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鬼修們才逃出來,驚魂未定,不想,又有金仙的威壓象山一般的壓過來。(恐怖懸疑)
他們哪裡扛得住!
“撲騰……”
十萬鬼軍盡數跪倒於地:“主上,饒命……”蒼天呀,大地啊,誰來告訴他們,這到底是腫麼一回事?
“嗯?”鳳九擰眉,抿着嘴,怒目而視。
威壓加重ing。
除了那幾只假仙修爲的鬼仙勉強手腳並用的撐住外,絕大多數的鬼修都被壓得趴伏在沙地上,喘不過氣來。
立時,哀嚎遍地。
“主上!”鬼堆裡,終於有人回過神來,艱難的舉起一隻手,“風大、大仙說……”
可惜,金仙的威壓非同小可。這隻鬼修話未說完,身形一晃,竟然當場魂魄分離。
鳳九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呼,聞聲望去,只見那隻鬼修象是掉進燒得通紅的鐵鍋裡的一滴水,冒出一縷指頭粗的清煙,轉眼就沒了。
見同伴慘死,現場的鬼嚎聲變得更加慘烈。
鳳九冷哼一聲,收住一半的威壓,冷眼瞥着他們。
衆鬼立馬覺得身上輕快了許多,競相掙扎着爬起來叩頭:“謝主上,謝主上……”
“閉嘴!”鳳九不耐煩的揮手,喝道,“哪個是你們的主上?”
衆鬼修哆哆嗦嗦的立刻閉緊嘴巴,噤若寒蟬。
最前頭的一隻鬼仙用顫悠悠的聲音稟報道:“主上,風大仙,風大仙剛剛把小的們趕了出來……”
見鳳九那邊沒有動靜,她飛快的擡起眼簾,偷瞥了一眼,暗中鬆了一口氣,這纔將風可兒的話一字不泄的學了一遍。
臭丫頭拱手讓出了十萬鬼軍?鳳九聞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她真是這麼說的?”
鬼仙一邊叩頭,一邊朗朗的說道:“主上明鑑。小的所言句句屬實。”
其餘的鬼修們先後回過神來,爭先恐後的跟着叩頭:“主上明鑑。”
鳳九見狀,腦袋裡“嗡”的炸開了鍋,一雙腿更象是踩在棉花堆上一樣。軟綿綿的使不上勁。
他暗中提氣,強按下心中的不祥之感,咬牙問那鬼修:“你叫什麼名兒?”
那鬼修心中大喜:“稟主上,風大仙賜小的名字,孟愧。”
聽說是風可兒親自賜名。鳳九不由的又看了她一眼:“孟愧,你上前來,給本座說說,當時,風大仙說這話時,是怎樣一副情形?”
說這話時,他已經收回了威壓。但是,他的聲音卻變得冷冰冰的,整個人也有如被千年寒冰層層包裹住的一根紅色冰柱。
孟愧聽了,象是被人當頭澆了一桶冰水。不由使勁的打了個寒戰:“喏。”
她手腳並用,飛快的爬近十餘步,在離鳳九的腳尖三尺遠的地方停住,一五一十的道出了之前的所見所聞。
果然,死丫頭是出了狀況。鳳九聽着,追悔莫及——死丫頭,肯定是刻錄寶典時,被鳳玉牌所傷。
掌心傳來陣陣刺痛。他低頭,攤開兩個拳頭。
兩隻掌心皆皮肉翻卷,在太陽下。火一般的炫紅。
原來,聽着孟愧的描述,不知不覺中,他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自己的掌心裡。
“鳳九。痛嗎?”他皺了皺眉,喃喃自問,“你當時爲什麼不攔住那死丫頭!她不知道鳳玉牌的厲害,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鳳九啊鳳九,爲了一本破寶典,你看你做的是什麼事!鳳玉牌是你的本命玉牌。更是混沌青蓮的殘片,那丫頭纔是真仙八層的修爲,她能駕馭得了鳳玉牌嗎?
手掌翻動,血線滑下。
“噹噹噹……”
鮮紅的血滴離開鳳九的手,不等滴落於地,便在半道上凝結成爲了一顆顆黃豆大的赤色圓珠。它們掉在沙地上,就象是鋼針穿過鐵板,竟然發出金石相撞之聲,盡數沒於沙地裡,再也尋不見。
這些赤色的就是傳說中的火鳳血寶。
孟愧伏在地上,一雙眼睛漸漸泛紅。
可望不可及!
傳說中的火鳳血寶就離她僅有三尺之遙。可是,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麼多的至寶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泯於沙地裡。
“少主!”
這時,金光一閃,鳳九的面前突然現出一道白色的人影。這人自個兒還沒站穩腳跟,卻右手捏了個法訣,接連彈出兩個回春術。
前一秒還在滴血的兩隻手,後一秒立馬白潤如玉,連個指甲印都看不見了。
“白叔。”鳳九淡淡的瞥了來人一眼。
白叔象是觸電一般,趕緊鬆開他的雙手,雙膝一屈,欲伏地請罪:“少主,老奴……”
不想,鳳九擡手止住了他:“白叔能來助我一臂之力,也好。”
白叔愕然的猛擡頭——他該不是幻聽了吧?少主不是一向最反感他隨侍左右嗎?這次居然二話不說便留下了他!
“孟愧,是吧?”鳳九無視的往前走了一步,高高的昂起下巴,“從今天起,本座任命你爲十萬鬼軍之大頭領。”
“謝主上,小的……”孟愧喜不自禁的領命。之前,風可兒識破她的心思,便奪了她的大頭領之職。沒想到,這麼快她又能重新當上大頭領。
然而,孟愧還來不及表白自己的忠心,鳳九卻扔下一句“整隊,出發”,祭出棉花團,縱身跳上去,揹負着雙手,徑直向障海那邊飛去。
緊接着,勁風掠過,她的面前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那是白叔踩着一塊月白色的飛帕,象影子一樣,緊跟其後。
鳳族之人,果然和主人說的一樣好生傲慢!孟愧垂下頭,眼底的精光飛閃而逝:“喏。”
“放雲舟!“
“登舟!”
“出發!”
孟愧站起來,取下掛在腰間的那柄象徵權力的長劍,轉過身來,掃視身後的十萬鬼修,單手將長劍高舉過頭,接連發出一連串的命令。
“喏。”
空蕩的沙地上,陰風翻涌。鬼修們訓練有素的迅速動作起來。
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奪不去!孟愧戴上碩大的兜帽,翻眼仰望瓦藍瓦藍的天空。兜帽之下。她的臉被遮去一大半,只現出一個嘴角高高翹起的沒有血色的尖下巴。
……
空間球裡。
風可兒面色紫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後春筍般的泌出。。
這本來就是一次完全沒有準備的升級,偏偏她還不知死活的耽誤了一個多小時。是以,儘管已經竭盡所能,但是,她現在的情形比坐在炸藥堆上抽菸,好不到哪裡去。
本來,壁壘破裂,光裡頭就釋放出超量的靈氣,如果不及時加以煉化,就足以撐破丹海。
而她的丹海又與別的修士不同——她的丹海與識海是二合一滴。平常,不用她費神。她的神識便主動與靈氣扭成一團。這也是她改變修行方法後,修爲突飛猛進的主要原因——對她來說,煉氣就是和呼吸一樣的自然存在。她無時無刻不在修行ing。
哪知,在這種危急時刻,平常挺敬業的神識們突然罷工了。它們齊齊的鬆開了靈氣。所有的神識迅速彙集,在丹海(其實是識海與丹海的二合一,因丹海遠遠大於識海,所以,仍然稱之爲丹海)中心突然颳起了龍捲風。
但凡這股來勢洶洶的龍捲風所到之處,神識統統便被掃蕩一空。於是。不到半個小時,丹海里便空了近三分之一。
貌似這是好事來着,因爲能緩解丹海里的危機呀。所以,剛開始時。風可兒還挺高興的。然而,她很快就慌了神——那些神識被捲到哪裡去了?
丹海的底部。
越來越多的神識被“清理”到了這裡,它們又重新凝結成雲海,沉于丹海之底,使得丹海底部凸出來老大一砣。那裡的丹海壁越扯越長,眼見着幾近透明。
而風可兒卻無計可施。
完了!風可兒哇的吐出一大口污血。絕望的搖頭慘笑。
果然,人不能自不量力。就算有真仙修爲又如何,她永遠都是個只能勉強自保的泥菩薩。
就在她要放棄之時,紅光乍現,她的頭頂突然傳來一聲“砰”的爆破聲。
風可兒茫然的擡起頭。
無數亮閃閃的紅色碎片,象輕盈的雪花一樣,透過濃稠的紫霧,簌簌而下。
它們落在她的頭上、臉上、肩膀上、手上……轉眼的工夫,她全身都沾滿了這些亮晶晶的紅色屑末。
它們將她與周邊的冰冷的紫霧隔離開來。
“肉鳥……”風可兒皺了皺眉頭,腦海裡竟然現出那個火紅的懷抱。
空氣裡漾開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好很熟悉的味道。
風可兒心中一動,難以置信的舉起雙手,凝視覆蓋在手上的那些亮閃閃的屑末。
火鳳血寶,竟然真的是火鳳血寶!
據《通天寶典》上記載,火鳳血寶是由火鳳的血液凝結而成,是安魂定魄之至寶。
也許能緩解自己眼下的危機。反正也想不出別的辦法,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
這樣想來,風可兒便斂盡雜念,無視眼見就要被擠爆的丹海,孤注一擲的煉化這些紅色屑末——幸運的是,以前,她煉化過鳳凰血晶,知道怎麼才能最快最好的煉化火鳳之血。
“騰——”
她的全身迸出一圈幽冥之火,就象身上長滿了亮紫色的火舌。它們貪婪的舔食着那些紅色屑末。
不出三息,所有的紅色屑末便被煉化了。一個紅色的光圈嗖的鑽進了她的體內,化成一個薄薄的紅色光膜緊緊的護住丹海。
丹海受力,居然回縮了一點點。
有效!
可惜,風可兒還來不及高興,丹海便反撲了。外面的紅膜有點兜不住了,發出“滋拉滋拉”的細響。
它最多能堅持十息。風可兒的心猛沉。
“砰!”
“砰!”
“砰!”
……
頭頂接連傳來爆破聲。炫麗的紅光驅散濃濃的紫霧,映亮了整個空間球。
“啊,下紅雪了。”風可兒擡頭,兩行熱淚奪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