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我想在宮裡隨便走走,你們別跟着我了,藥君,你陪我吧。”
“公主,奴婢......奴婢也陪着公主吧。”依娜不太放心地看了慕容清一眼。
陸世芸裝着不高興地道:“我又不出宮,就隨便走走,跟那麼多人做什麼,你帶芯兒去小廚房讓她們做多點好吃的,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公主......”
“好了好了,我煩着呢!”陸世芸甩了甩袖了,似乎有些不耐煩地走了,慕容清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跟了上去。
“芯兒,公主竟然生氣了,我沒看錯吧。”依娜奇怪地瞪着陸世芸離開的背影問一聲未吭的芯兒。
芯兒倒沒覺得如何,她覺得陸世芸就算有小脾氣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轉頭就會好的,不用想那麼多。
依娜仍然不甘心地念叨着:“一定是那個面無表情的傢伙想要佔我們公主的便宜,那傢伙真是的,救了公主,皇上都謝過他了,也賞賜了好多東西他不要竟然是想着咱們公主,真是太過份了!他也不找個鏡子照照,比起北恆太子殿下他簡直是差到沒影了。”
“公主可從來沒對芯兒提過北恆太子殿下,就依娜姐姐總唸叨着,依芯兒看,太子殿下再好人也去了,公主應該再找一個可靠的人,藥公子雖然爲人冷淡些,其他的也不差,如果公主自己喜歡的話又有什麼關係。”芯兒想得比較簡單。
依娜順手敲了一下她的頭道:“那是你沒見過太子殿下,你呀,只怕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那樣神仙般的人物,實在是可惜呀,我也不是反對公主再找人,只是也不能找個比太子殿下差太遠的吧,那什麼藥公子不過是個江湖草莽,什麼家底也沒有,又不肯接受皇上的封賞,到時候他拿什麼來養公主啊,公主要是跟了他肯定會受苦受累的。”
“可公主說,只要兩個人彼此相愛,其他的都不重要呀。”芯兒以前什麼見識也沒有,而後已完完全全被陸世芸的觀念給洗了腦,只覺得陸世芸的想法都是沒錯的。
依娜無可奈何地嘆氣道:“我跟你也真是說不明白,我得找姐姐說說去。”
又是一個寂寥的長夜,星月無光,北風蕭蕭。
河上果然有漁幫接應的小船,慕容宇和雲笙月運氣不錯,下山到河邊只沿着河岸走了三、四里路便看到了有漁幫暗記的漁船,上船之後才知道,南詔已經封鎖了水路,每隔十里都會有人盤查,因此他們沒辦法沿水路直下,只能趁天未大亮勉強橫渡過去。
漁幫人做事也算周全,早在岸上備好了快馬,謝絕了幾名幫衆的追隨,慕容宇和雲笙月騎馬北奔,披星戴月,連着三日無事,眼看北恆南疆在望,兩人都十分疲憊不堪,便找了處客棧想休息一下再走。
這幾日一直走得小路,宿在郊外,風寒夜冷、走獸嗚咽,又草木皆兵哪有休息好的時候,所以進入客棧刷洗了一番,雲笙月一上牀就沉沉睡着了。
而慕容宇不敢掉以輕心,只斜靠在牀邊,閉目養神,並未熟睡。如果不是看雲笙月雖然沒有叫苦,但周身疲乏難受,他是不會選擇進客棧的。
客棧歷來就是收集情報最好的地方,只要進了客棧,哪怕是普通客棧也會留下線索,只有避開人羣繞行才最安全,但他們輕裝而行,所帶裝備不夠,在野外露宿確實極不舒服。
感覺到雲笙月在睡夢中仍然緊緊抓着他的手,明顯帶着深深的不安,慕容宇心裡也不好受,他曾多次告訴自己一定要讓她過安穩舒適的日子,到現在還沒能做到。
這一次連小虎也沒能救回來兩人只能落荒而逃,他知道雲笙月一想起小虎就會心如刀割但在他面前卻什麼也沒有說,只默默趕路,他知道她這樣急切趕路也不是因爲怕了陸世勳,只不過是怕以他的身份待在南詔會吃虧出意外罷了,這些他非常清楚,也因此更加心疼雲笙月的用心。
正漫無邊際地想着,慕容宇突然坐直了身體,多年來他對危險有種明顯的警覺心,外面突然寂靜無聲定有異樣,看來他們是沒辦法安渡一晚了,他馬上擡手搖醒了雲笙月。
雲笙月本就是合衣而睡的,醒過來一看慕容宇的神態就知道有事,什麼也沒問便迅速跟着下了牀,慕容宇站到門邊,仔細傾聽着外面的動靜,不一會兒便回到雲笙月身邊拉着她向後窗走去。
“來的人不少,咱們從後窗出去,什麼也別管,直接衝到藏馬的樹林,然後走大路向北,離北恆已經不遠了,既然被發現了,也沒必要再走小路,走大路很快,急趕一日就能到了。”
“嗯。”雲笙月只是點頭,已來不及多說,兩人打開窗戶,飛身而出的同時,客房的門便被人粗魯地踹開了。
“人犯從後窗逃了,快追!”
突然間喝聲四起,慕容宇和雲笙月腳才落地,客棧後方就出現了無數的黑衣人,慕容宇肩傷尚未全愈,也不知道來人到底有多少,根本不能硬拼,一手拋下兩枚迷煙彈一手拉着雲笙月徑直向藏馬之地衝去。
他們的謹慎沒有白費,不把馬匹帶到客棧是明智的,突然出事的話,想從客棧的馬廄騎馬離開是很難的,把馬留在離客棧有段距離的地方更利於逃走。
另外爲了安全,慕容宇和雲笙月一直都是身着普通的男裝,夜裡更是換上了一身黑衣,迷煙彈一出,他們很快就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但那些追來的黑衣人也沒有亂,他們迅速糾集人馬呈地氈式向北搜尋,已近北恆,他們知道慕容宇和雲笙月不可能再迂迴前進,要追人就在今晚和明日,再遲也就追不上了,所以誰也不敢鬆懈。
慕容宇和雲笙月二人固然無聲,追兵也都是訓練有素的,這一場追逐在這個小鎮的夜裡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亂,馬蹄聲很快就向北消失了。
一個多時辰之後才又有二十多人急趕而來,天已經微亮,爲首的赫然竟是陸世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