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大軍中除去海量只知殺戮的魔物外,最多的炮灰當屬萬魔衆修士。萬魔衆那些個老傢伙既然打定主意要捧魔族的這隻臭腳,顯然已經全然不在乎這些入不得他們法眼的低階修士了,只要魔族能夠踏平九州,到頭來享福的還是他們這些捨不得輕易隕落的老傢伙們。至於萬魔衆下面弟子戰後能倖存幾何,又關他們什麼事?
自古有道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指的就是眼下。
戰場中央,以君陌手中那杆雷蛇纏繞的青梅酒爲中心出現了有違常理的空心圓,拖曳漫天雷霆躍起的年輕將領剛剛對着吞山獸上兩位皇子殺去,就被側翼突然閃出的一名揹負巨大棺材的老者兩掌擊中。一掌拍在雷弧躍動的槍頭,一掌拍在千年鹽木冶煉的胸甲,兩掌成效雖並不能讓老者滿意,但也足夠仍這位手執青梅酒的槍修無法靠近兩位皇子了。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南疆煉屍谷的開山鼻祖曹滿。
面對兩軍交戰依然閉目養神的四皇子贏珏終於睜開眼簾,視線瞥向出手護駕的老者,呵呵笑道:“曹老先生現身真可謂及時,不如這拍蒼蠅的小事就交給老先生了,如何?”
身爲煉虛境大能的曹滿連連躬身,誠惶誠恐謝過隆恩。
好一隻卑躬屈膝的老狗。
君陌體內磅礴的血氣衝散老者陰毒兩掌中的蝕骨靈力,身形落回海面上,頓時就被蜂擁而來的魔族精銳和萬魔衆修士傾盡全力的截殺纏鬥。如君陌這等在仙道盟聯軍中身份舉重若輕的將領只要親身陷陣,必定會遭遇對方潮水般進攻的主要目標。只要能把他拿下,用長槍刺穿胸膛掛在槍尖上,就可以在頃刻間把仙道盟聯軍的氣勢打壓到最低谷!
但君陌身爲大荒殿首席弟子,是那位女子槍仙一把手調教出來的絕世猛將,一幫魔族精銳和萬魔衆走狗又怎能輕易斬獲他的項上人頭?只見他再度拖槍而起,腳底雷弧隨他直上天際,漫天龍蛇遊走的雷霆頓時瀟瀟如雨下,粗有兒臂的雷柱只要粘身,就必然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我勸雷公衝抖擻,魑魅魍魎哪裡走!”
舉槍引動天雷的君陌宛如神袛,腳下翻涌的浪潮中渾身焦糊的血肉屍體迅速累積,繼而沉入洱海深處。
在目力窮盡的天空高處,雙方煉虛境大能已經交上手,瀰漫洱海上空的黑雲之中不時閃動出神通術法的耀眼光芒,隱約可見翻滾的雲海中雙方大能你來我往,戰況異常膠着。
曹滿既然奉四皇子之命要驅趕蒼蠅,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這個聲名鵲起的晚輩大殺四方,身後揹負的棺材自行飛出凌空不落,打開一道裂縫,陰冷詭譎的氣息頓時瀰漫戰場,一隻白玉色中泛着淤青的纖細手臂探出棺材蓋,繼而有着一具渾身上下不着寸縷的曼妙身軀重見天日。
被煉屍谷曹滿祭爲壓箱底的煉屍竟然是名女子!
從棺材中走出的煉屍身形來看,不難瞧出生前是位尤物至極的風韻女子,她渾身肌膚白皙但佈滿指痕淤青,但唯獨那臉蛋沒有絲毫破相,屬於是讓男子看一眼就想到牀笫間魚水歡愉的狐媚子。尤其此時這煉屍女子微微佝僂腰肢,胸前恨比天高的玉女峰絲毫不加遮掩,如同一對倒立春筍,就更不用提這狐媚煉屍兩條修長玉腿間門戶大開的芳草萋萋了。
哪怕自問心性堅如磐石的君陌,在瞧見這具可謂是放浪形骸至極的煉屍後,也不禁有片刻心神搖曳,卻不是因爲這不着寸縷的狐媚女子,而是他認出了這具煉屍的生前身份!
竟是南疆盤絲嶺中號稱坐擁三千面首的白骨夫人!
坐在吞山獸上指點江山的五皇子瞧見煉屍上的淤青指痕,不禁縱聲笑道:“這白骨夫人自本皇子來到你們南疆萬魔衆的地盤後,想盡了辦法要爬上我和四哥的牀榻。不得不說這白骨夫人侍奉男人的本領當真是你們萬魔衆一絕,只不過這爛貨竟想從我和四哥身上汲取元陽,這就是大大的不智了,所以乾脆被我們兄弟倆榨乾了元陰和全身修爲後丟給曹老先生你做成煉屍,萬萬沒想到老先生的祭煉速度這般快。”
“只是沒想到曹老先生竟還有戀屍的癖好,這破鞋雖然身子不再熱乎,但若視作玉佛,夜裡摟在懷裡發泄一二卻也別有一番情趣。能夠褻玩昔日你們萬魔衆九尊之一的白骨夫人,以曹老先生的金槍不倒,想必定然是要夜夜笙歌的。”
四皇子贏珏接過話頭,嘴上一口一個老先生,看似客氣,但字裡行間卻滿是不加掩飾的譏諷和不屑,尤其是在兩軍面前毫不避諱的揭露他夜夜金槍搗玉佛的老底,讓平時在南疆地界上極看重臉面的曹滿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強撐笑臉。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必須忍。
昔日南疆坐擁三千面首號稱在牀笫間能以一雙玉腿讓男人登仙的白骨夫人,如今悲慘淪爲人不人鬼不鬼的煉屍,修爲依舊吊在煉虛境的門檻上。難怪萬魔衆方面會選擇讓曹滿貼身跟隨保護兩位皇子,畢竟以曹滿修爲加上這具煉屍,讓他面對仙道盟任何一名同階修士都可以穩操勝券了。
只見白骨夫人仰首嘶鳴出靡靡之音,在曹滿面無表情的擡指一點中,身形朝向戰圈中最顯眼的君陌暴掠而出。
君陌身旁幾位不知這具煉屍底細大荒殿槍修見狀互視一眼,立刻率先迎上阻截這妖女爲師兄分憂。白骨夫人無視周圍槍修,經由大漠隕鐵淬火澆鑄的槍尖刺在女子玉色肌膚上,生出金石之音外竟還擦出刺眼火花!
白骨夫人玉手搗出,直接洞穿一名槍修胸前的鹽木甲,慢慢掏出仍在跳動的心肝,張嘴吞食下去,豐滿誘人的脣角頓時鮮血淋漓。不待周圍修士驚駭回神,繼而轉身十指上幽光閃動,陰毒靈力寄附指尖,削斷長槍,割下大好頭顱。
赤身妖女周圍一圈立志保衛家鄉的年輕槍修自胸腔以上空空如也,跌入洱海,蕩起血色漣漪,只剎那間身死道消。
目睹這一切但出手爲時已晚的大荒殿首席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