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止魔障外擴,聯盟在西部靈洲布了結界。接引光球在渡頭一停靠,結界便現了形,將衆人攔在外頭。
一行人之中修爲最高的王新仙人服下一粒化障丸,率先取出身份玉牌,貼在結界之上。
白光閃閃。以玉牌爲中心,結界上現出一個直徑約一米的大洞。
王新仙人飛快的探身入內。大洞立時消失了。
接着金石仙人等三人也魚貫而入。
胡狸是最後一個進去的。緋衣被留在接引光球上,接應他們。
和障海的霧障不同,這裡的魔障是灰濛濛,薄如蟬翼。透過魔障,風可兒看到了一個扭曲變形的世界,好象陡然掉進了哈哈鏡的世界裡,一時很不習慣。
“賢弟。”曾姓女修指着東面那個V字形的豁口,說道,“我們打那裡進去。山谷後面就是一大塊河灘,那裡常常有魔化妖獸出沒。我們過去引開它們。你跟在我們後面,見機行事。”
隔着魔障傳過來,她說話的聲音完全變了,跟敲破鑼無異。
胡狸點頭應道:“喏。曾姐,你們多多保重。”他的聲音也嘶啞之極,好不到哪裡去。
風可兒擰眉:貌似她之前太樂觀了。這魔障根本就不是障海里的霧障所能比的。它沒有毒,卻能激發心魔,而且能扭曲光線與聲音,太逆天了。
想到這裡,她趕緊取出伏魔丹,一口吞下去,用靈力化開。
藥效是剛剛的。除了看上去依舊是灰濛濛的,世界終於恢復正常了。
原來化障丹的作用是化解魔障對光線和聲音的扭曲作用。
這時候,曾姓女修等人已經各自跳上飛行法器,準備行動。
胡狸見狀,也祭出了雲舟。
曾姓女修指着它,甚是不解:“賢弟,你平常好象不是用的它呢。”
胡狸難爲情的撓頭:“曾姐,我只有這一件飛行法器。平常用的也是它。不過。它可以隱形……”
前頭,木清仙人不爽的皺了皺眉頭:“曾雲,準備好了沒有?我們要出發了。”心裡早就牢騷不斷了:也不知道姓曾的發什麼神經。爲了一味傳說中的靈藥,和一隻妖獸以姐弟相稱還不算。還自掏腰包,斥巨資請他們仨來幫這隻妖獸做這種破任務。現在好了,這隻妖獸駕着個垃極飛行法器,別說是深入腹地採藥,就是前面的河灘怕也難衝過去!這不是拖累大夥兒麼?
其餘兩人雖然沒有吭聲。神情也甚是冷峻。
胡狸尷尬的衝曾姓女修聳聳肩,悄聲說道:“曾姐,你們只管對付魔化妖獸就是。我的這樣寶貝隱形後,速度很快的。”
都是假仙級別的修士,耳聰目明着呢。就隔着幾步遠的距離,他就是耳誤,人家也聽得一清二楚。
木清仙人尷尬的握拳清咳,率先催動腳下的飛梭,向豁口衝去。
“曾雲,快點。走了。”王新仙人和金石仙人緊跟其後。
“那就好。”曾姓女修是見識過他的飛行速度的,聞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催動腳下的飛劍,化做一道流星,追趕上去。
胡狸不着急,負着雙手,原地不動。直到從豁口那邊傳來激烈的嘶殺聲,他才暗中收了雲舟,使出清風術。飛過去。
他們沒有騙人。V形豁口的後面一處草肥水美的河灘。胡狸只覺得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河灘的上方,曾姓女修正在奮力斬殺一羣半人半獸的怪物。
風可兒飛快的瞥了一眼。那些怪物不下兩百隻。修爲最高的才五階大圓滿,最低也是四階三層。它們個個體型高大。個頭起碼有兩米以上,紅眼睛,塌鼻子,渾身披着一尺來長的白毛。武器統一,個個一手一把黑色的彎刀。
胡狸先是匆匆掃了一眼,接着難以置信的甩甩頭。定睛細看。對方的修爲明明比他低得多,但是,他卻看不穿它們的本體!這說明什麼?它們的神識強過他呀!
當即,他嚇出了一身冷汗,急急的問道:“主人,看得出來它們的本體是什麼嗎?”
風可兒答道:“它們是一羣魔化白羊獸,手裡的彎刀就是它們的一雙犄角所化。”見胡狸沒有吭聲,她又接着說道,“看到東邊的小樹林了嗎?那裡頭藏着它們的老弱病殘。有不少還是沒有化形的幼獸呢。”
胡狸放眼望過去。果不其然,在樹林的邊緣,有幾隻長着白毛的小羊正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瞅着這邊。它們的身後,有二十多隻一樣的怪物躲藏在樹幹和石頭的後面。
怪物們力大無窮,一雙彎刀使得是虎虎生威。而且,它們的頭領很有策略。意識到四位假仙駕着飛行法器,居高臨下,佔盡地利的便宜後,衝鋒在第一線的頭領立刻大吼一聲,雙刀呼的脫手飛出。曾姓女修一不留神,腳下的飛劍竟被其中的一把彎刀砸飛。身形一晃,她從半空中栽下來。不過,她也不是吃素滴,腳尖一沾地,立刻揮舞長劍,與怪物們在地面上混戰成一團。
半空中,四人的防守露出一個空檔。
說時遲,那時快。頭領“啊啊”的大吼,雙臂齊揮。他身後的怪獸們立刻有樣學樣,手中的彎刀象雨點般砸向那個空檔。
一片噼哩叭啦之中,場面局勢扭轉。木清仙人是第二個中招的。接着,金石仙人也掉了下來。
王新仙人見狀,自然不會傻不拉嘰給怪物們當活靶子。他也立刻跳下金輪,同時大叫:“結陣,結陣!”
可惜,另外三人皆被前仆後繼的怪物們團團包圍住,一時半會還騰不出手來。
此時不走,還待何時?胡狸果斷的從它們的頭上衝過去,躍過小樹林,轉眼就消失在崇山峻嶺之間。
飛了大約一刻鐘,胡狸不得不在一處山頂站住。越往裡走,魔障越厲害。化障丹也越來越不頂用。
於是,某狐生平頭一次迷路了!
象只沒頭蒼蠅一樣在半空中又飛過了幾座山峰,風可兒指着這周圍最高的那處山峰連忙叫停。再飛下去,胡狸就是靈力耗盡。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該死的魔障!胡狸一落地,便氣得一掌拍碎了身旁的一塊巨石。
風可兒卻苦中作樂,從空間球裡鑽了出來,與他並肩而立。看着四周的小山頭,打哈哈:“沒有想到,我在靈界的第一個腳印是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光山頭上!”
這座山峰很特別。除了是這一帶的至高點外,還有山頂是光禿禿的,佈滿大大小小的青色怪石。
胡狸嚇了一大跳:“主人。你,你怎麼跑出來了?”說着,他緊張的望了望天,又四下裡張望,嚇得兩個眼皮亂跳——萬一天譴下來了怎麼辦?有選這種地方過雷劫的嗎?你是生怕那雷不夠威猛,劈不死你呀!
風可兒卻不以爲然的撇撇嘴,突然連退數步:“相對於你眼下的麻煩,天譴那是遠慮!”說着,右手上青光一閃,青蓮劍刷的出鞘。快如閃電向他刺去。
“主人!”胡狸色乍變。
不想,青蓮劍卻半道上拐了個彎,往左一斜挑。
“撲哧”一聲,血線飆起!
好快的劍!
胡狸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只見他家主人的劍上象串糖葫蘆一樣的串着一隻紅毛圓耳大尾巴的幻影狐!
不是緋衣,又是誰!
“緋衣?”他指着已經暈死過去的緋衣,難以置信的問道,“主人,她不是明明沒有進結界的嗎?什麼時候跟上我的?”鬱悶呀。明明他的清風術已經練得很熟了。居然還是沒緋衣跑得快!
風可兒送給他一雙大白眼,將緋衣重重的甩到地上:“拜託你對清風術有點信心,好不好?明明是那姓曾的將她‘拍’到你的肩膀上。這一路上,她化作一根頭髮絲。一直粘在你的袖子裡。”
要不是這傢伙全然沒有察覺,她哪裡會火急火燎的現身?
胡狸搓着手,嘿嘿的笑道:“費了這麼多的手腳,他們真的只是爲了玄天石嗎?”
風可兒哼之:“明知故問。弄醒她啦。”
“喏。”胡狸從儲物袋裡取出一隻玉瓶,扒開緋衣的嘴,塞了一粒回魂丹。剛剛的那一劍。直接刺進緋衣的丹海,殺死了她的元嬰。是以,緋衣活不成了。而回魂丹可以暫時凝住她的元嬰,最多能替她續命半小時。
很快,緋衣哼了哼,醒轉。她痛得縮成一團,還不忘衝胡狸呲牙。
風可兒輕笑:“狐狸,你把你師妹怎麼了?你看看,人家被打回原形了,還這般恨你。”
胡狸不悅的哼哼:“她哪是我師妹!”
“你,你就是他的主人?”緋衣驚詫的瞪圓了一雙三角眼。
風可兒童叟無欺的點頭:“如假包換。你煞費苦心的跟蹤至此,該不是隻爲了見我一面吧?”
緋衣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青蓮劍上,臉上現出認命的神情,嘆道:“不是的。我家主人打探到,半年前,胡家有一位閉關的子弟剛好是個出色的煉丹師。所以,我家主人對胡道友編出來的謊話深信不疑,以爲他就是那位煉丹師的噬丹獸。此番將胡道友誆來,確實是爲了玄天石。”
風可兒和胡狸聞言,面面相覷。難道說他們倆誤會了這對主僕?人家其實沒有歹意?
胡狸擰眉:“玄天石是什麼?”
緋衣愕然的盯着他:“你不是噬丹獸?”
胡狸橫了她一眼:“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噬丹獸來着?”
同樣是妖獸,咋運氣就相差這麼多呢?緋衣頹廢的垂下頭:“胡道友,你的機緣真好。”猛的吸了吸鼻子,她擡頭繼續說道,“玄天石其實是七階魔鷹的心臟。七階的魔鷹本來就少得可憐。據說,只有噬丹獸的元靈才能引得它們現身……”
“毒婦!惡魔!”
“嘭”,又一塊巨石被怒不可遏的某狐劈成了碎石。
過年了,某峰給親們拜年了,祝親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