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珏兒吃驚過後,其實已經明白他們是被紅柳給陷害了,但她也不能跟黑十四說明,只能將錯就錯了,可是想想到底還是傷心,也不好意思去看黑十四,只好背對着他趴向牀裡輕聲抽泣起來,那一片雪背卻都坦露在了黑十四眼前。
黑十四穿上褲子,猶豫了一下,又坐了過去,撫上陳珏兒地肩膀道:“天快亮了,我先走了,是我不好,你……你別再哭了。”
陳珏兒仍然哭泣不止,黑十四隻得默默穿好了所有衣裳,嘆息了一聲,正想離開,陳珏兒卻轉過身來帶着哭腔幽幽地道:“求你別告訴王爺,你如果告訴王爺的話我真的就不活了。”
“那等王妃回來了,我去求求王爺好不好,王爺和王妃感情那麼好,以後不會再疼你的了,我求王爺將你許給我吧,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如果你不想再待在王府,咱們就去別的地方,我手上也有點積蓄……”黑十四懇切地道,他不介意她曾是王爺的妾室,他是真的願意負責,願意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你不要去!”陳珏兒差點想要尖叫,她纔不要跟一個侍衛去過苦日子,但也不好馬上把話說絕了,想了想便強忍了下來,低聲道:“你讓我先想一下吧。”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天還早,你也累了,再睡一會兒吧。”黑十四語氣親暱了些,陳珏兒願意考慮,他就覺得有了希望,想着王爺對王妃的用情之深,如果他去求王爺,珏兒也點頭的話,王爺一定會成全他們的。
“夫人,您再休息一下吧,這病還沒好全呢,外面還下着小雨……”黑十三在客棧的樓梯中間擋住了雲笙月。
日夜兼程的雲笙月終於風寒入體病倒了,昨日頭暈目眩之下竟從馬上摔了下來,還好跟在旁邊的黑十三夠機警接住了她,不然真摔下去,後面的馬匹止不住步的話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亂子。
住進客棧,請來大夫,看過之後,確定是得了風寒,雖說還不太嚴重,但大夫說雲笙月太勞累了,得好好休息不然病情便會加重的,好說歹說才歇了一個晚上,這才第二日,雲笙月臉上蒼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竟然還要趕路。
“我沒事的,穿多點衣服就行了,咱們走吧,過了西江河再休息,過了河就很快到了。”雲笙月扶着樓梯的欄杆道,不親眼看見慕容宇她實在是不放心,樓下喝茶的人不少全都看了過來,黑十三等人也沒在意。
“大夫說了,這風寒可大可小,您一路勞累病情更容易加重,還是再歇一日吧。”
“我心裡急。”雲笙月也覺得自己有些頭重腳輕,“要不你就派個人先趕回去看看情況,或者找輛馬車來,我先坐馬車走。”
“夫人,您不能不愛惜身子……”黑十三努力勸說着,“廚房裡還熬着藥,您喝了再說。”
“那位小娘子可真漂亮呀,雖然病怏怏的也是我見猶憐呢。”不遠處有兩個男人悄悄議論着,雲笙月充耳不聞,黑十三面色一凜,卻忍着沒有看過去。
另一人接着道:“可惜這脾氣太擰了點,而且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的象什麼樣子……”
黑十三終於轉頭怒視了他們一眼,另外四名侍衛也一齊看了過去,黑字營侍衛就算不動手,怒目而視也很有震懾力,那兩人連忙閉了嘴。
“夫人,您先回房喝藥,我讓人去找馬車如何?”
“好吧,那麻煩你了。”雲笙月終於被勸了回去。
等他們走後,一樓的側門處卻閃出一個裹着斗篷的女子來,外面有雨,想來她是將馬車停到側門直接進來的,那女子看了懷中熟睡的嬰兒一眼,有些依依不捨地輕聲道:“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孃親,看她尋你可真是遭了不少罪呢,本想送你回家的,還是直接交給你孃親好了,也讓她高興高興。”
“你有沒有辦法把孩子悄悄送給剛纔那名夫人或者她的手下?”她側首問身邊那位身形高大但沉默如山的黑衣男子。
那男人一半的臉輪廓分明,十分俊逸,一半的臉卻黑髮摭面,連眼睛也看不見,他薄脣輕啓語氣如冰只吐出兩個字來:“可以。”
“好,那你去吧。”女子又看了一眼那嬰兒之後便遞給了男子,狡黠地笑道:“我去教訓一下剛纔亂講話的那兩個臭男人就回馬車,不能讓他們看見我的樣子。”
男子點了點頭,抱着孩子從側門出去了,並不是進去。女子則走進廳中從剛纔輕佻調侃的兩名男子身邊走過,留下香風一陣,然後迅速從大門離開了,小二愣在那兒還沒來得及招呼人就走了,只得拍了拍腦袋繼續招呼別的客人。
“啊……好癢,這是什麼東西?”沒一會兒,那兩名男子便驚呼起來,手上和臉上開始竄出成片的紅疹,奇癢難耐,還越抓越多,一張臉很快就變成了豬頭一般,周圍的客人都嚇了一跳,互相看着卻什麼事也沒有。
其中一名男子衝過來抓住小二叫道:“你們的茶裡放了什麼毒藥?”
“客官您可別冤枉我們呀,我們這店開了十幾年了,從來沒出過事,而且您兩位爺喝的是大碗茶,和這邊這幾位客人一樣,都是茶博士那一個長嘴壺裡倒出來的,別人可都沒事呀。”
“就是,我覺得他們一定是得罪人了。”一個老客人一語驚醒了所有人。
“沒錯沒錯,剛纔那位夫人的手下可是惡狠狠地盯着他們倆的。”有人搶着道,小二見苗頭轉去了別處也跟着點頭。
“可他們並未過來呀。”
“剛纔好象有個穿斗篷的女人從這裡經過了……”有一人小聲道。
“對對對,一定是她動了手腳,你們倆還是快追出去說說好話求人家給解藥吧,別再抓了,臉上都抓破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毒物。”有人好心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