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醉聽着前方的打鬥,當即就是心裡一沉。
那法決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的,他這個豬腦子!
焰醉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飛快地朝那原地奔去。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士兵聽到了打鬥,直接趕了過去。
而魏承寧正徹底脫力地倒在地上,面前的漆黑軍刀,劈頭而來。
生死一瞬之間,一朵蓮花猛然間自那鐵刀刀尖之上開放,在這滿目殺伐的瘡痍之中,顯出幾分楚楚可憐的妖豔來。
下一秒,蓮花瞬間爆開,一股直撼靈魂的能量,瞬間擴散開來,周圍的士兵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似乎是連靈魂都要被震出體外。
一個帶着怒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媽的,老子今天閻王栽在小鬼手裡了!”
魏承寧聽到這個聲音,幾乎是心下一鬆,立馬就要徹底暈倒。
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卻只落在一個清新溫暖地懷抱之中,恍惚間,似有幽幽蓮香縈繞在鼻尖。
沒想到這廝長得大大咧咧難看之極,身上的味道還是蠻好聞的……魏承寧有些疲倦地想。
焰醉看着懷中幾欲昏厥的女子,心中有些愧疚,看向那些人的眼光裡,第一次出現了殺機。
“別……”魏承寧費力掙扎着低聲道。
焰醉看了她一眼,有些氣憤,卻也是瞬間清醒過來,眼前先要救下這個倔強的姑娘,纔有機會談別的。
焰醉沉下氣,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瞬間就消失在了茫茫黃沙之中。
等到周圍的士兵再次意識回籠的時候,都是一陣驚詫。
剛纔那慘烈的殺伐,就像是一場夢一般,若不是地上小隊長的屍體與他們自己身上的血跡,恐怕誰都以爲這就是一場夢。
陸豐很快地就趕來了,老臉上是一抹陰沉的戾氣。
這死丫頭,果然沒死!
然而,看着那些心有餘悸描述剛纔景象的士兵,陸豐居然從心底緩緩生出一股寒氣……他似乎……惹到一些惹不起的東西了。
焰醉看着懷中滿臉鮮血奄奄一息的女子,一直以來都是大大咧咧的鬥嘴聲音,罕見地變得溫柔起來。
“不要睡,我帶你去找藥。”焰醉騰出一隻手封住了魏承寧的周身大穴,手中的寒氣源源不斷地向懷中的女子輸送而去。
寒氣很快就襲遍周身,魏承寧打了個冷戰,悠悠轉醒,連帶着傷口的流血速度,也是逐漸停止。
“你丫的……一定是想讓我生病……”魏承寧帶着不滿的聲音從懷中傳來,微弱的幾乎聽不見。
“等你好了,你打我一頓也成,現在,不許睡!”焰醉的表情是鮮有的凝重。
魏承寧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我……我只想睡……”
焰醉臉色一沉,幾乎是用吼的聲音道:“你要是睡了,我就一輩子也不告訴你柳絕音去哪了!”
乍然聽得柳絕音的名字,魏承寧本來暗淡的眼神,幾乎是瞬間就亮了幾分。
“他……他還活着……”
“對,活着!我還見過他彈琴,你要是現在睡過去,我保證你下輩子都見不到了!”焰醉的聲音此刻帶了些許怒氣。
“好……我不睡……”
焰醉看着懷中身體因爲寒氣有些僵硬,卻還是竭力保持清醒的女子,心中劃過一抹心疼。
“我……其實根本不是因爲什麼……當將軍很帥……而是……他告訴我,我…是天生的,應該爲道爲義而付出的人……”
“焰醉……我的出生是個錯誤,我不希望……我的人生,還是個笑話了……”
魏承寧的聲音很淡,很小,卻是有如一記重錘,砸在了焰醉的心上。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他會這樣放不下她甚至於那種特殊感。
他與魏承寧,是一樣的人。
他爲了千尋,甘願出走不願屈服於妖族,爲了在她還未徹底成長起來之前,保她安全,因而四海爲家東躲西藏。
而這個傻姑娘,明知道柳絕音心裡的不是她,卻還是甘願爲了對方隨口的一句話,從一個柔弱的深宮公主,成長爲如今的東魏戰神。
他們都明白,他們喜歡的人,心都不在自己身上,然而,還在懵懂時期,弱小無助的他們,因爲一次或生命或心靈的救贖,甘願一生都爲那人牽絆。
他們,是另一個自己。
“乖……”焰醉看着懷中的女子,聲音低沉了許多。
面前幾乎是祁連山脈的中心地帶,焰醉隨便找了一處乾淨的山洞,迅速處理好一切,將魏承寧平躺着放在地上。
“乖,你先躺一會兒,不要睡,我去找藥,等我回來給你講柳絕音之後的故事,嗯?”焰醉將面前女子臉上的碎髮撥開,聲音帶着莫名的溫柔。
“嗯……”魏承寧這時候顯現了難得的乖巧,靠在牆壁上,有氣無力嘟囔了一句:“真冷……”
焰醉明白這是她灌輸的寒氣發作了,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呆在這裡,等我!”說罷,便飛身而去。
他突然想起了柳絕音,那樣溫文爾雅心繫大道的柳絕音,卻是絲毫不能將愛分給魏承寧一點點。
愛情這東西,於愛者是蜜糖,於不愛者爲砒霜,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