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寶山已在三四里開外。風可兒索性直接將接引光球扔進寵物儲物袋裡,自個兒飛躍過去。
史彥本來就是來接她的,見狀,打開結界,歡迎之。
原來,南靈洲的右執事長老古玉靈暗中對胡鐵說,南靈洲洲主也對風可兒身上的絕世仙寶起了偷覷之心。但是,一直以來,洲主都防她甚重,所以,她無法打探到具體的計劃。根據她的分析,南靈洲洲主很有可能會利用玉華峰財物的交割問題,將風可兒誘離東靈洲,劫殺之。
胡鐵一聽,趕緊派人去羊角洞向風可兒示警。孰料,那兩黃衣侍者擋了駕,說,尊者已外出。
這時,胡鐵又接到線報,說石家在渡頭擺出幻影陣,劫殺風可兒不成,反遭重挫。
於是,胡鐵更加認定風可兒是個人材,招攬之心愈發迫切。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擔心風可兒遭了暗算,情急之下,竟然派史彥去雲海上找尋風可兒。
史彥說完,撫掌連道:“幸好,幸好,史某來得還不算晚。他們還來不及設伏。”
貌似他不知道剛剛這裡曾發生了什麼。風可兒暗念了一句“如此甚好”,抱拳道了謝:“有勞,有勞道友,有勞胡家主。”
“風道友莫客氣。”史彥抱拳還了禮,問道,“風道友行色匆匆,是要去玉華峰嗎?”
風可兒據實以對:“正是。南靈洲洲主給我一把打開玉華峰結界的玉鑰。”
“只怕他們會在前面設伏,風道友既然有玉鑰,不如就從我這寶山打開玉華峰的結界。”史彥呵呵提議道。
“真的可以嗎?”風可兒從儲物袋裡取出那枚玉鑰,“唔,風某孤陋寡聞,還望道友不吝賜教。”
史彥沒有推脫,指着那玉鑰,解說道:“所謂玉鑰,是寶山初開之時,埋在山中的那枚命名玉牌。風道友拿着它。只須在心裡默唸三遍‘玉華峰’即可。”
我靠,南靈洲洲主是個大騙子!什麼用玉鑰劃開玉華峰的結界!這東東的使用方法和胡狸在南靈洲那會兒,用玉牌瞬移回洞府是一樣的。風可兒撫額。真笨!她怎麼就沒往這方面想呢。
“多謝道友。”她誠摯的再次道謝,“聯盟有規定。不許私自飛越雲海,一經發現,定嚴懲不怠。在下今天只怕給道友惹了麻煩。”
哪知,史彥不以爲然的輕輕搖頭:“這個,風道友不必擔心。史某又不是聯盟之人。聯盟章法安奈我何?”
風可兒不解。
史彥嘿嘿一笑,一五一十的道來:他是胡家的一名客卿長老。雖然胡家又重返東靈洲分部了。但是,胡鐵只是帶胡家之人重返分部,而胡家的客卿長老們並沒有加入聯盟。按胡鐵的話說,這叫做有備無患。
胡家有自己的秘境。那秘境裡頭也有寶山。本來這些寶山都是胡家長老們的。但是,一來,重返分部後,長老們都能分到一座體積更大、質地更佳的寶山;二來,也是爲了安撫這些客卿長老們,所以。胡鐵把胡家秘境的寶山全部初始化,分給了他們這些客卿長老。他們的供奉,也一律參照聯盟各峰主的待遇。
“原來如此。”風可兒暗中咋舌:寶山、食邑、靈脈,樣樣都參照聯盟的待遇,胡家真可謂財大氣粗。
史彥擺擺手:“除此之外,在胡家當客卿長老還有一大好處,那是聯盟峰主們所不能及也。”
“哦,是嗎?”風可兒聞言知雅意,仍配合的問道,“什麼好處?”
“不受聯盟章法之束約。”史彥長袖一揮。指着四周的雲海,“就象史某現在一樣,可以駕着寶山四處遊覽,樂意去哪裡。就去哪裡。而聯盟的寶山平常都是固定的,非有戰事,不能移也。單就這一點,我等就自在得多。”
風可兒聞言,暗道:沒錯,你們的確可以不理會聯盟的章法。但是,你們敢不理會胡家的家法家規麼?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自由,以及免費的午餐?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說給史彥聽的。事實上,也沒有必要說。總之,胡鐵的這個大媚眼,她風可兒消受不起。不過,這份好意,她卻是記下了,有機會,定當厚報。
想到這裡,風可兒抱拳告辭:“史道友所言甚善。只是今天風某有要事在身,只能改天再與史道友再暢談。”
事實上,史彥只是個遞話的。所以,他沒有什麼壓力。聞言,他又是呵呵輕笑,抱拳:“有緣再會。”
風可兒拿着玉鑰,在心裡默唸了三遍玉華峰。耳邊呼的風聲起。等風聲停了,她再睜開眼睛——周邊的場景轉換,她正站在一間珠光寶氣的石洞裡。
“奴(注:在主人面前,這是奴獸們的自稱),玉華峰總管事青玉,拜見尊主。”看到她手裡的玉鑰,一個青衣中年女子哐唧跪下。
看樣子,他們已經接到通知。這位大嬸也是個會來事的。舊主人才掛了多久,她便在新主人面前,‘尊主’什麼的,喊得麻溜順口?風可兒嗯了一聲,環視石洞:“這裡是……”
四面的牆上,鑿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龕。石龕裡頭擺着各式各樣的寶貝。寶貝們流光溢彩,與頂洞嵌着的夜明珠們相互輝映。石洞的正中有一圓鼓形的石臺。石臺直徑約兩米,上面鋪着厚實的靈獸皮毛褥子。
哦,暈死。這裡不會是木玉華的洞府吧?搞得跟珍寶庫似的,怎麼住人呀?
青玉長伏於地:“回稟尊主,這裡是前玉華峰峰主的主洞府。”
“主洞府?”風可兒笑道,“她還有其它的洞府?”姓木的是屬兔子的嗎?還興狡兔三窟來着。
“回稟尊主,除了這一處,前玉華峰峰主還有一個側洞府和三個儲物庫。聽聞尊主駕到,奴已經將那幾處的東西一一造冊。”青玉雙手高高舉起一卷羊皮卷,“請尊主查收。”
風可兒沒有接。她是帶了專業人事過來滴。
打開了芥子空間的結界,她說道:“狐狸,出來罷。”
銀光一閃。胡狸現身,走到青玉跟前,毫不客氣的拿起羊皮卷:“你,前頭帶路。”這是要親自去清點。
瞥見他的輕狂樣兒,青玉暗中險些咬碎一口鋼牙,在心裡啐道:“呸,死狐妖。”她是靈獸,修爲又是七階大圓滿。故而自持無論是從血統,還是從修爲等方面,都遠遠勝過胡狸,她當然是從心底裡看不起這隻‘死狐妖’。如果不是聽說他甚得尊主的寵愛,她早就一巴掌拍滅了這個不知道上尊下卑的東西。
而眼下,正如前來透信的那位仁兄所言,她只能低聲下氣的蟄伏。不過,剛剛看到胡狸,她心裡既是驚訝,又是暗幸不已。
驚訝的是:這貨不是受傷了,留在東靈洲客院調息療傷嗎?怎麼跑過來了?
暗幸的是:聽說他極善打理財物庶務,又深得尊主信賴。現而今一見,果然傳言不假。所以,幸虧她有腦筋,沒有聽從那位仁兄的騷主意,在帳面上做點手腳之類的。
聽了胡狸的吩咐,青玉偷眼瞥了瞥風可兒,見後者面色如常,捧着一隻細頸玉瓶兒翻來覆去的端詳着,連眉毛都木皺一下,便趕緊的應道:“喏。”
“走。”胡狸也不跟風可兒打招呼,徑直走出了石洞。
見風可兒仍然是看她的玉瓶兒,青玉認命的躬着身子追了出去。
然而,她做夢也沒有料到,她所看到的全是假的。
胡狸瞟了一眼主人的眼神,就知道主人又開小差了。那隻細頸玉瓶兒只不過是個道具而已。
原本,他覺得主人的這番安排純屬沒事找事——在議事大廳裡,胡狸確實被木玉華的劍氣所傷。不過,他的傷並不是很重。風可兒回到包廂後,先用回春之術替他療好了傷,然後用神識吩咐他繼續裝傷員。
而在羊角洞裡,她明明把胡狸召進了芥子空間,卻騙谷雲和付虹,說胡狸傷得不輕,須靜休療傷。
胡狸有讀心的天賦,又有三萬餘年的道行,向來自認爲看人的眼光挺準。是以,他心裡有點受傷,忍不住提出質疑:“主人,你是不相信谷雲和付虹嗎?”
不想,風可兒卻答道:“我當然相信谷雲和付虹的爲人,但是,我不相信她們的演技。你以爲那些大仙是那麼好糊弄的麼?而且,就憑谷玉和付虹她們倆的修爲,跟過來,又能幫上什麼忙?只要你不在,她們留在羊角洞,纔是最安全的。”哼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姐且陪他們演一出,正好掐滅他們的賊心。
那麼,爲什麼還要佈下胡狸也在羊角洞的僞裝呢?呃,其實是某人的惡趣味來着。她純粹就是想給那些有賊心的人找點事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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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狸當時挺不以爲然的——峰主們都是大仙呢,好歹也是靈界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至於這般下作吧?
現在,他信了。在利益面前,大仙們和下界的凡夫俗子沒兩樣,皆不能免俗,一個個跟那烏雞眼似的。
至於風可兒爲什麼放着滿屋的寶貝不看,卻對一隻看上去很尋常,事實上也很尋常的玉瓶兒發呆?胡狸心想:主人既然會發呆,那肯定是有發呆的理由。
果然,他們離開後,風可兒回過神來,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摩娑着玉瓶兒。
很久以前,在青雲宗,她見過這種玉瓶兒。那時,肉鳥告訴她,這種玉瓶裡裝的都是青雲宗裡的頂級丹藥,專供宗主和內門各峰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