,徐鴻軒緩緩說出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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