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竟然輕輕鬆鬆從自己手裡奪去了寶盒,燕南大驚失色。這三人的修爲簡直是深不可測!
偷瞄着被搶去的寶盒,他的心兒拔涼拔涼滴:寶盒是主人最心愛的仙寶,就算此刻能僥倖逃脫,到主人那裡也勢必活不成。拼死一搏,搶回寶盒吧……嗚嗚嗚,根本就打不過呀。
不管了,左右是一死,索性拼了!心念一動,他的手裡悄悄扣上兩枚上品符篆。這也是臨出發前,主人所賜。主人說那小丫頭身上有古怪,賜給他一套子母連環符,有備無患。他原本以爲會派不上用場的,不想,世事難料!
這時,威壓如泰山壓頂般而來。掌心的符篆飄落,燕南扛不住,撲騰,雙膝着地,被壓趴了。
“尊者……”喉嚨裡涌起陣陣腥甜,他撲的噴出一口血沫。
“破爛東西!”右邊的那位黑袍人陰沉着臉,一揮袍袖,“滾!”
罡風立起。燕南躲閃不及,只覺得天旋地轉,不由“啊”的慘呼。
風可兒在小木盒裡看得分明,這丫被人一袍袖給扇飛了。看着天空中迅速消失的那個小黑點,她甩了一把冷汗:不知道這位也會不會因此而穿越……
其實,風可兒在打定主意鑽進死衚衕的那一刻就已經計劃好了。與其藏東藏西的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佯裝落敗,讓對方擒了去。等見了幕後的黑手,一切就水落石出了。等查明真相,如果幕後的黑手着厲害,她會先逃進空間,然後再找機會逃遁。如果那人不是什麼硬茬……嘿嘿。至少這個可大可小的木盒子,她是要定了。
可是,烏鴉三人組的出現生生的撥亂了她的如意算盤:這三隻掃把星扇飛了燕南,木有人再帶她去見幕後的黑手鳥;他們是如此滴強大,以至於,她完全看不出他們的修爲。力量相差太懸殊。寶盒神馬。肯定是搶不到了的。不知道他們的修爲夠不夠級別識破她的空間。所以,躲進空間,還是大大方方的出來和他們見個面,這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大哥。這匣子只是件很普通的上品寶器。匣子裡的人也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扇飛人,位列右邊的老三盯着老大手裡的木盒子,挑了挑眉——萬餘年來。老大都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尋找風三那老小子,就沒有管過任何閒事雜事。今兒是腫麼了?
當初。他們兄弟三人是衝着歡樂谷外圍設制的禁制與風氏一族慣有的風格有五分相似,這才決定進谷一尋的。
在谷裡找尋了一年,最終是一無所獲。哪知,就在三人心灰意冷,準備走出坊市,離開歡樂谷時,坊市的東南角傳來一絲靈力波動。那是風氏一族的功法!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陡然現出轉機,三人迫不及待的瞬移過來。正好看到風可兒中計,被收進木匣子的那一幕。
而風可兒自從客房遇襲後,生怕幕後的黑手察覺她身上的諸多秘密,便將斂息符、青蓮劍和鳳玉牌都藏進了空間裡。所以,花家三人組一眼就看穿了風可兒的僞裝。
站在左邊的是老二。他眼尖,掃了一眼,便失望的搖頭,撇嘴說道:“大哥,這女娃不是……”剛剛是隔得遠,感覺難免有誤差。現在,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女娃身上的靈力波動與風氏一族的只有兩分相似而已。修真這件事,說起來複雜,但探本溯源,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所以,修真界裡殊途同歸、異曲同工的事比比皆是。象這種靈力波動有兩分相似的現象太尋常不過。這也是他們找找尋尋這麼多年,仍沒有結果的原因之一。
誰料,他的話剛說了一半,中間的老大便瞪眉直眼的吼吼着現身了。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再加之,他和老三向來唯老大馬首是瞻的。老大的決定就是他們兩兄弟的決定,不關對與錯。所以,沒有片刻的猶豫,他們倆緊跟其後。
只不過,他們倆實在是搞不明白,老大這回爲毛要爲一個小丫頭出頭。而且唯大哥馬首是瞻,與勤學好問,兩間之者也沒有衝突。
老大託着木匣子,正色道:“寧可錯可,不過放過。”
老二與老三瞭然的相對一視:找了萬餘年,一無所獲,大哥這種沉穩之人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說話間,老大催動靈力,一手託着木盒,一手捏了個手訣,嘴裡唸唸有詞,破開木匣上的禁制。在下界這般螻蟻看來,此物可以隨心所欲的變大變小,收妖降物,無所不能。那是因爲他們的修爲普遍太低。而在靈界或者神界衆仙衆神的眼裡,這玩意其實就是一個收納盒子,和現代人用慣的密碼箱無二。而老大正在做的事就是開鎖。只要破掉外面的禁制,就能打開此盒。
這個自然難不倒來自神界的追捕者。
彈指之間,禁制,破。木匣,開!
可是,兄弟三個卻傻了眼!人哩?盒內空空如也,那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不見了!
老大“滋”的吸了一口氣,眼裡跳躍着兩朵亢奮的小火苗:“找,一定要找到這丫頭。”但凡在神界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風氏一族的歷任族長和聖女都擅長一種創造空間的法術。使用該法術,她們可以創造出一個進出自如的私密空間,既可以當作超大容量的儲物空間,又可以當密地修煉,甚者,危難之時,還可以避進空間,擇時逃遁。
而一個凝丹大圓滿期的小丫頭能無聲無息的從他們兄弟三個的眼皮底子下逃掉,沒有在木盒裡留下任何功法殘痕,不是躲進了傳說中的空間,又是什麼!
真真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哇!老二和老三也不是泛泛之輩,稍一點撥,便立刻明瞭。
三人背靠着背。閉上眼睛,屏息斂神,放出各自的神識,迅速展開地毯式搜尋。合他們兄弟三人之力,就算是風氏一族的族長再世,也叫她的空間無處遁形!
不愧是神界的追捕名家。他們仨猜得沒錯。風可兒就是在藉助空間逃遁。
方纔。她在盒子裡真是左右爲難:逃進空間吧,三人組的修爲如此強大,保不定就能破掉她的空間;不逃進去的話,她是領教過這仨的厲害。心有餘悸啊……
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與陽謀都是浮雲。總之,這回麻煩大了!
可是,老大沒有給她多少決策的的時間。
眼見着外面的禁制就要被破開。火燒眉毛之際,風可兒心一橫,果斷躲進空間——不管了,賭一把!
“丫頭!”她一進入空間,耳邊便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教主!是通天教主!風可兒擡手,翻出鳳玉牌,看着發出柔和的白光的鳳玉牌。竟欲語淚先流。死老頭,終於肯再現面了!
“丫頭。咳咳,別哭。”通天教主的聲音有點啞,“這些年,我出遠差了,纔回來。”
大神也出遠差?腦海裡冒出西遊記裡,太白金星下凡給孫悟空傳旨的影視場面,風可兒惡寒。不過,她的聽力與見識今非昔比,此刻已經聽出通天教主的聲音貌似不太對頭——聲音乾啞,氣息比較虛弱,沒有什麼底氣,腫麼象是個重傷號?
“死老頭,你受傷了?”話一出口,她便驚恐的捂住嘴巴。媽媽咪呀,她剛剛是怎麼稱呼偉大的教主滴?唉,三百多年來,她孤身闖障海,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受傷也好,打到好寶貝也罷,一切悲與喜、傷與痛都是她獨自享用。
記得進入障海的第二年的某一天,她在一處僻靜的密林裡獨自殺怪。機緣巧合的,被一名元嬰修士無意中窺見了青蓮劍的威力。於是,這丫召集了十來名同夥圍攻她。
而在那之前,風可兒從來都只是打怪,沒有和同類修士真正動過手。那時,她的修爲遠不如現在的高,對方又是一羣元嬰期的修士,所以,這一戰打得異常辛苦。
最終是風可兒勝了。她從近似癲狂的殺戳中回過神來,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內心世界轟然倒塌。
青蓮劍滑落,風可兒用沾滿同類鮮血的雙手緊緊攥着鳳玉牌,語無倫次的呼喚通天教主:不,她不是殺人犯!這裡沒有律法,沒有人權,只有叢林法則,只有強者生存……她是自衛。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會選擇向通天教主解釋。雖然至死至終,通天教主都沒有迴應她。但是,掏空了心裡的話後,她發現自己好受多了,並且心裡的很多觀念也自此發生了改變。
從此,風可兒便養成了一個習慣:難受也好,開心也罷,都捧着鳳玉牌吐槽一番。但是,鳳玉牌裡的通天教主從來沒有迴應過她,是以,她怨上了這位半路撂挑子的傢伙,慢慢的,稱呼也由“教主”變成了“死老頭”。不想,這些年說順口了,這會兒便說漏了嘴。
完了!某人撫額,在心裡哀嚎。
果然,通天教主的聲音陡然變冷,哼哼:“臭丫頭,幾天不見,嘴上越發的沒規沒矩了!”
“教主……”風可兒打了個哆嗦,捧着鳳玉牌,笑靨如花。老頭子生氣了,得把他哄回來。
然而,通天教主卻嚴厲的說道:“情況緊急,本座以後再跟你算帳。現在,本座傳你乾坤大挪移法,讓你先逃過此劫再說!”
風可兒樂極,情不自禁的捧着鳳玉牌,“叭唧”親了一口:“教主,你真是我親媽!”太善解人意鳥。
“咳咳咳……”通天教主的聲音抖得厲害,“你……少囉嗦!”神馬親媽,本座是貨真價實滴男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