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煉氣館的大門內,是一個巨大的照壁,上面雕着一幅精美氣派的“陳摶倒臥八百年”的磚雕畫,繞過照壁,是一個大廣場,清一水的大理石地面,中間卻砌了一座高臺,而在高臺之上,佇立着一個鐵旗杆,上懸一領幡旗,上書“華山”兩個大篆字。
高臺上,旗杆下,此刻正有一對修士高來高往地在鬥法。臺下則圍滿了人,都是各種不同打扮的華山派修士,正爲臺上的兩人喝彩。
鬥法的倆人,都是一身華山派的白色法衣,正是譚志誠的兩個弟子,已經晉升爲天兵的譚林和譚森二人。不過,二人是雙生子,長了一副一模一樣的面孔,臺下的人也分不清誰是誰。這時,左面的一人,正飛身挺劍,直刺向另一人的咽喉;而被刺的人竟然不避不閃,在劍光及體時,一個人竟然一下子分成了兩個人,從兩邊出掌直攻而上,掌心中雷聲隱然,顯然是掌心雷一樣的術法。
挺尖刺出的人竟然身體一晃,也成了兩個,分別迎上對面的兩個。
四個人影撞到了一起,有兩道人影竟然一下子消失了,原來是幻化出的來虛影。而另兩道人影卻已經撞在一起,雷火震天,劍氣嘶鳴,硬拼了一招,然後分開。倆人的身體都在空中站立不穩地一退再退,才停住身形。
場子中間,就響裡震天的喝彩聲。
臺下最前面,坐着兩個長鬚儼然的白衣道士,衣服胸前赫然繡了華山兩個篆字,同旗杆上的字一模一樣。看着臺上倆人這一擊,這二人不由地徽徽點頭,左邊的一位額頭有一塊紅斑的老道就對右邊的道:“嚴老,這弟兄倆的分光掠影已經有了一定的火候了……”
右邊的老道微微笑道:“是啊,這倆人也算是有天份的了……”
“嘿,不過他們可比他哥哥差遠了……想不到譚木竟然會給仙使看中,成爲華山派真傳弟子,那前途纔不可限量呢……”面帶紅斑的老道接着道:“連帶老譚自己都沾了這個弟子的光,成爲這華陽煉氣館的館長,要知道有多少比他修爲還高的長老都在盯這個位子呢……”老道士說着,口氣中滿是羨慕。
“誰說不是呢……”被稱做嚴老的道士開口,正要再說什麼,就聽“嘭——嗵——”兩聲連響,塵灰飛場,磚瓦四濺,衆人回頭,只見一個人影正從土灰粉塵中飛出,一下子站在了廣場前面。
“譚林、譚森,出來!”來人一聲呼喝,聲音不高,卻震得場內許多人耳內嗡嗡做響。
來人正是改變了相貌的戴添一。
原來當三名華陽煉氣館的修士,祭出三把飛劍,如閃電般地射向戴添一身上時,戴添一的身體卻在飛劍穿體的一瞬間,從原地消失了。三名華陽煉氣館的修士不禁一愣,就在這一愣神間,就聽身後傳來咔嚓一聲響,三人轉頭回來,並未見到戴添一的身影,只在硃紅的大門正中,看見一個人形的洞口。
原來戴添一在三人飛劍出手時,已經瞬移到大門前,對於這種小腳色,他連殺的慾望都沒有。不過,他成心立威,所以就直接撞入大門,而且竟然動勢不停,繼續撞穿了照壁,出現在廣場上。
戴添一這一聲呼喝之後,廣場上的華陽煉氣館的弟子們的臉色就精彩起來。
要知道華陽煉氣館在西安城裡,那已經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了,就連政府也要看他們的臉色,從成立到現在,還沒有人敢捋虎鬚。所以,煉氣館的弟子們平常也都是橫着走路的德性,此刻給人撞破照壁這一呼喝,還真是大姑娘上橋頭一回,竟然一時都有點不適應的感覺。
“大膽!”一名臺下的弟子突然越衆而出,騰體升空:“譚師兄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說着話,就祭出了飛劍來。
華山派是以劍爲宗的門派,門內弟子大多祭煉飛劍。
這名弟子飛劍剛從背後騰起,戴添一的身影一閃,腿上已經幻化出雷神甲的戰靴,騰空而起,圊煙遁法已出,就直接撲入他的懷中。貼身一進,後腿蹬,前腿趴,雙手直出,指如鋼銼,一個戴氏心意的虎撲就使了出來,雙掌直按對方的頸邊,雙手拇指交叉,就釘向對方的咽部喉結,勁力意念直衝脖頸後的椎節。
就聽不咯噠一聲,這名弟子的頸子後那塊椎骨竟然被一衝而斷,立時往後飛去,半空中已經絕了生機,啪噠掉落地上。
“魏師弟!”隨着一聲驚叫,數道人影騰空而起,數道寒光閃出。
但戴添一的身影在空中一閃,帶着一道殘影,就已經撲入當前一人的懷裡。那人的飛劍還未出手,戴添一已經虎撲入懷,同殺死第一個修士一樣,這名修士也被衝擊力折斷頸骨而亡。這名修士剛被擊出,兩柄飛劍已經帶着寒氣,一前一後斬向戴添一,但戴添一身影一閃,已經離開了原來的地方。
飛劍走空,兩名修士連忙招回飛劍。
後面那名修士飛劍還沒召回,前面那名修士的飛劍剛回到頭頂時,隨着飛劍而回的,還有一道人物的殘影,然後這名修士就感覺自己頸側如銼,喉頭一緊,然後耳朵裡就傳來咯嚓的一聲輕響,疼過之後,整個身體就沒了感覺。然後,就一頭栽下飛劍。
這時,後面的修士飛劍也才召回,正要細看敵手在那裡時,下頜一疼,眼前猛然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卻是戴添一已經進步到他身前,一個沖天炮擊碎了他的下頜兒,並透法入顱,直接炸碎了他的識海。
這時,戴添一隻感覺身後一道寒氣,立刻身體連前撲帶轉身,只見一道人影手持寶劍,直飛撲來,還未近身,已經化身爲二,兩個人兩柄劍,寒氣森森,指向咽喉。戴添一的身體突然就憑空消失,一瞬間就出現在兩人的背後,雙掌齊出,掌中雷聲隱隱。
雷火閃處,一道人影就消失在雷火中,而另一道人影,就給掌心雷轟飛出去。
但戴添一的身影一閃,就已經擋在這道人影飛出的方向前,身體一團,一式熊出洞式,直撞入對方懷裡,左腿欺襠奪位,左肘擊胸,右手食指尖就戳入對方的喉間,拇指頂入下頜裡,兩道元神芒貼肉發出,這人一聲未吭,跌落塵埃。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幾乎就在一瞬間發生。
廣場上一時一片寂靜,戴添一太快了,快得讓人心寒。
兩名老道士互相對望一眼,眼神裡滿是震驚。
“譚林、譚森呢?出來!”戴添一再次喝道,聲音裡帶着一股威嚴。這種威嚴其實是聽的人的感覺,戴添一的聲音是一模一樣,但上次呼喝時,華陽煉氣館的人只感覺到好笑和不服,現在卻感覺到了其中的威嚴。
“你已經殺了我弟弟,還認不出來我們麼?”一道白影越衆而出,正是剛纔高臺上鬥法的二名修士之一:“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
“你們?”戴添一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又打量了一下已經倒在地上的數具屍體,原來自己最後所殺的一個,竟然是譚林和譚森中的一人。不過,從譚林的話中,他已經理清了二人的關係,判斷出他的身份:“你是譚林!”
“不錯!我就是譚林,你同我們兄弟到底有何仇恨?”恨恨地說着話,譚林的臉色卻一片蒼白。
“有沒有仇且放一邊……”戴添一冷聲道:“我是來找你們兄弟討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譚林澀聲道。
“你們奪自戴家的曖玉牀!”
“曖玉牀?你是戴傢什麼人?”譚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了。戴添一一提曖玉牀,他自然記起是什麼事情。當年,他們兄弟倆曾跟譚志誠一起去過八仙庵前的戴家命館。後來,孔翰林從部隊上請人擊殺了戴家的孫子後,譚志誠就一直對戴家的那尊曖玉牀念念不忘。但戴家在八仙庵的保護之下,他們當時也不能如何。
等到真人奪界的事情發生,2012地球末日來臨,仙界的神仙們卻不願意地球上的資源落入另一真人界的靈物手中,於是就發生了奪界大戰。誰想到,一戰下來,仙人們隕落不少,而且,混戰中天宮結界也被打破,仙界數千年汲取和禁錮的靈氣竟然大量泄入地球中。而仙界靈氣寡淡,一時也無法重聚靈氣,煉製結界。
靈氣是天宮的根本,萬不容有失,無奈之下,爲了保護靈氣,仙人們就將天宮降臨崑崙山,一方面對抗異界靈物,保護靈氣,另一方面,也要在地球上廣養修士,重新召聚新的天兵天將,以補充這次奪界戰的損失。
天宮總共派出三十三名仙使,赴各處靈山聖地,以實現對凡人的管理。同時,也在各地爲充實天宮實力培養修士。
正好,派來華山的是華山派陳摶道統過去成仙的一名修士,來到之後,自然要大力扶持華山派,打壓其他修真門派。譚志誠做爲華山派弟子,就順勢成立了華陽煉氣館。此時對八仙庵自然就不放在眼裡,於是他同弟弟譚森就帶人去八仙庵戴家命館,打傷了戴父,強奪了曖玉牀。
誰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六年,卻有人找上門來討牀,而且打死了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