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鬧中的人物各有各的特色,說白了,人在社會,就是社會的一份子,社會形形色色,玩鬧當然也無法逃出這個界定,在玩鬧中,有的人是義氣,有的人純粹是爲了混面兒,混點氣。但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玩鬧中絕大多數都是敢打敢拼的主兒,對於打架,從來不缺乏的就是勇氣了。
但勇氣也是有愚智之分的,有人的打架就是單純的替人拔闖,自己真正有事的時候卻並不多,而有的人就是爲了一個面兒,這個面兒可以是爲了兄弟,也可以是爲了自己,但終究都躲不過一個字,面兒。
我想,熊瞎子之所以揪着我們這幫人不放的究極原因,就應該是這個面兒了。
我從表哥西大街的工地到家後,就回到自己屋就把門反鎖上,然後一頭就倒在了牀上,反覆思索這件事。
其實,以前,比熊瞎子還有名的玩鬧我們都動過,但是,這次說不上是爲什麼,我的心裡始終還是不太踏實。這不單單是因爲這次熊瞎子沒有給大逼臉以及石坡這個面子。
轉天上學後,我就找了楊明他們說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其實不用找,他們也都惦記着這件事了,其實,這件事主要起因還是因爲我,但是,卻把大家都牽連進去了,雖然大家都是兄弟不說什麼,但是我還是覺得因爲我把他們都牽扯進來心裡着實的過意不去。
楊明的意思是,不管石坡找不找熊瞎子,這事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還是毛毛出了個主意,去找曹進。
曹進,他是事情的起因,但是這件事到後面好像的確是沒有他什麼事了,不過,毛毛的這個提議大家倒是一致都同意了。
建議是毛毛提起的,而去找他的這個人選自然也就輪到了他的頭上,不爲別的,現在在初二這幫人當中,和他們打得最爲火熱的就是毛毛莫屬了,六鳳的幾個人裡也有毛毛認的乾妹子,所以,毛毛去找曹進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毛毛只是跟我們說了句:“等我的信兒吧。”自己就去初二的樓層了。
我的好奇心使然,促使着我跟在了毛毛的後面也過去了,而一起去的還有四輩兒和魏坤倆人。
不過,我們幾個人就遠遠地站在樓道口看着毛毛。
毛毛直奔曹進班的教室門口去了,功夫不大,我就看到了曹進出來了。
這時候,四輩兒說了句:“走,過去看看的。”
其實,我也想過去的,只是怕曹進看到我後會緊張,不過,既然四輩兒都說過去了,那我也就跟着他一塊兒過去了,當然魏坤也不會落後的。
果不其然,曹進先前和毛毛說話的時候還鎮定自若的,但當他看到我們三個人朝他過去後,明顯就看着有些緊張了。
毛毛見曹進往我們這邊看,就一扭頭,看到是我們,就說:“我操,我過來你們還不放心啊。”
“不是,我們也打算跟着過來看看嘛意思的。”我說。
毛毛沒再理我,而是又瞅着曹進,說:“你繼續說。”
曹進稍微遲疑了一下,就說:“我剛也說了,他不是我親舅,我就是沒辦法了,纔想起來找他的,我也沒想到把他叫過來你們也不怵他,那天你們在學校門口把他打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找過他了,真的。”曹進說完這句,還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
我這時候儘量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來,以達到讓曹進消除緊張的感覺。但是,曹進似乎上次被我們嚇壞了,無論我是什麼表情的,在曹進看來恐怕還是那麼可怕的,就從他緊張的樣子始終都沒有改變過來就能夠知道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跟那個熊瞎子沒嘛關係了?”毛毛繼續問曹進。
“啊,真的,你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我真的再也沒找過他了。”曹進看着挺緊張的說。
我這時候走到了曹進的跟前,一拍曹進的肩膀:“其實呢,這個事兒就是因爲你才弄出來的,現在吧,實話跟你說,那個熊瞎子還跟我們沒完了。”
我這句話還沒說完,曹進就趕緊說:“我真的沒再找過她,真的,我不騙你。”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不過,你看現在這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我們還沒打算找他了,他倒跟我們沒完了。”
“要不,要不我找他說說去。”曹進一雙眼睛無辜地看着我,接着又趕緊說:“我今天放了學就找他去,行麼,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還跟你們沒完。”
我衝曹進微微一笑:“這個倒不重要。”
曹進一聽我這麼說,就趕緊問我:“那你是什麼意思呢?”
我正要說話,這時候上課鈴就打了起來,我最怕這種關鍵時刻被打攪了,一節課對於我來說就可能是各種的變數了,現在,曹進是在沒有什麼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和我們說話的,相對來說,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可等一節課過去後,那情況就大不同了,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設計一些對自己最有利的話語,當然這裡也包括了編瞎話。
想到這裡,我打算把曹進拉到小廁所,一鼓作氣,把這件事先從曹進這邊搞定一些。
我剛要去摟曹進的胳膊,四輩兒卻攔住了我,說:“咱先回去吧,讓他去上課。”
這是什麼節奏?四輩兒一向都是和我很有默契的,我剛纔要做的舉動他不會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的,可爲什麼還要先把他放進去呢。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就看到學生們呼啦的往教室跑,而且,從樓道的另一頭,已經有個老師向這邊走過來了。
“那行,等這節課下了,我們還過來。”我對曹進說。
曹進沒有回答我,只是點了下頭,就扭身跑回了教室。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接近於徒勞了,也只好先放他進去了。
“那行,咱先回班吧,等下了課咱再過來找他來。”毛毛說。
等再下了課,我就沒再讓四輩兒和魏坤跟着去,而是自己先去了三班找毛毛。
還沒等進教室,楊明哥倆、毛毛,還有旭旭他們幾個人就都出來了。
“呀,又過來了啊。”毛毛一看到我就笑着說。
“廢話麼,我這不是找你來,咱再一塊兒找那個曹進去麼。”我說。
“咳,不用了,一會兒曹進自己就上來了。”毛毛說。
“是麼,咱臨走的時候也沒告訴他讓他過來找咱啊。”我問道。
“介你就別管了,初二那咱不有的是人嗎,這點兒事兒擱我這兒還叫個事兒麼。”毛毛挺得意地說。
我一聽,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乾脆就在樓上等着他好了。
楊明這時候就對我說:“串兒,找那個叫曹進的只是一個方面,估計從他嘴裡面也說不出嘛來。”
“那你是嘛意思呢?”我問楊明。
“不就是得打麼,早晚也得動手,與其讓他過來堵咱來,咱還不如直接找他去了。”楊明說。
這時候,在一邊的旭旭說:“我們家離古林大道就不遠,那的人我知道,都你媽特別的抱團啊,咱要是上那掏他去的話,不太好弄啊。”
“要動手的話,其實石哥就能辦了。”我說。
楊明搖了搖頭:“咳,你表哥他們當初上面有人戳着麼,還不是自己個兒拼出來的啊,怎麼咱就不行呢,聽我的,這回咱就趕在你石哥他們前面,來個漂亮的看看。”
楊明這話一出,說實在的,把我說的也有點蠢蠢欲動,熱血沸騰了,是啊,當初表哥他們出去混的時候,那就是自己闖出來的,誰也沒用,怎麼到我這就非得靠着他們那些人呢,說出來自己都覺得沒出息了,就算是大玩鬧又能怎麼樣了,那時候在西郊,表哥他們比我們現在也大不了幾歲,照樣不是還把我們當地的大混混兒給挑了麼。
“那既然這麼說,咱還找曹進幹嘛啊?”楊發這時候問了一句。
“找那個曹進,就是讓他告訴咱們熊瞎子的家在那。”楊明說。
我一聽就問:“你那意思,咱還上他們家掏他去啊?”
“操,上他家掏他去幹嘛啊,咱就在他回家的時候堵他。”楊明說。
“你要說那個的話,都不用找曹進了,我昨天晚上就去了他待着的地方了。”我說。
樣一擺手,說:“咳,你那不是他家,聽你一說我就知道。”
正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就看到曹進從樓梯的拐角過來了,在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我看着挺眼熟的初二學生。
曹進看到我們這幫人後,開始怔了一下,但他身邊的那個小子走得挺快,他也就不敢走得太慢了。
曹進還沒等走到我們跟前,就嘴挺甜的看着我們喊了聲:“哥。”
我一把摟過了曹進,我感覺他的身子有些抖。
“沒事兒,曹進別害怕。”我說着話拍了拍他的肩頭。
“哥,真跟我沒什麼關係了。”曹進的語氣很誠懇,說話時五官都有些扭曲了,看上去相當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