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秦東召開攝政王府下屬各部正副主官會議,一般像這種級別的會議,一個月也不一定能開一次,只有在要實施重大決策或者發生重大事件的時候纔會召開這種級別的會議,平常都是各部門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攝政王府的大殿內,官員們排成幾排站立,中間留出一條過道,在秦東沒來之前官員們都互相交頭接耳低聲交談,談論的內容似乎都是與這次會議的主題有關。
“攝政王駕到——”一聲長長的報號聲響過之後秦東出現在側面的小門門口,官員們立即停止了交談,全部面向對面的王座弓腰行禮,並高呼:“拜見攝政王殿下!”
秦東走到王座前坐下擡手道:“免了吧!”
“謝殿下!”官員們都直起腰來。
秦東道:“今天召集諸位過來主要因爲稅收徵收不利的事情,前段時間佩特烏斯大人派人去各地調查了情況,情況很不樂觀,佩特烏斯大人,就請你將調查的情況向各位臣工說說!”
“是,殿下!”佩特烏斯向秦東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面向所有官員,拿出一份公文唸了起來,主要內容就是稅收的徵收工作的幾點不利的原因。
佩特烏斯很快唸完,唸完後收起公文道:“以上就是稅收的徵收工作不利的幾個主要原因!”
秦東看了看下面官員們的反應,片刻之後纔開口道:“一共三個主要原因,第一個原因已經解決,本王已經下令讓稅務官各回原籍上任,原籍不在我國境內的外籍官員將分配到各城鎮上任,現在第二個和第三個原因怎麼解決?民衆逃稅漏稅。官員通風報信,民衆爲逃避賦稅和徭役而成爲官員的家人,官員表面上將民衆收歸於自己的名下。暗地裡卻收取錢財。咱們先不說民衆如何如何,先說官員爲民衆通風報信。又爲了錢財而於帝國的利益不顧,讓帝國損失大量的稅收,這是什麼原因?官員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很簡單,他們貪婪,爲了獲取錢財,他們讓帝國損失了大量的賦稅!我們自身出了問題,還拿什麼去統治民衆?管理民衆?諸位現在就說說該怎麼辦吧!”
秦東的話音落下後,整個大殿了鴉雀無聲。官員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如果是其他事情,官員們肯定是一個個爭先恐後地站出來發表看法和意見,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他們當中一些人或者是投靠他們的那些官員,因爲他們就不能隨便亂說話了,與這件事情無關的官員怕胡亂說話得罪人,與此事有關的官員當然不好站出來說話,否則很容易授人以柄。
過了半響,費爾頓才站出來道:“大王,臣以爲對於這些爲了私利而害公的官員應該殺一儆百。他們既然不顧王庭的整體利益了,那麼王庭還有什麼義務要維護他們?臣建議立即派出官員趕赴各地進行詳細的調查,查出一個抓一個!抓一個殺一個”。
大殿上其他不少官員心裡不禁暗罵費爾頓狠毒。大家都是從龍之臣,你他孃的用不着這麼毒吧,怎麼說也有同僚之誼,而且我們只不過是撈了幾個小錢花花,還罪不至死吧?你這是擺明了要把我們往死裡整啊!
儘管不少官員都在心裡暗罵費爾頓,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反駁費爾頓的提議,爲那些官員說話絕對是不明智的,官員們在暗地裡撈點錢,弄點好處。只要不被查出來,不被擺到明面上就沒事。但是隻要有了證據,事情被擺到了明面上。那麼誰也不能再爲其說話了,否則就是包庇,這是規矩,這是底線,如果有人踩過底線,不說其他官員肯定要揪着不放,就是秦東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凡是出面爲犯事官員說話、求情的官員,一律視爲同黨。
秦東見沒有人說話了,便說道:“這些貪贓枉法的官員當然要抓,當然要殺,本王擬定成立一個新的執法機構,是爲督察院,專門督查官員的貪贓枉法、瀆職、不作爲等罪責,此時延後再議,都察院成立之後,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對於民衆不願意納稅要怎麼做?以後還有官員再爲他們通風報信,再吸收民衆爲家人逃避稅收怎麼辦?諸位有什麼好辦法嗎?”
官員們都不說話,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好解決,稅收難收的問題自古以來就存在,如果那麼好解決,早就有人想出好辦法了,不用等到現在。
秦東見沒人說話,咳嗽了兩聲,眼睛向阿古爾瞟了一眼,阿古爾和曹查理在職務上並不屬於攝政王府的屬官,不過今天秦東特意將阿古爾找了過來旁聽,事前秦東就和阿古爾商量好了,這個時候就應該輪到阿古爾站出來將秦東事先告訴他的幾個辦法說出來,接下來要頒佈的幾條法令會得罪很多人,特別是會得罪很多官員,也只有阿古爾這個份量的官員才能挺得住,他原本是埃內克的薩滿巫師和軍師,在匈奴帝國內有很高的威望,而官場上以匈奴人爲主,官員人數最多,也只有他出面將這些辦法說出來纔不會有事,其他任何一個人說出來都會受到攻擊,當然秦東不會自己將這些辦法說出來,其實他自己說出來也沒事,可是還是會引起官員內心不滿,特別是匈奴族的官員,即便他們不敢怎麼樣,心裡還是不舒服的,秦東作爲一個上位者,當然不能將自己與官員對立起來,這樣有損他的威望。
阿古爾見秦東咳嗽,還看向自己,他知道自己不能裝作沒聽見,其實他是極爲不情願的,誰都不想得罪人,可他卻不能不按照秦東的意圖行事,否則他就危險了,因爲他知道秦東絕對不會允許一個不聽話的阿古爾留在賽迪卡。
阿古爾這時站出來向秦東行禮道:“攝政王殿下,本官以爲要解決此事不難!”
秦東面露微笑配合道:“哦?不知國師有何良策?快快說來!”
阿古爾說道:“臣有兩個辦法,只要施行這兩個辦法便可以解決此事,第一,實施《保甲法》,第二,實施‘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之法。”
“什麼是《保甲法》?”有官員問道。
阿古爾面向衆官員解釋道:“我們現在的官員只在鎮一級,而有的鎮大,有的鎮小,大鎮有數千人,甚至上萬人,小的鎮只有上百人,小鎮的賦稅很很徵收,但大鎮不僅人口多,而且地盤大,鎮一級的官員難以治理,別說稅務官了收稅了。爭對這個情況,本國師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保甲法,保甲法就是以戶爲單位,十戶爲一甲,設甲長,十甲爲一保,設保長,保以上就是鎮,各保就該管區域內原有鄉鎮界址編定,鎮級官員將治下之民分爲數保,但不得分割本鄉鎮之民編入其他鄉鎮之保。戶長基本由家長充任,保甲長名義上由保甲內各戶長、甲長公推,但鎮長查明不能“勝任”,或認爲有更換必要時,得令原公推人另行改推。戶長鬚一律簽名加盟於保甲規約,並聯合甲內戶長共具聯保連坐切結,聲明如有“爲匪通匪縱匪”情事,聯保各戶,實行連坐。保甲長受鎮長指揮監督,負責維持保甲內安寧秩序。各鎮長受縣長指揮,但各保應辦事務仍由各該保長負責。保甲組織的基本工作是實施“管、教、養、衛”。“管”包括清查戶口人丁,查驗刀槍武器,實行連坐切結等;“教”包括辦理保學,訓練壯丁等;“養”包括測量土地等;“衛”包括設立地方團練,訓練鄉勇,實行巡查、警戒等!”
阿古爾剛說完,立即有官員站出來道:“國師大人,本官贊同這個保甲法裡的絕大部分內容,不過有一條本官反對,就是實行連坐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人犯罪,一甲都有罪,這樣不公平,而且民衆們肯定會反對!”
“本官以爲一點也不殘忍,如果不想被連坐,其他人可以向當地官府舉報,舉報之後其他人就不連坐了,如沒有人舉報,那就實行連坐,這樣可以防止民衆一起互相包庇掩護,甲長包庇鄉民,甲長連坐,鎮長包庇罪犯,鎮長連坐,如此一來,犯罪人將無處藏身,而民衆逃稅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鄰居、甲長、保長會看着想逃稅的鄉民,稅務官到了之後,他們會主動幫助徵收稅收!”
保甲法可不僅僅對於收稅有利,要知道它本身就是統治階層制定出來方面統治百姓的,因此它的功用很大,官員們都能看得出來它的作用,只要保甲法一頒佈出來,行政命令的執行將會順利很多,因此大部分官員們都對保甲法很看好,都支持頒佈這條法令。
秦東這時實時地說道:“好,妙,國師真是大才啊,竟然能想到此等良策,實在是有大功於社稷,本王一定稟明大單于,厚賞國師!”
即便感覺很噁心,阿古爾還是不得不向秦東行禮道:“謝攝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