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秦寒煙的確診,風可兒傷勢好了一大半,不必再在臥榻靜休,可以嘗試着做點恢復性的訓練,比如說,在不動真氣的前提下,練練劍招什麼滴。
風可兒乘機報備:宗門配給她的那把下品法器劍不幸被弄丟了。責任當然完全栽在離恨天身上——當時,她正在練習劍術,這丫拖着蛇尾巴跑了過來。她嚇得手軟腳軟,慌忙丟了劍,祭出鳳凰血晶隱了身形,跑路。但是,她可以發誓,後來,她真的有回去找的。可是,找遍了那一帶,她也沒能找回劍。
末了,她憤憤不平的握緊拳頭:“祖姨婆,您說,會不會是那廝撿走了衡兒的劍?不過,他的修爲那麼高,怎麼可能會看上一把下品法器?”
秦寒煙輕笑:“他是看不上。可是,你一個練氣初期的低階修士,沒了防身的兵器,在林子裡便有諸多不便。”
風可兒“哦”的恍然大悟:“可惡!”
報備的結果是:一,丟劍的事過了明路;二,秦寒煙送了一柄上品法器的長劍給風可兒,並邊說邊示範,就練氣期可以練習的流雲劍說了點自己的練習心得與體會。
據她自個兒說,此劍是她練出來的第一把上品法器,紀念價值超大,一般人,她不給。
老實說,區區的上品法器,風可兒還真看不上。不過,誰讓她現在的公開身份是一練氣初期的小白哩?所以,她非常“欣喜”+“激動”的雙手接過了劍。
不過,秦寒煙關於流雲劍的一些見解和看法,她聽了之後,真的是受益匪淺——秦寒煙說的對,基礎至關重要。越是簡單的東東,其內在的蘊含越不簡單。明明都是些入門的基礎劍招,人家使起來卻有如綿綿之江水。每一招都似乎包含不盡的變化。
經她指點後,風可兒感覺自己對於劍與劍術的理解明顯上了一個層次。人一走,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心裡模擬練習一番。
可是,秦均推門走了進來:“剛剛是不是祖姨婆來過?”
風可兒點頭應道:“祖姨婆過來幫我療傷。她說,我差不多快好了,可以試着練練劍,但是要注意別動真氣。”
秦均有點心不在蔫的“哦”了一聲,沒有再吱聲,只是絞着雙手,甚是糾結的杵在屋子裡。
莫非是出去後。離恨天那丫玩了手挑破離間?風可兒心一沉,主動問道:“大哥,你有事嗎?”
秦均略做猶豫狀。但最終還是走過來,在榻邊側着身子坐下:“衡弟,你是不是對天師叔有什麼誤會?”
“他跟你說的?”風可兒揚眉,心裡暗道:果不其然!
不想,秦均的雙手做蒲扇擺:“不不不。天師叔什麼也沒有。是我自個兒猜的。因爲你以前跟天師叔最親近,從來沒有對天師叔這樣冷淡過。呃,甚至於,我覺得你剛纔對天師叔不僅僅是冷淡,更多的是戒備。”
小屁孩子眼睛倒是蠻尖的嘛。風可兒當然是抵死不認帳,一口咬定是他看差了。然後,拿出剛剛得到的青鋒長劍,得意的顯擺,轉開話題:“怎麼樣?祖姨婆剛剛賜給我的!”
“唔。還行。”秦均果然中招。刷的亮出自己的長劍,“不過,比我的差了一點點。我的是下品靈器。娘特意爲我打製的。”
風可兒故意悻悻的收了劍,噘嘴:“大哥,娘什麼時候才能過來看我啊?”心裡卻連劃“不”字。啊呸呸呸,最好是一世都不要見面!
秦均也收了劍,笑道:“快了。娘今天早上發了傳訊符過來了,說,身體恢復了許多,準備親自操辦晗妹的四十天見親宴。娘說,屆時你肯定也養好傷了,所以,她已經支會過外門的掌印師叔,到時准許我們倆回一趟內門。”
“太好了。”風可兒拍掌歡呼,心裡卻拔涼拔涼滴——老天爺,你耍姐,是吧?
被她一打岔,秦均忘了先前的話題,和她興致勃勃的聊起了會親宴的事。
風可兒這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會親宴有點類似於後世的過滿月,也是請親朋好友過來吃一頓,收點紅包神馬滴。不同的是,吃飯之前,要請一位德高望重、子嗣昌盛的長輩爲新生兒剃胎髮。
據“天師叔”說,那天給小秦晗剃胎髮的長輩已經請好了,就是秦家的老祖宗。老祖宗是秦家在宗門的唯一長老。她老人家突破飛昇期在即,正卯足了勁日夜修煉,本來早就不問世事。怎奈秦家人丁不旺,近五十年來,整個家族就只有小秦晗一個女娃娃出生。所以,老祖宗接到報喜後,大喜,當下表示要親自爲曾曾……曾孫剃胎髮。
風可兒聽了,險些背過氣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
哇呀呀,傳聞那“老祖宗”有好幾千歲的高齡了,修爲又是青雲宗內最高的。這樣的人不是“人精”,也是“人怪”,她這個冒牌貨,表示鴨梨好大的說!
等秦均離開後,她枕着雙手,在榻上琢磨開來:怎麼才能搶在見親宴之前,人不知、鬼不覺滴跑掉!
其實,在外門,若是以前,就她現在的修爲,又有青萍劍傍身,差不多可以橫着走,溜出宗門,也不是辦不到。可惜,她的命太軟,這會兒,青雲宗山門緊閉,而外門又在搞整頓,有大長老親自坐鎮。開小差的難度係數直線飆升。再加之,因爲滴血香囊的緣故,祖姨婆的關懷簡直如空氣般的存在,她真的做不了一星半點小動作。
思來想去,她認爲當務之前是要想辦法解除掉來自“祖姨婆”的貼身保護。
可是,談何容易!尤其是,她今天告了這一狀後,“祖姨婆”走時的那小眼神裡飽含了牽掛與不放心,相信如果不是念在她“大傷未愈”,身體吃不消的份上,她老人家恨不得把人給緊緊的拴在褲腰帶上,嚴密保護起來。
所以,明着向“祖姨婆”打申請,是行不通滴。
唯有暗着來。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是,偷走那個滴血的香囊就是。可是,新的問題又出來了:一是,風可兒有鳳凰血晶,當小偷不成問題,可偏偏是她本人不能行動。因爲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祖姨婆”的眼皮子底下;二是,祖姨婆是化虛期的修爲,對小偷的各項指標有一定的要求,一般人他還辦不到!
風可兒幾乎想破了頭,才終於想出一損招:既然任務是這麼滴艱難且超級具有挑戰性,所以,不妨交給敵人去做。
種種跡象表明,離恨天是滅掉她,誓不罷手。偏偏他又灰常灰常的畏懼“祖姨婆”。嘿嘿,如果讓他知道有滴血香囊的存在……
事不宜遲,風可兒立刻展開行動,在秦均面前“很不小心”的泄露了“祖姨婆”對離恨天的不滿。起因就是早上她對離恨天的態度。祖姨婆也認爲她是懼怕離恨天。儘管她再三解釋,但祖姨婆還是持懷疑態度,認爲離恨天肯定苛刻過她。
秦均向來很講義氣,聽說她有可能給親愛的天師叔惹了大麻煩,當即狠狠的尅了她一頓,並且說要去給天師叔報信。
風可兒裝出驚恐的樣子,跳起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大哥,求求你,千萬別告訴天師叔。求求你……”
“爲什麼?”秦均一把甩開她的爪子,瞪眼斥責道,“衡弟,做人要有擔當。你想天師叔捱了祖姨婆的訓責,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枉天師叔以前那般疼你!”
“不是。是,祖姨婆走之前再三交待了,不允許向天師叔透露半分。”風可兒低着頭,嗡聲說道,“祖姨婆說,怕天師叔知道了,產生什麼不好的誤會,從而影響他和娘,還有晗妹的關係。”
“也是哦。”秦均撓着頭,坐了下來。
此後一兩天裡,風可兒見他老走神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暗自慚愧——她是不是開始變壞了?爲了達到目的,無人不可以利用?
不過,她很快又自我勸解:現在的問題是,‘天師叔’鐵了心要殺她,好不好?她得自救!但是,修爲又低得可憐,不動點腦子,玩點陰謀,她怎麼活!
秦均只糾結了一天半。第三天的下午,他衝風可兒擠眉弄眼:“好了,你不用再擔心天師叔了。”
風可兒揚眉。
他喜滋滋的點頭:“天師叔讓我轉告你,他沒有誤會你。他會一如既往的對待你。還有,他不會因此而和娘,還有晗妹鬧彆扭的。”
風可兒聞言知雅意:一如既往的殺無赦!
該死的傢伙是正式下戰書,和她宣戰了!
哼哼,開戰就開戰!who怕who!
算算日子,肉鳥也快出關了。貌似他閉關之前就是三級大圓滿,相當於凝丹期大圓滿。就算此次突破失敗,他的修爲也比離恨天高好幾級呢。
某人的小算盤打得丁當作響,完全忘記了曾經扼腕說過:等姐築基了,頭一樁事就是解除契約!
轉眼,七七四十九天便過。鳳九出關的日子到了。
那天,風可兒特意起了個大早。祖姨婆的貼身保護效果還在,很明顯,離恨天那廝尚未得手。這種情形之下,肉鳥出關後,若大大咧咧的找了過來,她的底細便全曝光了。所以,她得嚴密監控山谷裡的動靜,只要肉鳥一出關,便立刻用神識聯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