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命運的交匯

在老卡斯蘭萬分惋惜的目光下,泰爾斯千方百計推脫了那杯黑麥醇酒之後,好歹鬆了一口氣。

他們休息了一刻鐘,坎比達子爵就轉過頭,對着火炙騎士圖勒哈點頭示意。

“做好準備吧!”圖勒哈對着自己的士兵們下令道:“我們準備出發了!明晚之前要趕到威蘭領!”

聽見長官的話,埃克斯特的軍官和士兵們齊齊起身,留下酒錢,向着酒館外走去。

星辰的衆人則看向泰爾斯。

泰爾斯看了一眼普提萊,聳聳肩,跳下吧檯。

但就在他向着老頭卡斯蘭揮手示意,準備就此離去的時候。

“小鬼,等等!”

卡斯蘭離開吧檯,走到泰爾斯面前。

泰爾斯這才發覺,這個老頭,卡斯蘭的身材極其高大,幾乎有七尺,自己不得不把脖子擡高到不能再高的角度,才能勉強仰視他。

幸好,卡斯蘭在他面前蹲下來了。

“你要去努恩王面前道歉,是麼。”老卡斯蘭緩緩道:“而且我也聽說了,是爲了償還摩拉爾王子在星辰的不幸。”

“是啊,”泰爾斯呼出一口氣:“看看努恩王會不會對我的腦袋感興趣吧。”

卡斯蘭看他的眼神微微一動。

“在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老頭嘆了一口氣:“只會跟在哥哥的屁股後面追麻雀。”

泰爾斯微微一笑。

但還不等泰爾斯開口,卡斯蘭就自顧自地道:“該死的、亂七八糟的貴族政治陰謀,他們從不手軟,不是麼?”

“管你是七歲還是十七歲……天知道摩拉爾王子是怎麼死的,可惜了,那是個好小夥子。”

“這個……”泰爾斯露出驚訝的神情:“多謝你的諒解……卡斯蘭先生……”

卡斯蘭定定地望着他。

直到泰爾斯露出尷尬的神情,指了指門外。

“聽着,”老頭卡斯蘭淡淡道:

“我曾在努恩手下服役,某種程度上,跟他還比較熟。”

這個酒館老闆認識努恩王?

泰爾斯微微一怔,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坎比達。

他們爲什麼要帶自己到這裡來?真的是爲了中途休憩嗎?

卡斯蘭輕聲嘆氣:“他年輕的時候是個好國王,一個標準的沃爾頓彪形大漢。”

“我還記得,努恩·沃爾頓站在三十八哨望地,向着來襲的獸人揮舞鏈錘的場景。”

“他那時豪爽大度,寬容公正,可以爲了一個無名小卒而親身攔在獸人的斧子前——每一個戰士都以爲他而死爲榮。”

“哦?”泰爾斯眼睛一亮:“這很好啊,看樣子,至少他不會是個動不動就下令砍我腦袋的國王。”

“但人都是會變的。”

老卡斯蘭呼出一口氣,眼神變得迷離而飄忽:“努恩也是人,他也會老,也會有爲讒言和令色所迷惑,爲慾望和衝動所左右的一天。”

“他雖流着耐卡茹·埃克斯的血,但畢竟不是完美的龍或英雄。”

“尤其……他還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父親。”

泰爾斯不由得一愣。

卡斯蘭低下頭,緊緊盯着泰爾斯:“小心,星辰的第二王子。”

“埃克斯特以巨龍爲旗,但六百年來,我們僅僅崇拜巨龍的強大,學到了巨龍的驕傲,而將巨龍的睿智與賢明拋諸腦後。”

“我們雖自稱北風與龍的兒女,身上所揹負的帝國枷鎖,卻並不比星辰少半分。”

“什麼意思?”泰爾斯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埃克斯特的國內情況也許比想象更糟?”

“孩子,保重。”卡斯蘭只是搖搖頭,輕輕搭上他的肩膀:“既然你給了錢,卻沒有喝酒,那這就算是我給你的一點忠告吧。”

泰爾斯只得攤攤手:“謝謝您的忠告……”

可惜,沒什麼用。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面對努恩七世。

“對了,”卡斯蘭猶豫了一陣,突然吐出一口氣,笑道:“如果你在埃克斯特遇到了什麼無法轉圜的危機……哪怕努恩王也救不了你的時候……”

努恩王也救不了我?

泰爾斯心生疑竇:這是什麼意思?

“龍霄城的西行馳道上有間肉鋪,招牌是一把匕首,”卡斯蘭哼笑一聲,在泰爾斯皺緊眉頭的神情下低聲道:“老闆是個姓顧的遠東人,當年欠過我一個人情,那是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時常敢做一些違反法令的事情。”

“你如果想找他幫忙——只需要說‘六塊半’就行了。”

在泰爾斯驚訝的眼神下,老頭卡斯蘭再次狠狠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

第二王子又是一個趔趄。

在齜牙咧嘴的泰爾斯眼裡,眼前的老頭緩緩站起身來,豪爽地大笑道:

“下次再來,記得要喝我的黑麥酒!”

“那纔是男人的象徵!”

在普提萊露出殺人的目光前,泰爾斯好歹尷尬地笑着離開了。

坎比達皺着眉頭,目送着泰爾斯和星辰衆人遠去。

然後他慢慢走到吧檯前,轉向老頭卡斯蘭。

“您看到了吧,星辰的下一任國王,”坎比達的眼神放射寒光:“你看到他有多與衆不同,成熟機變了吧——我們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努恩王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麼?”

“嗯,”老頭卡斯蘭盯着酒館的門,慢慢地道:“這孩子的眼神,確實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在那孩子的眼裡,他看不到敬畏或是緊張,只有滿滿的興趣與好奇。

還有謎一般的自信和堅定,好像從來不曾產生過動搖。

這不是一個離家千里,擔驚受怕的小孩兒應該有的眼神。

“這就是我們埃克斯特要面對的下一任對手……我幾乎可以肯定,當他成長起來,一定會成爲埃克斯特的大敵。”坎比達翹起嘴角,敲了敲吧檯:“可惜的是,大公不能直接對他下手。”

“我們北地人,什麼時候變成連七歲小孩都要算計、畏懼的孬種了?”卡斯蘭不屑地沉聲道:“在陰謀與恐懼中維持國家……這是風雨飄搖的帝國才幹的事情。”

“當然,”倫巴大公的謀臣輕聲道:“爲此,我們需要一位更好的國王,而非老邁昏庸尸位素餐之輩,也非乳臭未乾熱血上腦之徒。”

“哼,”卡斯蘭抓起兩個酒杯,放到後廚的窗口裡:“所以查曼·倫巴還真是一個好人選?”

“我相信您依然深愛着埃克斯特,深愛着龍的國度,”坎比達定定地望着他:“即使努恩陛下把你趕出了白刃衛隊。”

“嘿!”老頭似乎特別不服氣這句話:“努恩沒有把我趕走!”

“我是自己離開的!”

坎比達沒有說話,只是注視着老頭。

真的嗎?

過了幾秒,他才緩緩道:

“所以您還是不答應嗎?”

“哈!”卡斯蘭嘲諷地搖搖頭:“我不過一個酒館老闆,能答應什麼事情?”

“‘撼地的卡斯蘭’,作爲白刃衛隊的上一任首領,您的威名依然傳揚在他們之間,三十八哨望地至今還在傳頌着您的故事。”坎比達緩聲道:“只要您一句話……”

“怎麼,你想要我用我的影響力和人脈,去說服我的舊屬下們,站在查曼這一邊?”卡斯蘭不屑地哼笑道。

“我相信您會做出對埃克斯特最有利的選擇,”坎比達神色淡然,卻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看向老頭卡斯蘭:

“卡斯蘭·倫巴……”

“您畢竟是大公殿下的叔叔。”

卡斯蘭猛地擡頭。

“還是埃克斯特建國以來,白刃衛隊最有名的指揮官。”坎比達淡淡道。

“在即將到來的風暴裡,您註定無法獨善其身。”

當然,也許不止“說服舊屬下”,也許更進一步。

坎比達默默想道:畢竟,白刃衛隊可是國王親衛,負責埃克斯特共舉國王的人身安全……

“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了什麼嗎?”卡斯蘭打斷了他的思緒。

坎比達禮貌地彎起嘴角,露出微笑。

老頭冷冷地望着他。

“魁索·倫巴被帝國要求,去說服自己的家鄉人跟帝國合作,乖乖納稅,不再反抗。”

“如果我說不,查曼那個小子是不是也要把我流放到再造塔?”

坎比達皺起眉頭。

“你就這麼回去告訴我的侄子:”卡斯蘭緩聲,但是斬釘截鐵地道:

“去他孃的倫巴。”

“好吧,”坎比達嘆了一口氣,毫不意外地搖搖頭:“那至少您應該能幫第二個忙。”

卡斯蘭冷哼一聲:“你們關心的總是利益,是麼?”

“這次,”坎比達眯起眼睛:“跟那個王子有關。”

卡斯蘭再次收起幾個杯子,毫不理會子爵閣下。

“埃克斯特國內,有人想要刺殺那個王子——無論是爲了嫁禍大公,還是攪亂局勢,”坎比達黑着臉道:“他們甚至啓用了潛伏在我們魔能槍部隊裡的軍官間諜。”

“你知道我最討厭這些骯髒的政治了,”卡斯蘭擡起頭,毫不客氣地道:“我不想知道任何……”

“接下來的事情跟你有關,”坎比達沉聲打斷他:“大公昨天來信,我們在黑市裡查到了那個軍官間諜的線索,但半途上被人截斷了。”

“關我什麼事?”卡斯蘭粗暴地道。

“那些半途截斷線索的人,用的是終結之塔的劍式,用的是一種不同尋常的終結之力!”坎比達低聲道,彷彿在說一件秘密:“而他們絕非終結之塔的人。”

卡斯蘭一愣。

“說下去,”老頭凝重起來:“什麼終結之力?”

“我知道您會在意的……”坎比達犀利地道:“就是您很久以前提過的那種,狂亂而失控的終結之力……我記得您還在爲終結之塔做事?”

“只是爲了還邵一個人情而已,”卡斯蘭的眼裡露出懷念的目光:“畢竟,我都畢業多少年了……”

但他隨即認真地看向坎比達:“還有呢?”

“我們手下的超階終結劍士,克羅艾希——還記得嗎,他是您戰友的女兒,那個堅強的小姑娘——重傷在他們手中,險些性命不保。”

“她是惟一一個逃回來的人。”

卡斯蘭握緊了雙手。

“我們追查的線索斷了,唯一的頭緒,就只剩那些奇怪的終結之力……”坎比達真誠地道:“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哪怕是爲了終結之塔,而非爲了倫巴。”

“與‘灰劍衛’邵齊名的人,終結之塔的驕傲,白刃衛隊的自豪——‘撼地’卡斯蘭·倫巴。”

————

幾天後的終結之塔,傳承之屋的休息室。

“我們可以肯定的是,災禍之劍並沒有北地軍用劍術的完整傳承,”極境傳承者之一,傑迪·塔夫納坐在桌子上,對着他的學生道:“即使再過時,那畢竟是無數劍手和法師精研出的一套劍術……而傳承之屋有着最完備的保全體系。”

“我們可以從這裡下手……”

“好好好……你繼續在這裡找書吧,傑迪。”

神情疲憊的科恩·卡拉比揚靠着桌子,敲了敲桌腿,搓搓通紅的眼睛:“反正我是受不了了——但我會記得這段好時光的,每天晚上跟老師一起偷偷摸摸溜進真理書庫的日子……”

傑迪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你要放棄了?”他的老師不爽地道:“對災禍之劍的追查?”

“不是放棄,”金髮的警戒官,科恩沒好氣地道:“但你知道真理書庫裡有多少書嗎?”

“然後,我昨天才收到一個美女的來信……”科恩不顧傑迪不佳的臉色,打了個哈欠:“要去還個人情。”

婭拉。

這是她的名字麼。

科恩摸了摸懷裡的信,嘴角挽起笑容。

那個酷酷的雙刀女孩。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嚴厲而冰冷的蒼老聲音從師徒兩人的身後傳來。

“傑迪·塔夫納。”

“科恩·卡拉比揚。”

傑迪和科恩兩人齊齊一顫!

“撲通!”傑迪狼狽地蹦下桌子,一個不慎,摔倒在地上。

“咚!”科恩緊張地從地上彈起,結果一頭撞上了桌子。

兩人手忙腳亂,一個搓着膝蓋面容扭曲,一個摸着頭皮齜牙咧嘴。

他們艱難地站起身來,竭力站直,露出最順服友好的笑容,看向不知何時出現的,那個腰間掛劍,臉色冰寒的遠東灰髮老頭。

“啊呀!邵!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們都說你去鋒刃谷視察了……”這是舉手作揖,滿臉堆笑的終結之塔傳承者,傑迪·塔夫納。

“邵大師!邵師傅!哎呀,我這次回來打算第一個拜訪您的,還專門給你帶來了星辰的特產……”這是搓着手,一臉諂媚的星辰王國警戒官兼城防隊長,科恩·卡拉比揚。

但灰髮老頭——邵沒有理會他們的笑容。

“休息室的桌子,不是用來跳舞的。”邵盯着一臉討好表情的傑迪,冷厲的聲音讓傑迪的笑越發尷尬:“傳承者要做好榜樣!”

“當然,當然。”傑迪·塔夫納虛心真誠地點頭。

然後,他轉向科恩,鐵一般的嚴肅面孔嚇得後者一顫:“既然有椅子,就不要坐在地下。”

“嗯,是的,是的。”科恩認真嚴肅地聽取教誨。

兩人微笑着連連點頭,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開玩笑,這可是終結之塔的塔主——灰劍衛!

他對學生最輕的懲罰,可是單手倒立十小時!

而值得最輕懲罰的罪責——舉個例子:走路時步子太大,儀態不佳!

灰劍衛冷冷地注視着他們。

傑迪和科恩站得一個比一個筆直。

還好,邵最後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直到邵說出下一句話。

“聽說,”邵緩緩地道:“你們這幾天偷闖了真理書庫——好多次?”

傑迪和科恩同時石化在原地。

“這個……聽我解釋,”傑迪尷尬地笑着:“那個……你不是正好不在嘛,科恩又發現了一些‘災禍之劍’的線索,所以……”

“這是爲了終結之塔,爲了‘肅清者’,”科恩搬出他在警戒廳裡學到的措辭,義正辭嚴地拍拍胸口:“我們在爲‘災禍之劍’而……”

但邵嚴肅、低沉的聲線緩緩升起,打斷了他們。

“很好。”灰劍衛神情嚴肅:“科恩·卡拉比揚。”

科恩頓時肅穆地挺胸擡頭,筆直站好。

“你馬上去一趟埃克斯特,”邵緩聲道:“有個叫卡斯蘭的老朋友需要幫忙。”

“啊?卡斯蘭?”這是傑迪,他詫異地看着邵:“你是說那個把劍當作斧頭用的醉漢北地大叔?”

邵轉向他,清冷的目光逼得傑迪閉口不言。

“但是……”科恩尷尬地摸摸頭:“我還要先回星辰幫朋友個忙……”

“克羅艾希,記得嗎,你的同期,”邵沉聲道:“她傷在了災禍之劍的手裡……此生很可能再也無法用劍了。”

科恩擡起頭,神色愕然。

克羅艾希……

他眼中浮現一個在烈日暴曬下,舉着劍咬牙苦忍的圓寸頭北地女孩。

還有她的一口白牙。

“好的,”警戒官毫不猶豫地轉過身來,堅定地對着兩位傳承者道:“我馬上去準備……事態有多嚴重?需要我帶上家族的私兵嗎?”

“帶着星辰貴族的私兵進入埃克斯特境內,”傑迪沉聲道:“你腦子抽了嗎?”

科恩恍然地點點頭。

“你不會是唯一一個人,”邵沉聲道:“還有一個人會在路上跟你會合……她在近期剛剛加入‘肅清者’。”

科恩頓時一愣。

————

斷龍要塞,北部閘門。

“路上小心,雖然倫巴已經撤軍,戰爭也沒打起來,但畢竟是埃克斯特。”要塞之花,索尼婭·薩瑟雷看着整裝待發的米蘭達·亞倫德,輕笑道:“雖然我是很想建議你帶着那些亞倫德家族的私兵……”

“這裡是兩國邊境,”米蘭達輕聲道:“帶着部隊不可能越過去。”

更何況……

亞倫德……

米蘭達拉了拉自己的黑色手套,同時捏緊了自己袖口的白鷹徽記。

要塞之花看着自己的屬下這副模樣,嘆了一口氣:“出去躲一躲也好,畢竟你那些亞倫德家的叔伯兄弟真是太煩人了……”

米蘭達緊咬着嘴脣,沒有說話。

“這不是爲了躲避。”她淡淡道。

“好好好,”索尼婭無奈地握住屬下的雙肩:“這是爲了朋友,對嗎……”

米蘭達輕輕拍了拍腰間的白色劍柄,點點頭。

克羅艾希。

永不言棄的女孩。

“我們同在一個老師手下學習,”亞倫德公爵之女清冷地道:“在她有難的時候,我必須在她身邊。”

自己在世上剩下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必須要好好珍惜。

米蘭達想起記憶中,那個輕快明亮的白衣身影,以及他那永遠歡快樂觀的語氣。

不由得嘴角微翹。

她轉身踏上馬鐙。

“放心,長官,我可不是什麼無助的小花貓。”

“而且,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米蘭達·亞倫德騎在馬上,對着索尼婭點頭道:“有個老朋友會跟我一起去。”

“事情解決了,我就回來。”

她一甩馬繮,馳出要塞的閘門。

索尼婭看着遠去的米蘭達背影,看着她背後若隱若現的白鷹標誌,嘆了一口氣。

真的不是爲了躲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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