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職業狗仔,攝影器材在世界都算得上頂端,無論選取角度還是偷拍地點都堪稱完美。
比如這張,只需放大幾次,就能看清豪華客廳內旖旎的春-光。裴然與方知墨深情款款的擁吻,長達十分鐘之久。她該慶幸自己在欲-望面前選擇了理智,及時打住更深層次的動作,否則不久的將來她會收到方知墨的屍體。
剩下幾張則是他與裴然共進晚餐以及揹着她回家。
戴上藍牙耳機,安辰羽氣定神閒的繼續瀏覽,慵懶的用法語問了聲好。
交談很簡單,在開庭之前他一定是個完美的丈夫,徹底粉碎裴然的同情牌。禮尚往來,他爲她準備了好多“驚喜”,並給她定位了一個全新的形象:揮霍丈夫金錢,又將丈夫使喚如牛馬的出軌惡婦。
這場遊戲,就當做與小東西的打情罵俏,不過輸的人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歷來弱勢羣體在訴訟中都佔有絕對優勢,無論女性法官還是男性法官都有輕微偏袒妻子一方的趨勢,以百里曄的能力,一旦抓住這點,恐怕連金一錚都要束手無措。
把白的辯白不算本事,把黑的辯白纔是金牌律師的價值體現。金一錚哈哈大笑,恭維道,憑少爺的手段,我的口才,這場官司我們贏定了。
緩緩的吐出一朵菸圈,安辰羽邪魅的微笑。
修剪的乾淨無暇的食指戲謔的撫了撫屏幕上的裴然,描繪着她每一寸可人的曲線,早就發現這是一隻骨子裡風-騷的小東西!
“寶貝,好好跟姘-頭玩幾天吧,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讓你哭。”
這一次,他不但要讓她輸個徹底,更要她負債累累,跪下來求他不要離婚,用盡所有的嫵-媚來討好他,直到他滿意了,再決定要不要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熄滅煙支,男子陰鷙的嘴角彎出一抹弧度,“晚安,寶貝。”
滿室燈光瞬間熄滅,夜,已經深了。
接下來的幾天裴然試圖找一個機會心平氣和的與安辰羽交談,可惜很不巧,他最近忙的不可開交,從他接不完的電話裡裴然隱約聽出東啓出事了,技術部出了叛徒,連帶花費重金聘請國外精算師考量的競標書也遭竊,雖然安辰羽的私人電腦有備份,不過鉅額損失依舊在所難免,除非他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出應對之策,這對老江湖來說都難於登天,何況他一個後起之秀。
幾家銀行的老總已經多次致電表達深深的歉意,如果帝尚不作爲東啓的後盾出來擔保,他們不能借貸鉅額現金。
誰也不願得罪安辰羽,可是商人就是爲盈利而生的,如果不能盈利,還要冒巨大虧空的危險,誰還願意合作,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行。
“費總,我們可是多年的合作關係,難道連你也不給我通融。”安辰羽翹着腿坐在沙發上打電話,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哎喲,您可不要用‘不給通融’來折我的壽啊。安少,您知道我吃這行飯有多不容易麼?如今您遭了危機那幾個混蛋連忙拍屁股不認主,只有我老老實實的沒有動一分錢吶,我能不撤銷資金已經是仁至義盡,再要投入,我可要坐牢咯。”
“那真是太遺憾了。”
“安少,要我說您也有點太認真了,不就低一低頭嘛,那幾家銀行算個屁,老爺子隨便拔一根頭髮就夠時來運轉的。”
“他拔了頭髮,世上就沒有東啓了,只有帝尚。”安辰羽一臉煩躁的掛斷電話,餘光暗暗打量坐在一旁玩十字繡的裴然。
“你的公司問題很嚴重?”她到底還是涉世不深,即使面對走投無路的惡魔,也斷不會落井下石。也虧她沒有落井下石,否則……
“是呀,我可能要破產了。這全拜你那老相好所賜。”安辰羽笑着點燃一支菸,別人面對破產危機不是蓬頭垢面就是衣衫-凌-亂,他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眼睛周圍的確泛了一層青暈,可見他這段時間很不好過,至少睡不着覺。
“你要破產關我哥什麼事……”
“喲,我說‘老相好’,你立馬就想到方知墨。裴然,你怎麼就這麼不害臊?嗯?怎麼一到牀-上就沒本事了?”
“你……”
雙頰瞬間酡紅的幾乎要擠出血,是他整天“老相好老相好”的稱呼方知墨,以至於她聽得耳根子發麻,最後連腦子也麻了,才應激性的一聽老相好就知道他在說方知墨。怎麼到頭來反倒變成她不害臊了!裴然又羞又惱。
“你老相好不簡單啊,一早就開始挖我牆角,把我女人挖了,還要挖我養的狗。這條狗走之前還順手牽了一根肉骨頭。”安辰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哥纔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難道在你公司上班的人就不能到我哥公司。”
“過來。”他面無表情的對她招招手。
裴然一驚,以爲他要發火,急忙道,“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清楚,如果是他不對,我會替你說他的。”
“我叫你過來,你聽不懂是不是?”他的目光驀地一凜,大有再不來我就去之勢。
裴然磨磨蹭蹭半天才過去了兩步,安辰羽不耐煩,起身將她拽進懷裡,如同人們抱抱枕一樣抱着她,聽見她咳嗽,便掐滅菸頭,陰笑,“寶貝,聽好了,搞研究的人還的確就是不能這樣。除非有東啓的批准和一系列證明,否則在合同期滿之前,他決不能以任何藉口離職。”
聽安辰羽這麼一說,裴然忽然想起以前報紙上確實也有這方面的報道,揣有大公司研發機密的人基本上一輩子只伺候一家公司,正常運作下,公司絕不會辭退他們,他們也不會辭職,這種職業需要相當的職業道德與專業素養。
如此說來……哥哥,似乎是不對的,可是她真的不懂生意這一塊的爾虞我詐,更不懂抱着自己的畜生也沒少挖人牆角,收買機密……
“怎麼不說了,再接着替老相好講理啊?可惡的小東西!”
“我沒替他講理,我知道做錯事是不對的,可是我也不能聽你一面之詞。”
“嗯,算你還有點良心。”他冷笑一聲,“競標書泄露,迅靈光科不費吹灰之力撿了大便宜,你的老相好可能要狠賺一筆,賺了錢你們打算怎麼對付我?我可是身無分文。要不我賣-身給你當老公?”他的手掐着她的腰,邪笑。
“你別這樣,放開我……”
“我當然會放開你。這一次,我要你求我不放手,至於答不答應,那得看我心情。”
像撥灰塵一樣撣開裴然,安辰羽優雅的整理襯衫,繫着袖端鑽扣,熟稔的打好領帶,披上西裝就去公司。
出門前,他陰鷙的回眸,笑道,“寶貝,不是有事要談麼,今晚我會提前下班,做飯等我。”
穿着中長的印花圍裙,細碎的櫻花瓣零零散散分佈其間,襯托的裴然少了許多廚房少婦的油煙,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飄逸,像是一朵剛剛澆了水的小蘭花。粘稠的粥一直在鍋裡熬着,掀開蓋子,整個餐廳都開始飄香。
大四課程纔剛剛開始,實力拔尖的同學已經按捺不住鋒芒,紛紛上交了畢業作品。裴然對那副連燕爲卿都讚不絕口的《普羅旺斯的回憶》很有信心,甚至感覺這副作品有望在f大“青史留名”,存入畢業生紀念館中,運氣好的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確有往屆的師兄師姐因爲這樣的運氣被某某經紀人相中,而且日後發展走勢很不錯的,當然裴然已經有燕爲卿了,也不期待什麼經紀人,就是特別希望能有個什麼投資人欣賞自己。
繪畫是她最拿手的特長,她熱愛創作熱愛藝術,同時也追求有一天能通過自己的雙手豐衣足食,而不是離開了金絲籠就會餓死街頭,雖然這麼說有點誇張,但確實反映了裴然內心並不想依靠男人過活,而是渴望自己也能有一個讓心愛的人刮目相看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