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來到了離我們學校不遠的道邊兒一家店鋪。
我們剛進去,魏坤就跟小狗掉茅窯坑似的,圍着屋子看個沒夠。
我一推魏坤:“別你媽跟沒見過似的,丟不丟人啊。”
“操,我本來就沒見過這麼多的機子。”魏坤說。
結果,我們挑了半天,最後挑了一臺相對比較便宜的機子,別看機子是便宜的,但是魏坤也是喜歡的沒法兒,我們還找老闆要了條機子鏈。
魏坤剛一出店鋪就樂呵的說:“哎,串兒,你真夠意思,等哥們兒我有錢那一天,一定忘不了你們。”
我挺鄙視地看着他,說:“你快得了吧啊,等你出息了,黃花菜都他媽涼了。”
這時候,我怎麼罵魏坤他都不在乎了,兩隻眼就盯着他那臺新BP機了。
“以後費可得自己盯着交啊,別讓人家給你停了機子。”我囑咐着說。
魏坤打了個OK的手勢:“這個沒問題,小菜一碟兒。哎,對了,我請你倆吃串兒去。走!”
四輩兒一聽,就說:“行啊,就該着他得請客了。”
我們三個說笑着就來到了一家烤串兒店,這裡不是我們常去的老新疆,因爲就我們三個人也不會要什麼酒菜的,所以,就挑了一家離着店鋪比較近的也比較乾淨的烤串兒店。
魏坤上來就要了二十把肉串,二十把半斤,還要了五個燒餅。還告訴我倆,不夠他再要的,今天就是把他褲兜掏穿,也得吃飽了。
我們跟他當然是不會客氣了。
很快,肉串就上來了。
我們幾個人狼吞虎嚥的就吃了起來,我平時中午一半都吃不多,但是我對羊肉那還是情有獨鍾的,所以見了肉串我的食慾也跟着大增了。
正在我把一串的肉整個嚼在嘴裡,正準備再拿起一串時,我的手卻停住了。
因爲,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我非常熟悉不過的面孔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魏坤看我不動了,就嘴裡邊嚼着肉邊說我:“你不吃,我們可都吃了啊。”
那個人走進來後,就站在了我的旁邊看着我。
這時候,魏坤和四輩兒兩個也擡起了頭,而他們這時候的反應也和我一樣,都呆住了。
進來的人竟然是於文航。
於文航現在已經把頭剃成了有角有楞的楞子頭了,他穿着一身淡藍牛仔,敞着懷,裡面穿着的跨欄背心露出了他結實的胸肌。
於文航一屁股就坐到了魏坤的旁邊兒,一拍他的肩膀說:“哥們兒,還認得我嗎?”
魏坤這時候還挺硬的用肩膀一晃他的手,說:“躲開這兒,沒看吃飯了麼。沒點兒眼力勁兒。”
於文航一聽魏坤這麼說就笑了,而且是那種聽起來很陰險的笑:“行,你吃哈,讓你吃夠了。”說着話,他又把目光移向了我,看了會兒我就又看了眼四輩兒,然後說:“我就他媽納悶了,你說咱們是不是有緣啊,怎麼到哪兒還都能碰見呢。”
四輩兒這時把手中的串兒一放,問他:“我說,你想怎麼個意思啊。”
於文航一聽,就說:“你,你,你們仨,我都知道,不就是十三精鷹麼。那天你們是牛逼啊,把我們這幫人打得挺沒面兒的。不過,我告訴你們啊,金寶現在出來了,我們那幫的大頭現在也回來了。我就尋思着該怎麼跟你們玩兒了。”
魏坤這時候就瞅着於文航問:“你他媽狗爛兒是麼,沒聽見我說這兒吃飯了麼。你要是有嘛事兒,下午去三中找我們,哎,我保準好好的稀罕稀罕你的。”
“哈哈哈,你他媽真有意思,三中怎麼了?三中搖是嗎。行,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今兒個還就得去三中看看了,我到底看看我們十三中的人能不能平趟你們三中!”於文航話越說越激動,到後面幾乎就是喊出來的了。
“你媽你神經是麼!”我指着於文航說。
於文航沒有理我,而是站了起來,正了一下牛仔服,然後就朝大門走去,他剛走了幾步,就一轉身朝我們說:“哥幾個兒,記住了,打從今天開始,你們在三中這兒就沒那麼太平了。我這算是提前告訴你們了,別到時候說我們十三中沒告訴你們。”
於文航現在看來是又緩過來了,典型的記吃不記打啊,還真要到三中這兒來找我們?三中的小玩鬧抱團在這一片兒的幾個中學那都是有名的了,誰也比不了。這於文航還敢這樣大放厥詞的跟我們搖,看來,這次他還真的是自信滿滿。
“滾你媽蛋草的去!”魏坤朝他罵了句。
於文航剛一出門,我就說:“操,這逼怎麼上這兒來了。”
“大頭都找上來了,於文航能上這兒來還奇怪嗎。”四輩兒說。
“我就說他怎麼一個人來,而且還知道咱們就在這兒吃東西呢。”我說。
四輩兒一聽,就說:“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他們十三中的人現在已經在暗地裡觀察咱們了。”
“好麼,至於嗎,讓你一說都成了間諜了。”魏坤說。
四輩兒說:“可能沒有那麼誇張,不過,現在咱們還真是得加小心了。”
“寶貝兒今天也沒來上課來,咱一會兒是不是得告訴他一下的,讓他也有個準備啊,畢竟他們找的人主要也就是咱們這幾個了。”我說。
四輩兒聽後點了點頭:“嗯,是有這個必要,咱們先吃,吃完了就去給寶貝兒打個電話的。”
我們幾個人也沒再多耽誤,簡單吃完了後,就出了烤串兒店,直奔道邊兒的電話亭了。
我正要打電話的時候,四輩兒就推了我一下,我問:“幹嘛?”
四輩兒朝我指了指大道的對過。
我尋着四輩兒的手指看過去,就看見在道對過的公共汽車站牌那兒,站着得有十來個穿着牛仔服的小子,而那些人中就有我能叫得上名來的於文航、鋼柱兒還有升子。
魏坤也看到他們了,就說:“操,還他媽統一着裝了,我看以後別叫小虎幫了,改叫牛仔幫完了。”
這時候就見到對過兒的於文航衝我們這邊吹了聲流氓哨。
魏坤還真不含糊,往前一站小手一插褲口袋,也不說話,就是倆眼瞪着他們那幫人。
“別管他們,打你的電話。”四輩兒對我說。
我拿起了聽筒,撥了楊明家的電話後,就聽那頭只響了三聲就接了。
“喂,誰啊?”
“我,串兒。”
“哦,嘛事兒啊,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於文航他們又來了,我告訴你一聲兒的。”我說。
楊明一聽就朝我喊這說:“嘛玩意兒!他們幹嘛來了啊!”
我說:“我剛纔跟四輩兒、魏坤我們仨在道邊兒的燒烤店兒吃串的時候,突然那個於文航就出現了,還跟我們吹牛逼,說打從今兒個起,咱們在三中就沒那麼太平了。”
“放他媽屁,他那是吹牛逼,你讓他來一個試試的!”楊明喊着說。
“現在,他們那幫人就在道兒對過了。”我說。
“在道對過兒,多少人啊?”楊明問。
“大概十來個吧,而且除了於文航,我還看見鋼柱兒和升子他們了。”
“我操,你們現在就在他們跟前兒,別你媽吃虧了啊。”楊明聽到這兒有些着急了。
“沒事兒,就是他們從道對過兒再過來,我們跑都來的及。你今個兒不在,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你再來學校的時候注意點兒,別讓他們給黑了。”我說。
楊明一聽,就不在乎的說:“他們吹牛逼,我能辦他一次,就能再辦他們第二次的,行了,我知道了,你現在趕緊撩電話吧,趕緊告訴他們倆回學校。”
“行,那我撩了啊,你來的時候注意點兒。”
還沒等我說完話,楊明那邊就已經把電話掛了。
我把聽筒掛到機子上後,擡眼看了眼道兒對過。我這一看不要緊,於文航他們那幫人正要往我們這邊走了。只是現在馬路上的車過得比較快,他們一時間就站在大道中間了。
四輩兒這時候一拍我說:“咱該走了。”
我也覺得這個時候我們是該走了,傻逼纔會站在這兒等他們那幫過來了。
魏坤這時候還雙手插腰的顯得挺不在乎的瞅着他們那幫人了。
我朝魏坤大喊了一聲:“坤子,咱撤啊!”
魏坤聽我喊了這聲,就一扭頭問我:“電話打完了?”
“廢話,趕緊撤,別等他們過來了。”我說着就走出了電話亭。
我們三個剛要離開,就聽大道中間站着的鋼柱兒就朝我們這邊兒喊:“哎,傻逼,是男的嗎,別走啊!”
魏坤朝他們罵了句:“去你媽的吧,彆着急啊,等着我們的!”
“我操,還跟我牛逼是嗎,哎,等着我,一會兒我過去把你牙掰下來的!”鋼柱兒朝我們大喊。
他們現在是有備而來的,我們是絕對不能逞一時之勇的,就算是有四輩兒在這兒也管不上什麼大用的,對過兒十來號人,而且於文航他們還都練過,真要一開戰的話,恐怕瞬間就會成了四輩兒一個人對抗他們十來個人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