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暑假,衆人都過得異常充實。本來全國大賽後一個星期就開學了,又加上U-17裡頭的幾天,省下的時間也只夠大家各自回家,準備秋季學期了。
因爲三年級能參加的最後一場全國大賽已經結束,所以新的重點就變成了培養下一任接班人。青學網球部裡,以往海堂和桃城吵架的聲音也少了下來,因爲他們知道,三年級們一走,所有的重擔就要他們來挑了。這壓力不可謂不大,不過有同樣壓力的可不止他一個。冰帝的日吉若,立海大的切原赤也,四天寶寺的財前光……所有二年級們都是一樣的。
開學不久,立海大舉行了海原祭,青學衆人都應邀而去。立海大網球部的節目是惡搞版灰姑娘,劇本和監製都出自幸村。不二非常鎮定地隱瞞了切原的裙子會出問題這件事,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越前被抓去頂缸。因爲他實在不怎麼配合,最後真田扮演的王子直接改了劇本,把一個跪下表白‘吻’手禮變成了一個公主抱。越前掙脫不了他,鬧了個大紅臉。
“這還不如不躲呢!”一羣人在觀衆席上笑得前仰後合。
“果然不愧是真田。”不二在臺下抓拍抓得很開心,這對於他負責的畢業影集來說很有用。
手冢在邊上,嘴角微‘抽’。他該慶幸不二在U-17國王遊戲時沒帶上相機嗎?
他不知道的是,後來不二去問教練要了那段的錄像,截下來的靜止畫面已經被他沖洗出來了,還順手發了一封給幸村練習素描用——像那樣的事情,不二怎麼可能錯過,是不是?
同樣,不二不會錯過的,還包括他之前錯過的機會——開學後的第三個月,在夏日碧藍的天空慢慢地變成多雲的暗灰、昭示着第一場雪很快就要來臨的時候,許多國中網球部都收到了邀請,參加年末的又一次U-17集訓。
這下大家可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國中生們和高中生們是同批到達的,加起來大概接近三百人。三個教練依舊是老樣子,一開始就踢人去敗者組也是老樣子。國中生們上次來的時候是參觀比賽,並沒有正式開始訓練;但這並不影響到他們在200個網球裡的搶球表現——搶到球就能留下來,他們每個人都搶到了不說,厲害點的直接都成山了。在經歷過一軍正選被不二和跡部打下來的情況之後,高中生們對這種發展有所預料,但還是不可避免地震驚了——照這種趨勢下去,哪兒有他們發展的餘地啊?
之前有場地編號的成員也需要參加這種甄選,因爲過了幾月回來,實力肯定會有變化,場地編號要重排。至於一軍,那就更不用了。實際上,既然提早來了,那就意味着不二和跡部都得參加一週以後的比賽。這個他們都知道,因爲他們上次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一軍離開U-17、去國外比賽,後面纔回來的。
“一個星期啊……”跡部站在球場之間的高臺上,臉上的表情全是若有所思。“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和我們一起去?”他說的有人,顯然就是指國中生了。
“只要教練安排的話,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吧?”不二道。按他的觀點看來,別人先不提,至少幸村是絕無壓力的。至於其他人,就要看他們的效率如何了——能不能在一週的時間裡脫穎而出的效率。
跡部明顯也想到了這點。好吧,在這件事上,他必須誠實地說,當然是誰更厲害誰去,和個人感情完全沒關係。“幸村?手冢?真田?白石?”他覺得這幾個人的概率都不小。
不二基本同意他的話。不過有點他沒說——不出意外的話,手冢是不會留下來的,他會去德國深造。這件事基本就是大和和手冢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他尊重他們最後做出的選擇。“無論是誰,都‘挺’好的。”
跡部在手裡掂了掂他的No.20徽章,略有嫌棄。他上次過來的時候,黑部教練明顯直接給他挑了一個一軍裡頭最弱的,結果就拿了這麼個徽章。他可不可以馬上就找一個前十換換?
不二瞥到了他的小動作,不由得笑了。“一天一次機會,你還有很多時間。”而且話說回來,他也覺得他可以試試往上打;但只要能在第一齣場陣容裡,前後對他來說無所謂——因爲比賽人員安排很難照着他們的預想進行,就比如說上次的美國隊。
“你要去挑戰鬼嗎?”跡部一看他的笑容,就想到了不二之前遺留下來的一場比賽。No.5的話,好像也差不多?不對,除了第一,其他都是沒價值的!但是他現在能建議不二去挑平等院嗎?總感覺有哪裡不合適啊……
他把事情想了一遍,但是不二回答的聲音卻輕描淡寫:“比是要比的,但是和徽章無關。”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鬼這次是要把出賽機會讓給其他人,他自己則留在五號場做守‘門’人;入江也會留。既然是這樣,他肯定就對五號的位置沒興趣了。
“嗯?”跡部對此表示疑‘惑’,然後明白過來。這就是平時切磋了,不算正式比賽。那樣也好,留着點力氣打外國人。其實他也知道,不二對No.1什麼的名頭沒興趣,只要能讓他一直打球就可以了。那麼,他就該認真考慮一下他自己,挑幾號做對手合適呢?
不用跡部問,不二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以跡部的實力,No.1到No.3有點危險,No.4也不大安全(如果跡部打贏了No.4,那就意味着他要在接下來的某一天對上越前龍雅),No.5看鬼的意思,No.8是他自己;那很顯然就剩下四個人了,No.6、7、9、10。
他把這號碼一說,兩人都沉思起來。越智月光,三年前冰帝的部長,不算力量型,但是特別高,在發球角度上佔有很大優勢;‘毛’利壽三郎,立海大高中部一年級,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真正打起來絕不好對付,跡部上次的臨時搭檔就是他;君島育鬥,人稱天才,似乎外面的名聲已經蓋過了他的球技;大麴龍次,這個是從面相上一看就知道球風也很不好對付的選手。
“你就差越智前輩的球沒見過了。”不二最後道。其實他相信跡部,所以無論是哪個,他都會全力支持的。
跡部顯然也不是個猶豫的人。“雖然沒見過,但是聽你說過了。”他揚起嘴角,道:“六號九號十號都不吉利,七號好了。”
不二差點沒笑出來。這種理由肯定不是真的,大少爺纔不可能管哪個吉利哪個不吉利呢——他拿到哪個號碼,哪個號碼就吉利,這纔是正常反應。所以說起來,真正的理由應該是,越智上次已經很倒黴地沒能上場,‘毛’利又合作過,在六號與七號之間選擇更靠近八號的那個(有更大的機會組雙打),這樣吧?跡部這麼想,他當然很高興,但是不得不提醒一句:“我覺得你挑六號也沒問題。”
但是跡部已經決定了。“這號碼又不代表真正的實力!既然要打網球,不是一起打更好嗎?”要知道他以後肯定是要繼承跡部財閥的,能打網球的時間用一點少一點,那爲什麼不好好計劃一下?
不二也就是提醒他一句,這會兒見他那麼斬釘截鐵,只覺得心裡面都暖融融的。“那行,我們先去練習,回來再去看看君島前輩那裡的安排。”
他們倆都已經是一軍正選,安排自然和剛進來的國中生們不一樣。其他四五十個國中生肯定不能在專屬球場上練習。他們在通過兩百球考驗之後,先將行李放進宿舍,再由教練帶着參觀U-17。剩下的時間可以自由活動,不過基本沒人待在宿舍裡面,而是紛紛拿着球拍出去了。路邊,場上,林子裡,到處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現在的國中生,倒還真是不可小覷。”渡邊一貫是和平等院一起練習的,這一下午已經看到不下幾百人次從場邊的路上跑過去了——真田和海堂在練長跑,一圈一圈地繞,根本沒停的意思。
“嗯。”平等院難得肯定了一聲。不二都能解決約翰,他就再也不能覺得是什麼僥倖還是意外了。現在說起來,又過了那麼久,肯定又是突飛猛進了吧?“這樣說起來,我應該等着誰來挑戰我了吧?”
渡邊用一種“誰腦袋壞了才找你”的表情盯着他。“老大,你在開玩笑吧?”
平等院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張俊秀卻冷冰冰的臉,不由得搖了搖頭。他的確在期待,但是德川實在太謹慎了。
不管怎麼說,第一天都還算平靜地過去了。等到衆人紛紛結束訓練回去時,跡部發現了一件比比賽還必須讓他上心的事:因爲這回大家一起來的,白石和幸村被直接安置到和他們一起了。上次他藉着不二要休息、不適宜被打擾的藉口阻擋了幸村等人,這下可就完全不行了。他看着宿舍裡一堆形形‘色’‘色’的植物盆栽,覺得他真的需要注意點——幸村也就算了,白石到底拿來了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