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難道對方是故意在最後一局放鬆‘精’神力的麼?約翰心裡一驚。換做是之前,他一定覺得不二是在虛張聲勢,而在吃了虧的現在,他也不敢說一定是如何如何了。但是他現在清醒過來是事實,一開始又就沒有‘花’多少力氣,體力保存完好,難道還接不到一個國三生的球?至少不二肯定不能再用‘精’神力了,是不是?
“好,那我就看看!”約翰大聲道。他這麼說不僅是給自己壯膽,也是給美國隊衆人吃下了一顆定心丸,這是一個絕對認真的信號。
青學這邊,衆人也都紛紛回過了神。
“原來不二是故意的啊,我還以爲真的那麼倒黴呢,就在最後一刻……”菊丸拍着‘胸’口道。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剛纔早跑到場邊上去詢問不二了。果然運氣最好的是跡部,他已經能名正言順地進場地了!
乾一直在飛快地記錄數據,聞言眼鏡上閃過一道光。他倒是不那麼覺得,因爲他認爲不二的‘精’神力真的很有可能無法持續到最後一秒,乾脆自己在自己的發球局之前撤掉了——‘精’神力無法必勝的話,就改成絕對必勝的技術。所以不二那麼對約翰說有七八成可能是在虛張聲勢,但是對方已經不敢輕易相信他的話了。真是使得一手好心理戰!“我相信不二接下來的發球肯定難以打回。”
手冢點了點頭。不二從來不輕易在賽場上說一些誇大的話,而即使他說那種故意的機會是打算氣死約翰,但他肯定有絕對的自信——關於約翰肯定打不回他的球——他纔會真的那麼說。“應該有新招了吧。”他肯定地說,他對不二開始感知風勢時候的起手式十分清楚。
其他人一聽,紛紛‘激’動了。
“原來是這樣的嗎?”
“簡直太‘棒’了!”
“真是期待!”
另一邊,有柳做解說的立海大衆人也恍然大悟。不二爲這場比賽準備了兩重保險,一重是一開始的‘精’神力侵襲,另一重是最後穩‘操’勝券的發球ACE自信。前者他們已經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後者會是一種什麼形態。畢竟,要讓約翰那樣的人接不到球,這球必須很厲害吧?可他們無論怎樣也想象不出,到底有什麼球能做到這種程度。
幸村站在最前面,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笑意。他們說是兩重,但是他知道是三重。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不二恐怕是和跡部說好了的,讓他們故意遲一點到,好製造一個能夠成功讓約翰進入幻境的機會。這纔是第一重準備,也是很重要的、必須抓緊的時機。不二在這點上成功了,第二重的魔鬼幻境才能比較順利地進行。
最後當然也是最重要的,趁虛而入聽起來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方法,不二就在最後一局裡證明他的實力,用四個ACE球的方式。所以,他現在十分想知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精’彩發球,才能讓不二說出那樣的話——他喜歡那樣的語氣!
至於冰帝這邊,看着已經走到距離賽場最近的地方的自家部長,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了接下來的發展趨勢。跡部的眼力本來就是一等一的好,而且他還先到了U-17,比他們知道更多的內情;所以他既然說了沒問題,那就一定沒問題。換句話來說,跡部和不二一樣,認爲這“最後一局”就是這場比賽的最後一局,而約翰理解的“最後一局”很可能還停留在這一盤裡不二有可能贏的最後一局上——僅僅是一點可能而已。而他們,當然毫不猶豫地相信跡部,毫不猶豫地相信不二。
而必須要說,不二不會食言,也不會願意讓相信他的人失望。他剛纔已經試好了風的方向,很快就開了第一球。網球高高地飛起來,猛地拋向了半空。這並不算什麼特別厲害的球,但是它飛得實在太高,就像要從屋頂飛出去一樣;它飛得實在太遠,就像是要飛到觀衆席上空一樣——
“哦,不!”
所有看到它沒有飛出屋頂、卻真飛到了觀衆席上面的球的高中生們和國中生們都感覺到一陣絕望。這樣掉下來,不是妥妥兒出界了嗎?
約翰也擡頭注意着小球的走向,就算是緊張如他,現在也忍不住笑了。“這就是你所說的球?”他嘲笑道,站直了身體,“這是第一次,你第二次再這樣的話,就直接……”
後面的“送分給我”被他自己的喉嚨吞掉了。沒有什麼其他原因,就是因爲那個球突然從他背後的觀衆席上飛了回來,用一種飛快的速度敲在了前頭的中線上。約翰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驚異地盯着毫無彈起的小球滾過他面前。這這麼可能?這球是怎麼飛回來的?
他沒看清楚,一直注意着的觀衆都看見了。網球在觀衆席上方毫無規律地盤旋了幾次,然後突然就和有條線拉着似的,直接傾斜地下墜,實在無法預料。約翰被麻痹了也是正常的,因爲他們沒人覺得這件事有發生的可能。
“星‘花’火。”站在中線附近的跡部突然出了聲。他已經是U-17一軍成員,所以進到裡頭完全沒問題。一切都在照着計劃進行,他一邊高興,一邊在繃着最後一口氣。而他現在這麼一說,其他一軍成員都聽到了。
“是個好名字。”德川依舊微微擡着頭,似乎還能在空氣裡看到不二剛纔那個球留下的軌跡。他剛纔也猜測過不二如何能讓他的發球成爲一個成功的ACE,事實證明他沒有想到。所以他現在正在想,不二到底是怎麼打出剛纔那個球的?漂浮得很奇異啊!
鬼的視線和他在同樣的目的地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又轉回了準備發第二球的不二身上。是不規則旋轉?還是別的什麼?或者說,更像是藉助了某種不規則的外力?
場中的約翰也終於回過了神。他回想起不二剛纔伸出五指的動作,那時正好有風經過。因爲除了這一點,他無法想出還有什麼能讓球在上空打轉了。但這是意外吧?一個人怎麼可能預測那種毫無規律的風勢?不管怎麼樣,這招也並不是真的打不回去。如果他能在球落下來的時候就做好準備,那還是有希望打回去的。
不二看着他笑不出來的臉,並沒有多麼擔心。如果約翰指望着他接下來都發同樣軌跡的球,那他可要大大失望了。要知道,風是不可預料的,至少對絕大部分人都是這樣。他自然也知道,約翰的體力到現在其實還沒有消耗多少,而他難道要爲這種事情特意‘露’出破綻嗎?當然不能。他勾了勾嘴角,角度很小,然後又開始了第二球。今天的風實在不錯!
第二球也是個高球。衆人眼睜睜地盯着它飛到了更高的地方,好像更接近屋頂了;然後就在衆人以爲它會繼續在觀衆席上飄幾個來回的時候,它突然急速下墜,快得看不見影子,只帶起一種奇異的嗡嗡聲。
有經驗的人立刻認了出來,這是網球上帶有的強烈旋轉與空氣摩擦所發出的震動聲。依靠本身以及重力和風勢加持的強旋球!
約翰在做出這一點判斷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因爲網球比他設想的下落時間要早,以至於他揮拍去接的時候就已經晚了片刻。這片刻在對付別的球的時候可能不受到什麼影響,但是對於超級快速的落球來說,就已經晚了。他差一點才接到這個球,而如果他真接到了,恐怕也不能及時地消掉上面帶有的強烈下旋。也就是說,如果他接到了,結局很有可能是飛出去或者打到中網上不過網。
約翰額上微微滲出來一點汗。這球就有點誇張了,不大好接。而且,他是不是漏掉了什麼?按理來說,就算是依靠風勢的球,對方難道不應該無法確定球的落點嗎?但是不二看起來怎麼一副完全‘胸’有成竹的樣子?而且他現在突然有一種危險的預感,就是不二接下來的球只會越來越不好接?
他一閃而逝的這種神情被不二捕捉到了,但他並沒有對此發表什麼意見。他現在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在真正的暴風雨來臨之前結束掉這場比賽,以一種不容置喙的絕對方式。他眼裡只有網球,耳邊只有風聲。第三球,又發了出去。
全場聲音寂靜,只能聽到外頭傳來的越來越大的風聲,已經有些細小的雨點夾雜在裡面了。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在意這個,他們都擡着頭,看着那個小球越飛越高,直至屋頂,然後以一種更快更決絕的姿態落下來。如果說剛纔第二球還是個直線球的話,這個已經落成了螺旋形。這也就意味着,它能在過程中積累更強的旋轉,速度一點也不會降低。
“是風!”菊丸回過了神,大聲地嚷嚷道,滿臉都是興奮。
這對青學衆人來說,並不是一個特別令人吃驚的消息。要知道不二利用風勢已經出了名,只是他們不知道,原來不二已經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了而已。
乾打量了一下體育館的結構,恍然地明白了這些不同軌跡的來源。“是因爲體育館的圓形結構。風在裡頭回旋,不二的球就一定會落到體育館正中,不會出界。”
周圍的高中生們都震驚了。不二自己的球力加上風勢,所以纔會有這麼奇怪的軌跡,以及勢不可擋的氣勢?說句實話,無法預測落點的強旋轉球基本是無解啊!會預測風勢的,恐怕只有發球的不二自己一個吧!
第三球,毫無意外地也落了地。它速度更快了,以至於約翰的反應時間實在不夠用。他盯着硬地上出現的發黑的凹痕,覺得手心也已經開始溼了。這沒辦法解決!他不知道不二的球要往哪裡走!或者可以採取緩兵之計,等雨下過以後再繼續?
但是在他開口以前,不二就出聲斷了他的後路。他高高地揚起了手,臉上掛着笑容。“最後一球,衝雲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