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情人節快樂。”白寂雲從崔師兄手中接過一盒剛剛炸好的臭豆腐，笑吟吟的，遞給我說，“過節送這個，夠特別吧。”
我接過來，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之下，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
“我以爲你不會帶我來吃這個的……”我垂下頭，覺得有股熱氣在眼眶裡打轉，“我從小就是個草根……連情人節都忘了。”
這麼多年來，有誰何曾這樣對我好過？
“那墨你知道嗎，白寂雲後備箱裡的盆花都是幫我他準備的。每一盆都不一樣，都是珍稀的品種！”一個女生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說，“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你隨時問我，價值數十萬的花呢，可別養馬虎了。”
“蝴蝶是我準備的！”一個男生搶着說，“剛纔可真美！可惜白寂雲不讓我們拍視頻，說是怕破壞氣氛！”
“那墨，你嚐嚐。”白寂雲上前一步，把那些人擋在了身後，“看看還是不是從前的味道。”
我垂下頭，拿起竹籤子，串起一塊臭豆腐放到嘴裡。
聞起來有淡淡的臭味，可是吃起來很香，並且辣，脆。
崔記的東西依舊很好吃，然而這味道，終究是跟記憶中不一樣了。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隨着時光流逝，一點一滴，說不上哪裡變了，可是終究不復當時。
忽然間，我咬到一個硬物，是個薄片。
我擡起頭，白寂雲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他脣邊綻放的一絲笑意，像春風沉醉的午夜星空，帶着蠱惑而清冽的回甘。
路燈下，我拈起嘴裡咬到的硬物，長方形的薄片，竟然是張黑色的信用卡。
“哇，白寂雲，你不帶這樣的！你竟然送她一張黑卡啊！我們也要！”
“那墨你也太幸福了！無上限的黑卡，我要是你，現在就買個蜥蜴皮的愛馬仕去！”
人羣裡沸騰了，衆人紛紛起鬨。
昏黃的路燈下，那張黑卡散發着冰冷的金屬光澤。
白寂雲走過來抱我，圍觀的人羣再一次沸騰了，他忽然吻了我。
……所有的聲音離我遠去，他的氣息鋪天蓋地，我緊緊攥着他的衣襟，覺着像是在做一個甜蜜無比的夢。
他鬆開我，幫我擦掉脣邊的口紅，說，“那墨，你不是說，如果你吃掉一盒臭豆腐我還肯吻你的話，就是真的愛你麼？”
身邊站着我們昔日的畫班同學，現在他們都已年近三十。那些過往，彷彿隔着時光叢林，向我張望。
我垂下頭，臉頰發燙，竟彷彿是像是回到了少女時代。
白寂雲不是一個張揚的人，可是他今天竟然爲了我，如此大費周章。
“黑卡，花和蝴蝶，其實這些算的了什麼？”白寂雲的臉在陰影裡，雙眸有一絲冰冷的光澤閃過，“十年前的我，願意把命都給你。”
望着他的眼睛，我怔住了。爲什麼這一刻，我卻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悲傷，以及無窮無盡的遺憾？
我踮起雙腳，伸手緊緊抱住他，臉頰帖在他胸口，想跟他的心跳融爲一體。
“寂雲，從今以後，我再不負你。”
我說的很小聲，可是他聽到了。
一串淚水再藏不住，從眼眶裡涌了出來，滴進他襯衫的紋理中。
白寂雲的身體微微一顫，伸手回抱住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