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見微知著

事實上的確有哪裡不對。比如說不二,他正坐在冰帝場邊上,好不容易按捺下自己跑回青學和立海大的場地的心,裝作專注地看着場上忍足向日與黑羽首藤的雙打一比賽。原來在剛纔第二局開始的時候,兩邊交換位置後他正想開始發球,突然間眼前一花,一片暈眩。等他再定神之後,就發現自己的動作從站着變成了坐着,自己的位置從場內變到了場外。

居然在打球的一半換回來了?有什麼比這個更倒黴的嗎?

不二很快意識到了這點。懊惱和無可奈何是一回事,擔心和坐立不安又是另一回事。這種意外他無法控制,想也沒用。他是突然下場,還比較容易適應;跡部那頭就是突然上場了,連熱身時間也沒有,豈不是要糟?

這麼想的時候,他臉上微微板了起來。場上冰帝這邊領先,雙方正在交換場地。忍足在走動的過程中看見了他的表情,不由得心驚了一驚:跡部不大滿意現在的分數,看起來他還是再認真點吧!

至於另一頭的跡部,他絲毫沒覺得熱身與否和他的表現好壞有必然的聯繫。身體交換的時候,他也沒有預料,同樣只感覺眼前一花,然後就什麼都變了。在他意識到他自己又和不二掉了個個兒的同時,也幾乎一瞬間認出來對面的仁王在cos真田。不二之前已經在墊球,留給他考慮的時間並不多,更不用提考慮不二在這時候會用出來什麼招數了。所以他乾脆決定了,就和仁王採取一樣的戰術——讓其他人以爲不二是在cos他,從招式到話語都是。

當然了,如果是真的不二的話,大概肯定不會做這種事;他這麼來,估計之後要和不二子的那件事一樣,被不二拐彎抹角地報復一下。不過畢竟時間緊迫,想必不二應該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吧?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總覺得以不二的個性……跡部突然產生了深深的危機感。

“你的唐懷瑟發球不錯啊,不二!”仁王雖然對不二的表現有點疑惑,但他們畢竟不熟,這時候也只是覺得不二肯定是在暗地裡學好了這招,就等着比賽的時候當殺手鐗用。不得不說,這球打得確實漂亮,就算是真的真田,也不見得能把這球打回去。因爲雖然他是差一點碰到球,可這也不意味着碰到就能打回去。光用眼睛看的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強旋轉球。就算和柳資料裡的不二領域還差得遠,但也不是容易對付的。

跡部正在忙着找回他假扮不二的感覺,也沒注意聽仁王在說什麼,只輕輕點了一下頭。他現在慶幸不二一直是一個表情了,這就意味着,沒什麼大事的話,他就只需要一直勾着嘴角眯着眼睛就行,別人從臉上看不出破綻。然後他又想到,還好在這之前他拉着青學一起去合宿了,對不二的招數有了更深的瞭解,此時正好派上用場——如果他一整場都在用他自己的招數,那肯定要露餡啊!

他這不出聲,仁王就覺得壓力更大了。不二剛剛可是把他打得落花流水,這樣都不能讓不二露出一個特別的欣喜神情,就說明了這個人沉得住氣,沒那麼好對付。這對他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他原來還有一點兒隱藏的懷疑,想着不二的那個領域是不是會言過其實;但是現在看起來,要擔心的果然還是他自己——如果他成爲立海大里唯一一個輸掉比賽的人,那別說幸村真田,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兩人都在心裡做出了各自的決定,而場邊上的人也有各自的想法。

青學這邊,各個臉上都是霧水一般的神情。因爲就算不二的招數每次都出乎他們意料,但裡頭絕對不包括cos這項啊!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別告訴他們,這也是不二和跡部關係好的一個佐證!

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最可能的來源就是乾,所以大家都轉頭盯着他看。

接收到那種齊刷刷的眼神,乾覺得他的壓力也不比場上比賽的仁王小。說實話,他覺得剛纔的那件事根本不屬於不二刷新了他的數據,而是徹頭徹尾沒可能,地球倒轉也沒可能的那種——這和不二平時的風格相差太多了,簡直就是兩個人。而根據合宿時的情況來看,剛纔的唐懷瑟發球倒更像是跡部有所進步後的結果……

這要他怎麼分析推斷,說是不二和跡部突然交換了身體嗎?

這邊乾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那邊立海大中也有幾個人覺得事情不大對。像是丸井桑原什麼的,就感覺到了一股子微妙的違和感。再到曾經和跡部一起入選去年Jr.大會的真田和柳,他們只有一種感覺:場上的不二那根本不是cos跡部,而應該是,他就是跡部!那種動作、那種語氣,就連仁王模仿他們都模仿不到那種細微精妙的程度啊!

至於幸村,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嘴脣抿得越來越緊。雖然他沒和不二交手過,但這並不影響他看出來,不二第一局和第二局的球風簡直就是南轅北轍——這說的不是攻勢凌厲與否的問題,而是獲取勝利的方式問題。

當然,在一場網球比賽裡,不是輸就是贏。而想要獲得勝利,有些人是主動進擊,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將局勢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裡,享受那種君臨天下的快感,就比如說跡部;而有些人相對而言偏向被動,他所採取的勝利方式是不想輸,在被逼到極限以後纔會發揮出自己最大的實力,從而逆轉局勢,就比如說不二。

雖然以不二的實力,幸村並不覺得他沒有前一種的做法的資本,現在也並不覺得有誰能輕易將不二逼到那種境界,但是這就是一種感覺——也許要說是一種模模糊糊的第六感——不二就不是那樣的人!

幸村緊緊地盯着場內,確切地來說,他就是在盯着不二看。他剛纔是不是沒有看花眼?因爲第二局開始之前的一瞬間,他明白地撲捉到了不二開球前極其短暫的面部表情僵硬,那時還覺得有些奇怪。而到現在,如果說在那時候就已經變了的話,後面的古怪就都可以解釋了,是不是?

做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不二的確不是不二,而是跡部!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給上一章所有看出換了的親們點贊!不是崩了,是換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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