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鏡男不是別人,正是冷楚本尊,娟子也認識他,甚至爲了裴然還上門罵過此男。對於安辰羽的狐朋狗友,裴然也沒啥好映像,一羣花花公子。
“喲,大壯沒來,倒把大嫂喊來了。大嫂,你好”冷楚摘下太陽鏡,倚着自己的大奔,好不悠閒,一副跟娟子耗到底的姿態。
“還認識她是你嫂子,算你有救!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挪遠點我就告訴安辰羽,你非禮裴然!”真的,娟子激動了什麼事都敢做,裴然冷汗涔涔把她往後拽了拽,胡說什麼呢!
“朋友就是關鍵時刻用來插兩刀的,小然,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娟子鄭重其事安慰裴然兩句,瞥見一旁的燕爲卿,立刻熱絡的上前打招呼,“大壯,是你呀,兄弟們是不是還沒準備好傢伙?哈哈,不急不急,就你一人也能撂倒這個眼鏡男。”
“……”燕爲卿啞然。
“你說話注意點,誰是眼鏡男呢?”冷楚將太陽鏡扔進車裡,眼神不善的瞪向娟子。
孰料這樣的態度徹底激怒娟子了,她大力的掙脫裴然,蹭蹭衝到冷楚對面,仰着頭叉着腰,皮笑肉不笑道,“說的對,你不是眼鏡男,你壓根就不是男人。就會做些雞鳴狗盜,暗箭傷人之事。連個先來後到的道理都不懂,買通一隻狗腿保安,欺壓良民!我呸,老孃就不怕你,老孃就是要拿奇瑞qq跟你的大奔爭車位,怎麼着,你咬我呀!”
“娟子,你冷靜下……”冷楚不是什麼好人,裴然真怕他動手打娟子。
“我說你是不是斜視或者散光眼啊,你什麼時候看到我買通保安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比我先到?”冷楚的臉色也不怎麼好,倏然挺直身體,朝娟子邁了兩步,大有給她一巴掌的趨勢。
“幹什麼?想動手啊,你沒看到我身後站着大壯,跆拳道黑帶十段,劈死你!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開!否則就別怪我……別怪我……”
“別怪你什麼,別怪你得瑟?你得瑟下給我看看,我就不信我還怕你這潑婦了。”冷楚擄了擄袖子,居高臨下瞪着娟子。
“媽的,把老孃逼上泰山了!”娟子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情況下,推了冷楚一個大趔趄,然後飛起一腳,穩穩的踹在銀灰色大奔的車頭,衆人一震,連冷楚也傻眼了,卻見娟子毫無收腳趨勢,竟又連續踹了四腳,“好狗不擋道,我劈死你這輛仗勢欺人的大奔!!”
靠,這個瘋娘們!冷楚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眼神跟腦子同時有問題的女人,氣的一張臉色青白交錯,裴然見勢頭不妙,萬不能讓娟子吃虧,立刻上前拉住飛腿踹車的娟子,有她攔着,氣急敗壞的冷楚一時還真不好辦,畢竟這是安辰羽的女人。
“娟子,娟子冷靜下,他這個破車不值得你踹,踹掉漆很貴的……”
“很貴”兩個字似乎提醒了失去理智的娟子,她飛踹的腿越來越慢,最後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溜到自己的qq車裡,喊了聲,“小然,大壯上車,好人不跟畜生爭。”
然後揚長開走了,冷楚站在原地晾了許久許久,險些背過氣……
娟子與冷楚的樑子是徹底結下了。
爲了給大夥壓驚,娟子主動請客,在一家大排檔裡吃火鍋。要了兩紮生啤,娟子一通牛飲,裴然不放心道,“少喝點,待會喝醉了就不怕蔣盟劈你!”
“吃菜吃菜,誰管他呀,整天跟女朋友膩歪的噁心死了,自己開奧迪,讓我開qq,媽的,要不是這個該死的qq,我能受保安那鳥氣嘛!!”
說實話,裴然是真的有心把娟子介紹給燕爲卿的,此時此刻此景,她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燕爲卿夾着青菜的筷子好長時間沒動,一眨不眨瞪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娟子。
“現在狗眼看人低的人多着了,你別放心上,來吃一口你最愛的鵪鶉蛋。”
娟子一口塞了四個,鼓着腮幫子道,“小然,我就你一仗義的姐妹,趕明把你家的蘭博基尼、法拉利、邁巴赫之類的借給我開開,我一天換一輛,壓死那個死保安!”
“你省省吧,我真怕你把無辜的路人也壓着。”
燕爲卿悄悄的湊到了裴然的耳朵邊,“你確定她是女的,不是變性的?”
“她是女的。”裴然認真的回答。
飯後,裴然問過娟子的意見,對燕爲卿映像如何,長的那麼帥,和你萌的李弘基那麼像。娟子搖了搖頭,她萌-受,但是不會愛上受,因爲她自己的身體構造註定做受,所以只能找個攻匹配。
爲此,裴然又硬着頭皮問燕爲卿,覺着娟子如何?燕爲卿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女金剛啊!他信誓旦旦,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決定愛你了,一點一點愛,直到滿分。”
“……”裴然真是拿這個愛玩笑的傢伙一點辦法也沒有。
回到凱龍花園時腕錶顯示九點整,手機還有五個未接電話,都是安辰羽的。推開門,一室通亮,安辰羽正穿着睡衣窩在沙發看文件,擡起眼皮看她的時候隱隱含着怒氣。
這段時間他似乎挺忙的,早出晚歸,回家洗洗睡覺也不再騷擾她,裴然便也放心跟娟子喝了兩口啤酒,所以才拖這麼晚。沒想到他今天這麼早回來。
似乎是嫌煩,安辰羽想說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線條分明的脣緊抿,白了她一眼,徑自去書房,把門狠狠一摔!
知道他生氣了,因爲她沒有接他打來的電話。
裴然也不解釋,兀自洗澡去了,生活了一年多,她也逐漸瞭解了安辰羽的性格,越是跟他犟後果越嚴重,她不想吵架,何必呢,吵來吵去吃虧的還是自己。她早已習慣了淡漠,用淡漠來守護內心不爲人知的角落……
專門放髒衣服的筐里正堆着安辰羽的西裝,裴然覺着這麼貴的東西窩一個晚上很浪費,便拾起來準備掛着,一股茉莉清香撲鼻而來,似乎在西裝的上衣口袋周圍,很顯然,一個搽茉莉香水的女人曾經嬌柔的躺在他的胸膛上,潔白的襯衫領口還沾着一個若有若無的紅印,有點像脣彩。
裴然笑了笑,這些場景都在她的預料中,沒什麼好奇怪的,就跟她可以一眨不眨看着狗仔拍攝的模糊照片一樣,模糊照片裡有女人水蛇一般的手臂摟着安辰羽的腰。和大家預言的差不多,還差半年就夠兩年了。每個人都預言這段婚姻可以維持兩年,爲此娟子告誡她,平時沒事的時候把安辰羽給你的銀行卡多刷刷,轉點錢到另一個戶頭上,離了婚也可以狠賺一筆。
將西裝放回原位,她就着感應水龍頭將手仔細的洗了洗。
不知何時安辰羽已經回到了臥室,腰間繫了一條浴巾,呈大字狀趴在牀-上,佔了一大半空地。他一向霸道,連睡覺也是,總要佔一大半的位置,幸虧牀夠大,否則裴然真懷疑要被他擠沒了。
“中藥喝了沒?”
“喝了。”
安夫人找了一位老中醫爲她調理身體,開了藥方,直接加工熬製,冷卻後用一個個包裝袋密封,喝的時候只需從冰箱拿一袋用溫水加熱即可。那味道聞着都苦的人作嘔,可裴然還是一袋一袋的喝,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沒有人會問她喜不喜歡喝或者願不願意喝。她只知道安家想要孫子,而她恰好是那個傳宗接代的工具。
安夫人還授意她跟一名技師學習按摩技巧,千叮萬囑她每晚都要爲辰羽捏一捏,那語氣透着傲透着命令。
兒子鬼迷心竅,娶了一個灰姑娘,更要命的是居然心甘情願陪灰姑娘住在凱龍花園受苦,平時家裡連個伺候的都沒有,一定是裴然嫉妒心發作,把漂亮的按-摩-技師趕走了。
裴然學了幾天,手藝一般,每次象徵性的在他身上胡亂捏捏,暗忖他若不高興就去找技師或者跟安夫人告狀,這些她都不在乎。她本也無心在這場婚姻裡繞圈,遲些走早些走都一樣。
可安辰羽偏偏喜歡受罪,每天悶不吭聲被她捏一捏,也不知是真舒服還是假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