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瞎子今天看意思得白忙活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海子,此時說道。
“他敢動我弟弟,把逼K的牙棒下來。”
集裝箱的門被打開了,洪雁從外面走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二青。
“洪哥!”看到洪雁進來,我激動得喊了出來。
“蹦豆兒,沒事兒,有你洪哥在了,嘛事都給你劃拉平了。”洪雁一進屋就瞅着我笑着說。
“洪哥!”我這時候已經站了起來。
“洪雁,事兒怎麼樣了?”表哥問了洪雁一句。
“咱那事兒辦完了,剩下的就是咱弟弟的事兒了。”洪雁說。
我不知道他說的那事辦完了是什麼意思,但我卻知道他後面那句話的意思了。
“洪雁,給小亮打個電話,現在就打。”表哥這時候對洪雁說。
“好嘞。”洪雁掏出了大哥大撥了個號。
電話那頭好像很快就接通了,然後就是洪雁在和那邊說些什麼。
因爲這時候,表哥開始和我說話了,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熊瞎子以前是跟着蘇小兒混的,他們那撥人就一直沒服過我們,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你是我弟弟,不過,這回這事兒也該了結了。”表哥說。
“洪雁那一槍我記着了。”石坡這時候說。
洪哥的那一槍!就是當初和西大街仨豹子他們對峙的時候被蘇小兒帶過來的人打黑槍的那一次……
難道說,和熊瞎子還有關係麼?
洪雁的電話打完了,就衝表哥說:“小亮說一會兒就到。”
表哥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對海子說:“海子,準備準備去。”
海子點了下頭,站起來就出了集裝箱,二青也跟在海子的身後出去了。
我這時候就像個傻子似的看着他們說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插嘴,索性,也只好和四輩兒倆人對視了。
洪雁走到我跟前,一拍我的肩膀:“一會兒就找人送你們倆回去。”
“洪哥,你們要幹嘛啊?”我忍不住問道。
“這個你就別多問了,今晚上的事跟誰也別說,知道麼。”洪雁瞅着我笑着說。
“是誰把信露了?”我繼續問道。
洪雁衝我微微一笑:“哼,你放心,不是你那幫小哥們兒。”
洪雁說完了這句,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算是落地了,我可以忍受任何事情,但是就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兄弟出賣我。
洪雁的這句話,無疑讓我心安了不少,不過,究竟是誰把我們要去堵熊瞎子這件事吐露出去的呢?
無疑,這個人就是曹進沒錯了,雖然曹進怕我們,但是,他似乎更怕熊瞎子,俗話說,兩者相較取其輕,他也許還對熊瞎子抱有希望,雖然那天在三中的門口熊瞎子以及那個大紅被我們辦挺了,但是,曹進應該是認爲那只是因爲我們的人多,熊瞎子只是一時輕敵而已,所以,他還是對熊瞎子抱有莫大的希望的,故而這次的事,纔會被曹進吐露出去的。
我正要再和洪雁說話,他卻被表哥叫出了集裝箱說什麼去了,好像是和今天的事沒太大的關係,是他們自己生意上的事情。
過了沒多大的功夫,我就聽到院子裡有車開進來的聲音,而且,聽聲音應該還不止一輛。
我從集裝箱的窗戶往外面的院子看,就見院子裡此時已經被車燈照的特別的亮,伴隨而來的還有犬吠聲。
很快就見外面停着三輛車,頭一輛是兩廂的夏利,後面一輛大發,一輛大面包。
表哥帶着洪雁和石坡兩個人走到了偷一輛夏利車的跟前,我和四輩兒倆人也都扒到門口看。
就看到從夏利上下來了三個人,一個留着寸頭的,穿着件白色的緊身體恤,胳膊上隱約能看見紋身的一個青年,一下車就衝表哥說:“義哥,咱嘛意思啊。”
表哥自己點上了一根菸,然後回頭喊了聲:“海子,把傢伙放車上!”
緊跟着,海子快步從我們隔壁的集裝箱跑了出來,手上還拎着個漆黑的長傢伙,我知道,那一定就是槍了。
那個叫小亮的瞅了海子一眼,對錶哥說:“嚯,玩兒大了啊。”
表哥指着小亮,認真地說:“聽好了,今個兒這事兒別給我辦砸了,明白了麼。”
小亮說:“行,你義哥一句話麼。我嘛時候給你掉過鏈子啊。”
我這時候還看了看夏利後面的那兩輛車,透過玻璃隱約能看到裡面都是人。
“行了,別說那個,人頭齊了麼?”表哥說着話,還看了眼後面的兩輛車。
“你兄弟速度還算快吧,傢伙事兒的都齊了。”小亮衝表哥說着話,自己掏出了煙點上了一根,然後就四處看。
這時候,他竟然和我四目相對了,小亮看到我和四輩兒後,楞了下神,接着一指我就對錶哥說:“就那倆是你弟弟啊?”
“嗯。”表哥點了下頭:“行了,別廢話,趕緊上車,操他媽的,我要不急當我沒脾氣。”
小亮點了下頭,隨後繞到了車門上了車的駕駛座。
他們前腳上了車,表哥、洪雁、石坡、二青他們幾個緊跟着都上了自己的桑塔納。四輛車就這麼開出了院子。
當然,還有一個人留下了,就是最先去拿傢伙的海子。
海子並不是陪着我們待着的,而是要送我們回去。
海子走到了我和四輩兒的跟前,說:“行了,他們也走了,你也該回去了。我上車庫開車去。”
洪雁說的車,當然就是表哥最早的那輛麪包車了。
“我們倆在這兒待會兒行麼?”我問海子。
“在這兒待着幹嘛啊,這有嘛可待的啊?”海子撓了撓頭,笑着對我說。
“我想等我表哥他們回來再走的。”我說。
“咳呀,不告訴你了麼,你就別操那個心了,你表哥出去辦事,多前兒不板過啊,沒事兒,啊。”海子還勸我說。
不過,我還是不願意走,就是希望能在這裡待到表哥他們回來,看看怎麼回事的。
當然,四輩兒也是和我一個想法了。
“海子哥,剛纔那個小亮是幹嘛的啊?”四輩兒這時候問道。
“哦,小亮啊,中興街一帶的玩兒的,跟我們喝過幾回酒,人不錯,手底下有個二三十號人。”
“你聽說過麼?”我問了四輩兒一句。
“廢話啊,你不認識的,我基本上也不認識啊。”四輩兒回了我一句。
“那人行麼?”我問海子的意思就是問那個小亮罩得住麼,眼睜着,上次那個大逼臉看着還挺像那麼回事的,結果熊瞎子不是照樣沒給他面子麼。
“咳,行不行的,人頭兒到了就行,就是人多站個腳的,咱總不能回西郊拉人去吧。別管有沒有你們這回事兒,我們都打算辦熊瞎子了。”
“對,逼K的忒不給面兒了。”我還跟着應了一句。
“不光是那事。”海子說。
“啊?”
還沒等我再說話,這時候,我的BP機就響了,我一看,是楊明他們給我的留言,問我怎麼樣了,方便就給他們回個信。
我衝四輩兒一挑眼:“走,咱先回個電話去。”
海子還說:“我送你們倆吧,就着就把你倆送回去了。”
“沒事兒,一會兒打完電話我們還回來了。”我對海子說完,就和四輩兒倆人出了院子,奔着道邊的電話亭去了。
楊明他們那邊很快就接電話了,看來都守着等着我回了。
“喂,串兒,你那怎麼樣了?”楊明問我。
“咳,我跟我表哥實話都說了。”我說。
楊明聽到後,好像並不驚訝,似乎他也知道我來之後會是這個結果了。
“你現在在哪兒了?”楊明接着問我道。
“我就在我表哥他們工地門口這兒了。對了,我告訴你,今個兒得虧咱沒動手……”
還沒等我說完,楊明就說:“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說這個的,我操,剛纔你們走了之後,我們就看見熊瞎子的衚衕口那進去了幾個人,還有仨人站在衚衕口那尋摸,一看就是幾個混混兒。旭旭還告訴我們那幫人是坐一輛大發來的,車上還有倆人沒下來了。”
“我操,有人把咱給賣了。”我說。
“我你媽剛纔還琢磨這事兒了,就是覺得蹊蹺。”楊明說。
我說:“告訴你吧,就是曹進給熊瞎子報的信。”
“他敢嗎,不打算混了啊,對了,你聽趙哥說的啊?”
“我聽洪哥說的,不過,他也沒直接說是誰,就說不是咱們自己的人,你琢磨啊,這事兒沒有別人知道啊,除了咱們,那不就是那逼曹進了麼。”我說。
“我操他媽的,介逼K的,等回了學校,非得給逼打出尿來!”楊明發狠地說。
“那肯定的,哎,我表哥他們現在就往古林大道去了。”我說。
“嘛玩兒,趙哥他們過來了?”楊明驚惑地說道。
“啊,剛走不會兒,估計這會兒都快到了。”
“操,牛逼啊,來了多少人啊?”
“一共四輛車,前面一輛桑塔納,後面跟着的夏利,還有兩輛麪包。”我說。
這時候,楊明忽然說:“我靠,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