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很奇怪的事,也是一個讓許多人心思複雜的巧合,當君梅被送回儒王府,宇儒當晚便醒來,御醫也宣佈,王爺再做調理便可恢復。
高深對君梅的照顧是到位的,並沒有對君梅說什麼題外話或是過去,他認爲這如今已不是他能插手的範圍,這是王爺與蘇王爺的事。
給君梅單獨安排了一間院,在若塵回來將她帶走前好生照顧,如今的君梅,是下牀也難辦到的,小產傷身不亞於產子,窗子密實的關着,一位有經驗的大嬸照顧君梅,說一個月不下牀,不出門,不傷身。
一個月不出房門也許還可以做到,下牀就難了。
一週後,君梅臉色終有好轉,高深也不知她小產的事該如何向王爺報備,他已經將若塵出使麻亞國,將君梅安置入府之事上報宇儒,君梅之前有被抓的事也講了,他就等着王爺接着問,他就好說出君梅小產的事了呀。
可惜,宇儒聽過後,輕輕一恩算是應下。
暗心底搖頭,果然王爺的心思看不透,他少管事亂參和的好,弄錯了點什麼,他就死定了。
君梅來回在室內走動,她竟然在儒王府,她快變成了演員,不停的演戲,不知騙別人還是自己,明明已經知道很多,確努力維持着和平。
這和平是保護別人還是自己?若塵?南宮宇儒?她的過去還是現在的她?她在保護自己!她就承認了吧,她是個膽小鬼,可你要她怎麼辦?冒冒失失的跑去問宇儒。過去是怎麼回事嗎?不可能,沒人可以告訴她一切。只有她自己,每個人看到的事實都不同。她要想起來,無論是痛苦還是怎樣,要努力想起來。
扣扣——
“王妃,有在休息嗎?我是林音……”
林音?她好了嗎?上次她幾乎害死她,是她救了她?君梅急於見到林音現在的樣子,看她好不好,快速打開房門:“你好了?傷完全好了嗎?”林音端着一盤果子,君梅請她入內,她除了面容有些憔悴。其它看上去都好,她隨君梅坐下,將果盤放好,靦腆的將雙手放於膝上微笑。
“一直想來看您,只是王爺的傷沒好,我們姐妹輪換着照看王爺,今個王爺去了書房,您也知道,書房不是我們該去能去的地方。有了空,就帶了這些來看您,身子好些了嗎?”有些憐惜的看向君梅的肚子,正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君梅失去寶寶的事她們都知了。
她的膳食,她的用藥,大嬸們對她的照顧方法。她,更扁平的肚子。
“對我,不用用敬語。你救了我,差點害你失去生命,也不知如何報答你,等若塵回來,他一定會好好給你個交待,有什麼想要的,想好可以直接告訴我,只要我能辦到,我會盡力。”
林音低沉着頭想了一會,“王妃會做菜嗎?就算忘記了,感覺裡可以做出什麼樣的菜?”
“這個沒試過,你想跟我學?也許我根本不會。”
“王妃身體好一些了,我們一同去廚房怎樣,我會讓人準備好多食材,到時王妃隨意,想怎樣弄就怎樣弄,最後一定可以做出以前的菜。”
直覺啊?她們也懂這東西?
林音多聊了一會,有個丫頭喚她回房,說是吃藥的時間到了。
君梅這纔想起,爲什麼每每他們說的話,他們的舉動她有另一種詞彙概括?而且如今的林音不同以往了,她有丫頭伺候,她是主,是宇儒的音夫人。
呵,呵呵……
她這遇到的是什麼事兒啊?在可笑中掙扎,一步步向前,卻發現自己走的是迷宮,總在原地。
大家的身體一天天恢復,林音的、宇儒的、君梅的。
獨立的院,久了君梅就會出去走走,再怎麼不願與別人會面相見,也不能悶死自己啊。
走入園子裡的她聽到了議論聲,本不想聽,卻聽到了自己。
“你說,往後會怎樣?王妃回來了,跟王爺會有新的發展嗎?”
“端好你的東西,你操不了這份心,還是多做少說吧!”
“音夫人、如夫人、聞夫人,還有……如今王妃到了,她們一定會有所動作吧,真是有趣,以前總聽說女人的爭鬥,比男人宮殿上的政治更可怕,一直沒親眼見過,如今可以瞧瞧了。”
“那到是,以前王爺不喜女色,而後娶了王妃就王妃一人,王妃是三千寵愛於一身啊。”這話,說得君梅心底一揪,說不出的疼痛。
“王妃三番倆次不見,王爺離京尋找,我說啊,不管王爺對別人怎樣,對王妃的好是沒話說了,王爺爲了救王妃身受箭傷,幾乎死掉,那時王妃日日守於牀前,王爺再醒來,他們說不出的恩愛,就不知爲何,王妃突然不見了。”
另一個丫頭不滿的踢動小樹。“我認爲是王妃對不起王爺,莫明其妙就跟別的男人走,對王爺不忠。”
“恩,就是因爲這樣,王爺才大受打擊,現在收了一院的小夫人。”
“小夫人們也夠美的呀,比王妃有來歷,都是大臣之女呢。”
“也個個年青貌美。”
“如今這個小後宮,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呢,王嬸說了,她們爭寵暗下可厲害了,誰要是能讓王爺立了她,日後是王后呀,這位子,誰不想坐。”
“你也想坐不成?”
“王爺看不上我們的呀,否則王爺成爲皇上,做個才人、妃子、也是千金之軀了呀。”
“你發春了,嘻……”
“不聊啦不聊啦,我這燕窩要送到聞夫人那去,晚了就沒賞銀了,其實,這是她們這些剛入府的小夫人收買我們的手段。”
“呵,管它呢。”
“說實話,這種爭寵有了,我們銀子也比以往拿得多,與王妃那時不同。”
“是呀是啊……”
終於,有個氣鼓鼓的聲音出現:“你們沒良心,如果沒王妃,當初指定不早死了……”
君梅靠着牆壁喘氣,痛苦的閉上眼,這裡,全都是她的過去,她罪大惡極了,若塵爲什麼要將她送來這裡休養,蘇王府不成嗎?她支持不下去的。
慚慚的,帶着她的掙扎與痛苦,君梅滑下身。
而宇儒,在遠處看着,靜靜的,高深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