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去的時間正正好。因爲無論少年們在網球上傾注的精神有多少,學習也是不能完全丟下的。除了德川之外,其他七個人全都是畢業班的學生。他們趕上了期末考和升學考,然後就是畢業典禮。在世界組首輪比賽中獲得全勝戰績之後,無論是哪個人制服上的第二顆鈕釦都面臨着被人哄搶的危機。
當然了,不二和跡部都不在此列。爲了預防意外,他們倆都先把那個敏感的鈕釦給摘了下來,故意穿着一件缺了它的制服去參加畢業典禮。
“好狡猾啊,不二子!”青學,菊丸在身陷包圍的時候掙扎着叫道。“我怎麼沒有早發現這個!”
大石站在人牆外,顯得十分無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吧……”然後有一個低年級的學妹過來和他道別,他立刻就臉紅了。
河村和乾都站在不二身邊,對着這一幕露出了笑容。
“真好,大家都畢業了。”河村說,語氣有一些遺憾:“雖然以後我不能和大家一起打球了,但我會永遠支持你們的。可別把我忘在腦後了啊,不二。”
“那怎麼可能?”不二微微一笑,“我還沒吃夠你做的芥末壽司呢。”
“是啊。”乾的語氣也有些感慨,不知道是接河村的話還是接不二的話。“阿隆你要在家裡的壽司店修行了,大石也要轉而去讀醫科學校了。這麼說起來的話,三年級的六個人,就只有三個人能在高中裡重聚了啊。”他頓了頓,又說:“這樣能收集的數據就少得多了。”
不二聽了,知道他是故意加上那麼一句話,讓氣氛不那麼傷感。“阿乾,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把我之前拍的照片再給你洗一遍怎麼樣?”
“真的嗎?”乾的眼鏡瞬時開始反光。不二是畢業影集委員會的會長,那本人人一本的影集裡就已經有不少他沒見過的照片了。如果不二願意把他的珍藏也拿出來,那可就太棒了。“比影集裡的東西還多,是吧?”
“就知道你會這麼覺得。”不二笑了。影集位置也是有限的,他三年來拍的照片怎麼可能全放上去?
“那我也想要。”河村要求道。他一邊說一邊撓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多弄一份嗎,不二?”
不二正要答應,一頭的大石也終於和學妹說完話了。“這麼說起來的話,還有我啊!”
他們這邊都聚在了一起,那頭的菊丸着急了:“讓讓,讓讓!不管你們之前在說什麼,都加上我一份!”
“好啦,大家都會有的。”不二笑道。他們其實還差一個人,遠在德國的手冢。現在沒機會的話,就留一份,等以後碰上了再給他好了。
其他人顯然也想到了這個方面。不過還沒等他們再感慨,就聽見有人的聲音在喊:“集合啦,集合啦!三年六班的畢業生都到這裡來,拍一張大合照!”
菊丸終於得以擺脫那一羣人,走到了不二身邊,兩人一起過去。“啊,早知道我也把鈕釦藏起來了!”他煩惱地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不二子?”
“你藏起來也沒有用啊。”不二笑眯眯地回答,“如果別人問你的話,你能說出來你送給了誰嗎?”
菊丸一瞬間恍然大悟,關於爲什麼沒有人去圍堵不二。“原來如此!你是不是一早就和跡部計劃好了?”
“你覺得呢?”不二故意把問題拋回去。
菊丸先是瞪圓眼睛,然後肩膀垮了下去。“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能學啊。”他停了停又說,“雖然我一開始真的不喜歡跡部,不過你喜歡的話,我……我會幫你注意他的!”他一直對跡部在比賽的時候還有冰帝女生來送便當、而跡部態度堪稱惡劣這件事記憶猶新,所以總覺得這人不是太討人喜歡。換句話來說,他就是覺得不二的性格大概會吃虧。
不二想了想菊丸那一句停頓裡的意思,心裡默默軟了一塊。他依舊記得,在之前的u-17裡,菊丸在他決定挑戰已達天衣無縫之極限的手冢時勸說他別去,說爲什麼明知道會輸還要去挑戰。雖然這次情況不同,但菊丸都是爲他好。“我一直以來都很感謝你,英二。”他之前也許做錯了選擇,但這並不是不再做一個新選擇的藉口。
菊丸本就是想表達他一直站在不二這邊的立場,但不二這麼鄭重的聲音讓他不好意思了。“別說這種話啦,不二。我們不是好朋友嗎?而且說起來,我還等着你在接下來比賽裡的表現呢!下一次不是我們主場嗎?大家都可以去看了啊!”
話題轉移到了戴維斯盃接下來的賽程上。不二回答着他的疑問,然後又忍不住想到,如果把菊丸剛纔說的話告訴跡部,對方肯定會立刻做點什麼大動作來證明這並不是玩笑。不過現在的他不需要這個。他相信對方,就和相信他自己一樣。
等到櫻花開謝的時候,一些人升入了高中部,一些人升入了大學部。剛剛開學,他們就同時迎來了戴維斯盃一組第二輪的比賽。正因爲這原因,隊員們都缺席了他們各自學校的開學典禮,取而代之的是又一輪集訓。
在首輪比賽裡,上半場是克羅地亞勝出哈薩克斯坦、奧地利勝出俄羅斯、法國勝出加拿大、瑞士勝出美國,而下半場是意大利勝出捷克、塞爾維亞勝出瑞典、日本勝出巴西、荷蘭勝出德國。這樣,四強賽的比賽就分別是克羅地亞對奧地利、法國對瑞士、意大利對塞爾維亞、日本對荷蘭。
在第一次勝利的前提之下,國內輿論導向明顯偏向好的方面。在他們眼裡,國家隊的全勝戰績足以說明一切。然後已經有記者挖到了去年和美國隊以及法國隊的比賽,認爲只要好好打下去,在決賽裡對陣上半場最有優勢的老牌種子隊瑞士隊也不是沒可能。要知道瑞士隊和美國隊的比分是3-2,而他們是全勝。當然,這算是樂觀的估計了,因爲正式比賽和友誼賽不能相提並論。
不過總體來說,大家都比較有信心。而相比於第一次的賣關子,這次南次郎倒是痛痛快快地把出場名單給了出來,跡部白石德川平等院。這名單看起來很正常,除了一點之外。
“誰出雙打?”不二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幾個被點中的人面面相覷。跡部搖了搖頭,他覺得肯定不會是他。而白石看了看其他三人,也果斷搖頭。剩下平等院和德川就不能看別人了,他們都有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沒錯,就是你們倆!”南次郎說,語調歡快,似乎對自己的安排極其滿意。“中間第三場,最關鍵,很可能就是決勝局哦!”他一邊說一邊搖着他的手指,“我的意思,你們應該懂吧?”
當然,所有人都懂。所有比賽是五場,第一天兩場單打,第二天雙打,然後第三天又是兩場單打。如果前兩場勝利,雙打就是決勝局。他們都懂南次郎的目標,也發誓爲這種目的而努力,但是……但是……真的能把寶壓在兩個冤家對頭身上嗎?就算他們現在見面勉強不用傷害性招數打招呼,那也不見得有什麼默契吧?
平等院和德川不約而同地把眼睛撇到了相反的方向。但是南次郎就和沒看見一樣,“看起來你們都明白了。那就太好了,我就等着你們的好消息了!”
一羣人額上都掛下來一滴冷汗。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好吧,現在沒看出異常的人,除了遲鈍的德川自己,就剩渡邊和真田了。就連白石都瞄出來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對,果斷地採取了退避三舍的策略。但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就算他們都知道了,又讓誰去和德川說?不說的話,就讓他們在場上互相給對方拖後腿?
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保持了高度的沉默——誰要這時候出頭、然後成爲被平等院的毀滅打招呼的下一人啊!
“那就先這樣,你們自主訓練吧。”南次郎揮了揮手。然後他擡腿想走,又和想到了什麼一樣:“不二,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不二看了跡部一眼,正好看到對方也在看他,眼裡明白地寫着一個意思。所以他在跟着南次郎走到其他人都看不見的地方的時候,開頭第一句就是:“我可不要當紅娘。”他還等着看戲呢!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麼嗎?”南次郎好笑地說。這羣臭小子,在底下攪合得很開心是吧?
“如果你知道的話,爲什麼你不去?”不二果斷地把問題拋回去。他是有點意向幫忙撮合——這兩人看得就連旁觀者都急了——但是肯定不想被南次郎推出去擋槍口。
“我年紀大了,不知道現在的青少年想聽什麼話咯!”南次郎回答,“現在都這樣了,還不趕緊去?難道想輸嗎?”
“現在這樣,肯定也是你故意的吧?”不二用一種極度懷疑的語氣說,但臉上笑意已經開始控制不住了。
南次郎不能否認這點,只得瞪了瞪眼睛。“怎麼現在你也開始和我討價還價了?”他揚起手,作勢揮拍。
不二敏捷地跳到了一邊。“我知道了,我會這樣轉告他們的!”然後他扭頭,一溜煙跑走了。
“真是一羣臭小子。”看着他的背影,南次郎笑罵道。他放下手,剛纔臉上的那股怒氣一下子就消失了。嘴上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不二能在他說之前就猜到是什麼事,也已經足夠機靈。他寧願被閃瞎眼(多麼省事),也不想看見兩個彆扭的隊員(多麼麻煩)。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真是的……他哼着小曲,溜溜達達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歐陽漠漠的地雷~按倒親~╭(╯3╰)╮
定製番外預告:
[之前已經在微博發過了,但可能不是大家都看到,所以在這裡發一遍~]
定製番外 阿爾卑斯玫瑰——
他願意和他爬過人生的所有山脈。
定製番外 那不勒斯紅酒——
這纔是面對地中海的美味下午茶,是吧?
定製番外 如果沒有遇見你——
……那也不要在這種時候換回來啊!
↑都有肉,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