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南詔肯定不會只是普通的騷擾,他們一定會趁亂攻擊南疆,兒臣願意前往南疆相助洪老將軍鎮住南詔。”慕容譽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只是氣色仍然陰鬱了一些,眉目之間始終看不見陽光,南詔現在還只是小打小鬧,似乎在試探着什麼,他們卻不能不防。
皇上搖頭道:“譽兒你不必說了,南詔的用心朕明白,但不管是西北還是南疆,朕都不會準你去,南邊朕會派鄭將軍前去相助,西北有藍若城,還有幾城守將在,朕相信他們會給朕送回好消息的。”
“兒臣只是擔心……”
“朕也會擔心,但譽兒你現在不必憂心戰亂,如果你的身體好了,就幫朕好好看着朝中這一干臣子吧,朕這些年太過縱容他們了,鬆懈散慢的也就算了,但若有人私通逍遙王的話,朕一定要嚴懲不怠,什麼人可用,哪些人不能再用,要不動聲色地替換了才行,這於將來也大有好處,你明白嗎?”
慕容譽垂首道:“兒臣明白!”
“嗯,你下去吧!”
“是!”
慕容譽正想離開御書房,皇上又叫住了他,猶豫了片刻才語重心長地道:“譽兒,朕對你或許是冷淡了一些,但並不是不疼你,你流落宮外十年,朕不能照顧到你,那並不是朕的意願,如今你回了宮,也一心想幫朕分憂,朕很欣慰,但朕現下對你的期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朕知道你母妃心中有怨,但太子已經不在了,連宇兒也……,你要好好勸勸她,不要讓她繼續糊塗下去,其實現在也沒什麼好爭的了,外面已經一團亂了,朕不希望後宮之中還有什麼煩心事,你的話或許她纔會聽,朕也欠她良多,不好去責備她,令她難過,譽兒你能體諒父皇的苦心嗎?”
“兒臣明白,兒臣一定會安撫母妃的,父皇您不用擔心。”慕容譽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事實上皇上肯這樣跟他說話,已算推心置腹,他也常常被錢玉蓮煩着,可他身爲人子,又能如何,這女人若是心有不平的話也確實能生不少事,錢玉蓮現下頻頻召見幾個家族的人,父皇定然是知道的,雖然並沒有商議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父皇心中不悅卻是可以理解的。
慕容譽滿懷心事回到碧玉宮,卻見錢玉蓮、百里秀、鍾浣雪,還有一幫子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正廳嘰嘰喳喳地說笑不停,不由得煩悶,剛想悄然轉去書房,但已經被發現了。
“唉呀,殿下回來了。”坐在下首的一名美人叫了起來,在他的碧玉宮裡看見他,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過大家都看了過來,慕容譽只得走了進去,神色卻極淡漠。
“譽兒,你回來得正好,有幾位娘娘幫你物色了一些不錯的大家閨秀,母妃正替你先挑着呢,你快來看看,喜歡哪個。”錢玉蓮笑吟吟地開了口,她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堆美人畫象。
“母妃,如今外憂內患的,兒臣沒這個心思。”慕容譽有些不耐煩地道,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不悅,百里秀和鍾浣雪二人都微垂着頭,看不出什麼表情。
慕容譽的語氣,衆人自然都聽得出來,有識趣的馬上提議告辭,其他人也都跟着離去,錢玉蓮有些不高興,但仍婉聲道:“母妃知道譽兒你和皇上都日日憂心着國事,不過這國事、家事、天下事,歷來就是擺在一塊兒的,總不能因爲有人作亂,咱們的日子就不過了吧,各宮娘娘熱心舉薦,母妃想幫你多找幾個好爲皇家開枝散葉,這也是要緊的大事呀!”
慕容譽有些不以爲然,現在所有人只怕是眼見只剩下他一個皇子,自然全都上來巴結了,一個個把女兒送進宮來不過是爲了家族利益,錢玉蓮自然樂得接受衆人的奉承,但他並不稀罕,而且半分心思也沒有。
“母妃,您不要再操心這些事了,兒臣現下只想幫父皇打理國事,別的什麼也不想理,您也好好的在碧蓮宮待着吧,不要總是召見外戚,就安安靜靜地待着行不行!”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慕容譽從未用如此冷淡的語氣說話,而且話中明顯帶着不滿,錢玉蓮聽着話意不對,急站起來,滿頭的髮釵金光閃爍,搖曳不止,面色卻極難看。
“兒臣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母妃安心過日子便是了,其他事兒臣和父皇自會有決策。”慕容譽也不願多說。
錢玉蓮怒極反笑:“好啊,好啊!你現在只知道有父皇了是不是,怪不得不願聽母妃的話了,母妃做這些事還不都是爲了你好麼,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你現在翅膀硬了,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去,母妃自有母妃的打算,你也休想來管母妃的事情!”
錢玉蓮說完怒氣衝衝地離開了碧玉宮,百里秀和鍾浣雪面面相覷,都不敢插言,而錢玉蓮一走,慕容譽也跟着搖頭出了正廳,跟兩人招呼也沒打一個,兩人不免一臉的哀怨。
驕陽如火,心如炙焰,藍若城出師不利。
尚未趕到安城,便收到了壞消息,安城已經被叛軍攻下了,安城守將不知道收了逍遙王什麼好處竟然反了,帶兵支援的定城守將和許多士兵可能不從,都被殺了,只有一名副將帶着幾百名不願投降的士兵逃了出來,整座城池已完全被逍遙王的叛軍佔領。
藍若城滿腔怒火,恨不得派人去將安城守將先幹掉再說,但他現在並不是江湖中人,不能憑一時意氣用事,作爲二十萬中路軍的將領,他得顧全大局才行,責任重大,讓他不得不收起了平日裡的嬉笑。
這二十萬中路軍並未完全服他,只不過有一多半的人以前跟隨過慕容宇,知道他和慕容宇的關係好,所以願意聽他的,但總不是長遠之計,他要儘快拿出點本事來讓所有人真正服氣才行。
藍若城將大軍安置在定城之後,自己只帶了五百精兵向安城方向摸去,安城和定城之間尚隔三百餘里,中間有幾個小城鎮,還有幾座山頭,有兩座山頭有山寨盤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