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軍挑戰賽是按照時間差錯開排的,方便教練觀察比賽情況。頭尾兩場先進行,所以衆人先看到的比賽是仁王對入江和海堂對幸村。仁王表現其實很不錯,但問題是入江並不是一個只能呆在No.20位置上的選手。至於幸村就更不用說了,也是全勝。不過海堂在比賽裡堅持到了最後,回擊的蛇球都讓幸村看出了不二的影子。
“你還真不介意。”幸村在賽後對不二這麼說。這是很明顯的,不二解決上旋一流,挑上旋也是一流,並且手法特殊,海堂學到絕不是偶然。
不二在場邊觀戰,聞言只道:“彼此彼此,就和你對切原一樣。”處在幸村的位置,他肯定也會對立海大下一屆的表現非常關心。
“又被你發現了啊。”幸村毫不意外。不過不二的話讓他想到了,切原今天沒有比賽安排。“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不客氣了。”
切原也在觀摩幸村的比賽,所以也在場邊上。就在他心想部長不愧是部長的時候,就看到被他稱讚的人正帶着微笑走過來,心裡頓時咯噔一跳。雖然他覺得幸村贏了比賽應該心情不錯,而且他也沒做什麼壞事,但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也好久沒一起打球了吧,赤也。”幸村溫柔道,“不如我們今天就打一場?”
“……什麼?”切原震驚了,試圖用眼神向另一邊立海大其他人求助。可惜除去因爲比賽或準備比賽而不在場的幾個人,真田壓了壓帽子,柳生側頭去和真田說話,丸井吹出了一個大到能遮住眼睛的泡泡,各個都表現出了一副“我們什麼都沒聽到”的姿態。就連桑原都知道望天了,可想而知,救兵當然沒有。
所以最後,所有人一起用同情的目光目送切原下場。不過不二想,在集訓一開始的七球對決裡,手冢對海堂、跡部對日吉,都是兩任部長的對決,那現在切原只是補回來了而已……吧?
至於跡部,早在不二把海堂拉走的時候就已經同時把日吉給拉走了。他和不二的關係是一碼事,青學和冰帝的競爭關係又是另一碼事,怎麼說都必須認真對待。
他的態度絕對認真,從不二看完海堂的比賽過去找他時、兩人還在球場上就可以看出來。不二坐在場邊上,手裡拋着球,臉上的表情笑眯眯。日吉一眼掃到,對這個唯一的觀衆(因爲其他人都在看一軍挑戰賽)產生了深重的危機感,因爲他一直都覺得,跡部在之前一段時間也經常‘露’出類似表情。他這一分心,回擊的球就不是那麼合格了。
跡部一側眼,就看到了原因所在。“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日吉如‘蒙’大赦,趕緊往旁邊球場走去,同時心裡也下定了決心。他和跡部的水平還差着好大一段距離,但是他肯定會越做越好的。不過話說回來,肯定是他太遲鈍了,不然怎麼那麼明顯的事情——他們部長和不二有一‘腿’——他到前不久才意識到?
“哎喲,看起來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東西的樣子呢。”不二見他們結束了,站起來走下場地。不過他的表情看起來絲毫不緊張,而更像是他一貫的玩笑。
“這種事,不是早該知道了嗎?就是因爲缺乏觀察力,這才需要多加訓練啊!”跡部回答。他原本就準備看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讓日吉去觀摩一下其他比賽的,所以不二來得正是時候。“現在給明天做點準備嗎?”他們分別是No.7和No.8,在明天一軍前十比賽的範圍裡。
“行啊,”不二答應道,“早點贏下來,我們就可以看其他人的比賽了。”像是越前兄弟的對決,又像是平等院和德川。“感覺一定很值得一看呢。”
跡部從他略帶興味的眼神裡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不二這種略帶狡黠的神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見的,他一時心動,側身就親了不二一口。不二側了側臉配合他,兩人‘交’換了個短暫的親‘吻’。
“總感覺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等兩人分開之後,不二笑眯眯地說。
“他們聰明點的話就知道自己關顯示器。”跡部顯然不在乎這件事。“來吧,定個計劃——明天不論來的是誰,都要叫他們有來無回!”
不二歪頭看了看他,笑意不可抑制地蔓延開來。“當然。”
與此同時,中央控制室。
剛進‘門’的齋藤‘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額頭坐在了椅子上。“這回絕對不是我自己撞上‘門’框的,”他辯解到,“我絕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一時間吃驚得沒反應過來。”
黑部已經默默地把那塊球場上的監控關掉了,現在一堆顯示屏中間灰了一塊。也麻煩這兩人注意一下吧,突然來這麼一下,教練又不是球員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要親‘吻’!“看起來我們不用擔心雙打默契度了。”他面無表情地闡述了一個他發現的事實。
“你還真是……”齋藤無語地盯了黑部一眼,覺得對方肯定是基於必得的勝利才這麼說的。“不過話說回來,明年初就要開始比賽了,現在已經快到年末,時間剩得不多。”扣掉聖誕新年假期,實在就沒幾天了。
黑部雙手‘交’叉放在‘交’疊的雙‘腿’上,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還好大家都很努力。”他語氣裡一點沒有犯難的意思。
“現在就已經看出來誰更合適了嗎?”齋藤微微探頭,去看放在桌子上的戰術資料分析。四個正選,四個替補,光靠高中生不可能出得齊——準確來說是,不能達到黑部的高要求。
“這並不難。拋棄年齡不說,選擇就很多。”黑部沒介意他的舉動。“不過我們還缺一個領隊——我想讓平等院參加這次的比賽。”
正式比賽沒有球員兼任領隊的,因爲領隊事情太多,會影響比賽發揮。齋藤臉上的神‘色’正經了起來。他們是要留在U-17裡培訓其他隊員的,不可能有足夠空餘時間帶着八個人在國外轉。“話說回來,國家隊的新教練還沒找到嗎?”他若有所思地說。
一軍挑戰賽的第一天進行得十分順利。除去幸村和入江,一軍No.11到No.20全部換人,而且全是國中生。雖然這結果看起來比較令人驚詫,但是也不能說完全是出乎意料。國家隊很可能招新的消息沒傳出去,所以大部分人的目標還盯在一軍身上。按照教練的計劃,這是要在後面公佈的,好刺‘激’更多的人去挑戰一軍。
這個打得很漂亮的算盤暫時還沒人關心,因爲大家的注意力現在基本都在比賽上。第一天比賽的‘激’烈程度有目共睹,第二天衆人就更期待了。早晨的時候,不二和跡部按着平時的時間起了‘牀’,鍛鍊以後去吃早飯,再熱身一下,比賽就差不多該開始了。
他們在場邊做最後準備的時候,場邊已經圍滿了人。仁王和千歲正在和No.9和No.10比賽,場地就在對面,所以大部分人都站在中間的位置,好能同時看到兩邊的比賽。這會兒一場新的比賽要開始,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丸井和木手啊……”菊丸驚詫地說,“這個組合我倒是真沒想到呢。”
乾在一邊推了推眼鏡。“他們好像‘私’下里比了一場。”
白石‘露’出了心知肚明的表情。“所以後來決定上雙打了?”
“‘挺’讓人期待的。”橘中肯地說,“只是他們的對手是不二和跡部的話……”
他沒說下去,但是衆人心照不宣。單單論不二和跡部的個人實力也就罷了,更糟的是兩人關係還很好,完全是不用打眼‘色’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那種。如果說他們還在懷疑丸井和木手能不能達到同調,不二和跡部就絕沒這個問題——雖然他們還沒看過這兩個人上雙打,但這不是明擺着的麼?
這種想法,作爲不二和跡部對手的丸井和木手自然也有。想想看,不二和跡部都在海外遠征裡贏了比賽,那水平自然不用多說。至於其他的事情,大多數人看到了也都當沒看到。只是比賽既然這麼安排下來了,他們也不會退縮。更何況,想要和不二跡部比賽的人一直都很多,他們還能排在雙打對手頭一個,對不對?
立海大衆人還好,並沒表示出什麼,但比嘉中的其他幾個部員一點也沒給木手留面子。“好好上喲,木手君!如果輸了的話,陽臺上的苦瓜就都歸你了!”
這麼幸災樂禍的聲音當然屬於平古場凜,他一直被木手用苦瓜威脅,這會兒終於找到機會扳回一城。
不二已經上了場,聽到這一句,心想比嘉中的風格也真是十年如一日。“苦瓜汁嗎?聽起來沒有乾汁好喝吧?平古場君要不要換一種?”
木手掃了他一眼,方片眼鏡反光非常厲害。“謝謝好意,但我想不用了。”雖然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裡也沒什麼底,不過唬住部員還是綽綽有餘的,至少平古場不再說話了。而且不論怎麼說,乾汁都不可能比苦瓜汁更好喝吧?
看出他一副“想到了不好的東西”的臉‘色’,不二的笑容更大了。雙方很快握手完畢,各自站回位置,比賽正式開始。
此時的中央控制室裡,三個教練正在顯示屏前看着多角度傳回來的現場實況。就在場中跡部準備開球的時候,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真是來得不是時候……三個人對視一眼,然後黑部接起了電話。
“喂,這裡是U-17。”
“……您是?”
“您已經在……?”
“好的。”
對話很簡短,但是內容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預料到的。
“怎麼了?”齋藤看見黑部的臉‘色’變化——從震驚到驚喜再到震驚——不由得產生了好奇心。
“等下你就知道了。”黑部重新把視線轉回到顯示屏上,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果然不愧是那個人,U-17的監控根本沒發現他!不過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他們對勝利就更有把握了吧?
不過被他想到的那個人,現在正和一大堆藤蔓做鬥爭。越前南次郎是從U-17靠山的那一面進來的,也就是敗者組迴歸的那個方向,因爲那邊沒有牆。只可惜,他是成功地躲過了監視器,卻因爲趕時間,沒能注意到腳下。這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爲他穿的是浴袍木屐,走山路實在不怎麼方便。
“也真是的,不好好地在東京都訓練,非得跑這裡來。”男人好不容易重新站了起來,不由得嫌棄了一句,然後繼續前進。如果讓越前龍馬聽到這一句,一定會提醒他,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不過傳說中的武士自己肯定意識不到這一點。就連龍雅都回來了,他也該上場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