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男子的話,顧清宛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再次冒出了火光,尼妹的感謝!還謝你,咬死你還差不多!
顧清宛覺得她一直以來的自持力在蘭逸軒面前根本毫無用處,每每想冷靜下來與他周旋,可每次都被他氣得破了功,太邪門了!她決定以後要儘量遠離或者避免見到此人,他簡直就是她的災難。
深深的呼了口氣,又重重的舒了出去,顧清宛的眸底閃過一抹狡黠,她是現代的人,對男女之間最普通的肢體接觸不會太過在意,當然,前提必須是她不反感的人。她要讓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話說回來,報仇也不是非得暴力不可,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不就是調戲嗎?好像誰都不會就他會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顧清宛也是非常傳統的一個女子,不然上輩子也不會一個男朋友都沒教過,要知道在現代那個大染色缸裡,兩個男女剛見面就去開房的比比皆是。
想到這裡,顧清宛也不轉身,暗自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反正已經被他抱過一次了,也不差這次,顧清宛做着心裡準備,又深吸了口氣,特地在身後那人懷裡慢慢的挪了挪身子,找個舒服的位置靠好,然後伸手緊緊的拽住他的一條胳膊,環住她的腰身,把她自己圈在他的懷裡,頭往後一仰,便靠在了身後男子那結實有力的胸膛上,聽着耳邊傳來‘咚咚’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顧清宛不自覺的紅了耳根,這還是她生平頭一次如此清晰的聽到一個男人的心跳聲呢。
最最重要的是,這一次是她主動去聽的,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所有的動作在一瞬間完成,在男子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清宛咬咬牙,還故意的在人家懷裡蹭了蹭,然後擡頭,看着飄在空中的雲朵,掩耳盜鈴的裝作剛纔的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顯然身後的男子沒有料到顧清宛會這麼做,身子不由一僵,有些不自在的偏開頭避開顧清宛散發着淡淡幽香的秀髮,她的身子嬌軟柔弱,帶着少女特有的清香,厚實的臀在他的大腿前摩擦着,她自己卻是一副登高遠望的悠閒樣,完全當他不存在似的,不僅如此,她還不時的磨蹭兩下。
顧清宛感覺到身後人的不自在,她的那點不自在卻在無形中消散了,一雙眸子裡滿是得逞的光芒,哼哼,小樣兒,姐玩不死你!
微不可查的輕嗤一聲,顧清宛聳了聳鼻子,更是肆無忌憚的時不時的就挪動幾下,直到感覺到樹枝都在晃了,顧清宛拽緊那人的衣服,好心的出聲提醒道:“喂,那個,你可得穩着點,別摔下去了,我是無所謂,就怕把你摔個狗啃食,唔,還有,忘記告訴你了,我有多動症的,不管站在哪裡,站一小會兒就得活動幾下,您老多擔待些啊!”
要是實在忍不住就把我送下去,顧清宛在心底默默補充了一句,講真的,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要是萬一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她的小命可就交代這裡了,誰知道身後那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知恩不報的登徒子會不會救她?她可不會將自個兒的小命交在他手上。
說完,繼續無視他,擡頭,看着天空的白雲飄來飄去,屁股還不忘偶爾的蹭蹭,看誰狠!相信他一個封建社會的男子肯定不會接受她這樣如此輕浮的女子的,直接氣死他纔好呢,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反正她拽着他的一條胳膊呢,不怕他氣急了把她扔下去。
顧清宛這種雲淡風輕毫無防備的神色卻是氣壞了身後的男子,那人的臉本來只是有些黑,這會子見顧清宛的態度就更黑了,難道她被人劫持就沒有一點兒防備之心嗎?
看着懷裡的小人兒不老實的左挪挪,又蹭蹭的,像是看雲彩看的無聊,隨手扯了樹葉一片一片的往下面扔去,樹葉在空中打了顫的飄下去,落在了地上,懷裡的人兒興致勃勃的看着,男子忍不住,心底的火氣‘嘭’的一聲爆發了出來,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這丫頭平日裡不是謹慎的很嗎?這會子怎麼變得如此聽話了?讓她不叫就不叫,不求饒也就罷了,她居然還這麼隨便的在一個大男人懷裡蹭來蹭去的,她不知道這是多危險的一件事嗎?想到這裡,蘭逸軒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小丫頭從來不是這麼隨便的一個人,這會子怎麼轉了性子?被別人劫持了,依着小丫頭的反應應該當場報仇的,而不是這麼靠在他懷裡雲淡風輕的欣賞風景,還做出勾引人的姿態,他可不相信小丫頭的本性會改變?難不成她是在等待時機,然後將他一舉殲滅?
正想着,耳邊就傳來了顧清宛的說話聲,聲音悅耳動聽,如珠盤落地,期間夾雜着一些狡黠的意味,“啊,忘了問一句,公子您是打算劫財還是劫色?錢在屋子裡,人在您懷裡。”
顧清宛說的雲淡風輕,彷彿像是個局外人,這件事情與她壓根就沒關係似的,大有悉聽尊便的意思,蘭逸軒聽了之後,心裡便憋了一股氣,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咽不下去,就梗在喉嚨處,鬱悶的不行。
而顧清宛說到這裡,頓了頓,像是被什麼東西困惑住了一樣,過了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驚奇的開口道:“啊,我知道了,公子您其實不是來劫我的吧,也對,我這薔薇苑要財沒財,要色沒色的,恐怕是你找錯了地方。”
顧清宛絲毫不給蘭逸軒開口的機會,自顧自得點點頭道:“不過,沒關係,我偷偷的告訴你,其實我跟這寧國侯府的其他主子都不對盤的,如果你相中了寧國侯府的哪位姑娘,儘管開口,我可以暗中給你幫忙的喲,而且不收任何的回報,怎麼樣,很划算的吧。”
“大姑娘寧雪蘭已經出嫁了,你若是想找她,恐怕得去威遠侯府才成,這個我幫不了,二姑娘寧雪蓮也不錯的,就是有點清高,自傲,而且脾氣也不好,你得當心點兒,至於四姑娘寧雪蓮嘛,你如果看上了她,我雖然會鄙視你,但若你堅持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幫你的。”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通,顧清宛都覺得有些口渴了。
說到這裡,感覺身後有寒氣冒出來,顧清宛翹了翹嘴角,隨後疑惑的問道:“咦,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看上的不是寧國侯府的姑娘,而是寧侯爺的妻妾?”
像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似的,顧清宛瞪圓了一雙眼睛,整個人震驚不已,吶吶的開口道:“你,你,你的口味怎麼那麼重啊!連那半老徐娘都不放過,天吶……我竟然發現了這麼大的驚天秘密,不曉得會不會被滅口。”
男子的臉本來就氣黑了,這會子就更黑了,看着懷中的人兒一臉擔心被滅口的樣子,蘭逸軒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轉挑些氣他的話來說,還說的他啞口無言,不能反駁。
讓他怎麼回答,不是爲了寧侯爺的妻妾來的嗎?這種話他怎麼說的出口,此刻的蘭逸軒終於體會了那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你……你……”蘭逸軒氣的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了,見顧清宛眨巴着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等着他說話的樣兒,不禁怒道:“你到底是不是姑娘家啊,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
聽到這話,顧清宛啞然失笑,憋在心裡的鬱悶之氣也跟着消散了不少,他也有不淡定的時候,心裡這般想着,面上卻是非常委屈,聲音裡也含着戲謔,“怎麼?難道是我猜錯了嗎?公子費盡心思的闖到寧國侯府竟不是爲了寧國侯府的美人嘛?難不成公子是來劫財的?可若是來劫財的,就不知道公子爲何會要劫持我?我好像沒有什麼地方礙到公子的吧?”
說到這裡,頓了頓,撲閃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無辜的道:“還是說公子將我劫持,只是爲了看我是不是姑娘家,教我什麼叫做禮義廉恥?不瞞公子說,其實我很笨的,所以還是請公子說清楚,我洗耳恭聽便是,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面哦,我可是沒銀子的。”
蘭逸軒被顧清宛的話弄的一怔,就沒見過有那個姑娘被謾罵指責了,還這般冷然的請教的,好似不給她解釋清楚就委屈了她似的,再看她一臉虛心求教的模樣,哪裡真委屈,分明就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話,看他如何自圓其說,蘭逸軒頓時有種被自己咬到舌頭的感覺。
擡眸對上那種清澈如水的眸子,蘭逸軒一時啞然,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硬着頭皮說些連自己都覺得沒什麼說服力的話,“就是…就是…你不應該…不應該說…那些…”
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本來顧清宛就是氣他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居然還瞞着她耍着她玩兒,這會子見他被逼的說不出話來,心裡的那點氣早就消散完了,不等他支支吾吾一直那些下去,好心的幫他接口,“就是你不應該不說分明的把我擄上來,你摟着我就是不知道禮義廉恥,我要是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就不應該做那些事,不應該說那些失禮的話,應該利索的轉身給你一巴掌,再把你罵得狗血噴頭,是也不是?”
說到這裡,頓了頓,聳了聳肩膀,聲音裡盡是無辜,“可是怎麼辦呢,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被你摟着,既轉不了身,又掙脫不開你,你有同夥還不許我喊人,又是呆在這麼高的樹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可謂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那我只能想辦法摸清你的心思了,順着你的意,要不然難道被你一直這麼摟着到死嗎?”
“人是被你擄上來的,我又是逼於無奈,你若是因爲那些話想要取我的命的話,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麻煩你送我下去,然後再給我找塊豆腐,我撞牆去,也省得髒了你的手。”說到最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聽到這話,蘭逸軒又好氣又好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他將她抱到樹上是爲了避免打草驚蛇,現在倒好,他就稍稍戲弄了一點兒,她就有這麼多話等着他,而且堵的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不僅如此,而且到最後還裝出一副她自己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正當蘭逸軒沉思着顧清宛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的時候,顧清宛又開了口。
顧清宛消遣了他半天,心裡的悶氣早就沒了,只是玩鬧的心卻上來了,收點利息也是不錯的,心裡這般想着,面上裝出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眨巴着眼睛,雀雀欲試的說道:“剛纔那些話都是開玩笑的,咱們來說些正經的吧,如今我的閨譽已經被你給毀了,咱們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你打算什麼時候下聘來娶我?”
說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忙補充道:“你放心,我只是寧國侯府的一個不受寵的小庶女,身價很低的,花不了你多少錢的,若是,若是你實在沒錢,咱們倆就私奔吧,我感覺私奔也挺有意思的。”
顧清宛說話的時候,特地拿手指去戳他白皙的手背,坐實了肌膚之親,戳的他的手連連往後挪,身子也一下比一下僵,或許是沒想到顧清宛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去戳一個男人的手背,那人氣息有些不穩,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顧清宛纔不管那些呢,他越挪,她就越戳,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遊戲一樣,就是不停手,顧清宛覺得她的忍功又回來了,憋笑憋的腮幫子疼,再憋下去就要破功了,真好玩,怪不得人人都喜歡耍人,原來耍人這麼好玩啊。
顯然沒料到顧清宛會這麼說,蘭逸軒聽了之後整個人頓時愣在了當場,連之前想的事情都忘記了,看了顧清宛半晌,怔怔的開口道:“你……你……你不是已經定了親,還想着嫁給別人,你……你……”
也不知道是氣急敗壞還是別的什麼,蘭逸軒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他心中的想法了,他一直都知道顧清宛跟別人不一樣,非常有自己的主意,而且拿定主意的事情一般人輕易改變不了,可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小丫頭竟然想着要嫁給擄了她的他,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雖然兩個都是他,但這是不一樣的啊,若是今兒換了旁人來,她是不是一樣要嫁?
機智如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堵的話都說不出來,如果被那羣下屬知道了,還不定怎麼偷笑呢,似乎只要一碰到小丫頭的事情,一切都會脫離掌控,本來只是想逗逗她玩的,誰成想到最後他竟然成了被逗的那個,蘭逸軒抿着嘴脣瞪着顧清宛的後腦勺。
逗人?被逗?這四個字突然間浮現在腦海裡,蘭逸軒猛然清醒了過來,一改方纔的惱怒,反而咧了嘴笑的星河燦爛,眼裡閃爍着細碎的流光,差點兒被她騙了,小丫頭果然不是一般的記仇啊,就知道被她猜出身份會是這樣。
“宛宛,你猜出我是誰了!”
雖是疑問的話,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顧清宛聽那一句‘宛宛’,本來挺高興的心情瞬間不美麗了,故意拿腦袋去撞他,卻被他躲閃了過去,顧清宛氣的怒羞成怒道:“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叫宛宛,咱們不熟。”
聽到這話,蘭逸軒勾脣一笑,湊到顧清宛耳邊,輕輕呵了一口氣,“呵,怎麼?現在不認賬了,剛纔也不知道是誰說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還迫不及待的叫我去下聘娶她的,嗯?”
蘭逸軒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在耳朵周圍,令顧清宛忍不住顫立了下,尤其是最後一個尾音,極其的具有誘惑力,聽得顧清宛雞皮疙瘩都起了來,深深舒了口氣,壓下身體的不適,儘量忽略掉蘭逸軒帶給她的影響。
收斂心神後,想起那人說的話,顧清宛不由磨牙,尼妹的肌膚之親,她是腦袋秀逗了才說出這樣的話的!
麻蛋的,這人是天生來跟她作對的麼!
“我收回還不成麼!”顧清宛咬牙切齒的洶道。
“不成,說出去的話哪裡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那這個國家豈不就亂套了。”蘭逸軒一本正經的搖搖頭,滿臉不贊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