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房勵泓一個手勢,茱莉馬上出現,然後跟在房正英後面隨時準備攙扶一下。
房正英拄着他的紳士手杖頭也不回地走掉。房勵泓不着痕跡嘆了口氣,要是和宏舟沒來,或是晚來一下,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樣的話題。他們父子間無話可談是早就註定的事實。
和宏舟還沒回過神,大概是短時間內攝入大量的信息以後,腦細胞的容量明顯受限。不過看到房勵泓坐在那裡喝着他的固定飲料,一杯苦澀到無以復加的黑咖啡的後,還是知道自己在哪裡該說什麼了。
“這個,房總。你們父子之間可以坐下來和談了?”和宏舟明顯受了他老婆吳安安的影響,說話辦事都會在大腦中輪迴動上幾次然後發問,而不是一開始就說很多不甚相干的話題。
“你看到的是這樣嗎?”房勵泓反問,很明顯不在一個頻道時區內的問話,就這種人還敢說那迎婭犯二,還不知道是誰犯二。
“我看到的是房董從房總辦公室出去,其餘的事情應該交給誰解答?”和宏舟最近需要授業解惑的事情很多,比如說吳安安說很久沒有那迎婭的消息,是跟房勵泓分道揚鑣了,還是兩人繼續下去。這是他到香港之前,被吳安安反覆交代需要了解的事情。
之所以有這個疑問,源自於那天看到的一則新聞,說是房勵泓手指上出現婚戒的痕跡,不知道是誰成爲了另一枚婚戒的主人。
當時吳安安有點擔憂,說是房勵泓在內地追求那迎婭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如果說是輕易就放手的話,當初就不該去招惹那迎婭。表面上有點大大咧咧,說話辦事都不太靠譜的那迎婭,內心有多需要一個可以給她當作遮風擋雨的港灣。這件事能有幾人知道,又有幾個人會爲了那迎婭着想?
和宏舟對此沒有嗤之以鼻,那是太座的閨蜜,就是不好也只能是在太座偶爾牢騷的時候,表示一下深表同情,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一個大男人該做的。否則得到的結果就會適得其反,不止是會讓太座不高興,還很有可能被太座那羣難得搞定的閨蜜羣起而攻之。
當然這還不是最惡劣的結果,目前看來最惡劣的結果是,極有可能是房勵泓真跟那迎婭在一起了。是不是要表示一下關心,問問到底跟自己想象的事情是否一致?
“你可以選擇無視,不難。”房勵泓每次只要跟和宏舟說話。就會喪失掉所有的耐性,這個人屬於腦子隨時短路的那種,但是你又必須要提防他,因爲他短路的時間很短暫,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根線又回來了。
“我除了對房老先生深表同情以外。大概沒有別的什麼選擇。”和宏舟喝了口茶,別說太平猴魁的味道還不錯:“房總千里迢迢把我召喚來,就是爲了見識你們父子情深?大概我說不出什麼好話,這個房總應該比我還清楚。”
“曹文峰來了,會跟你說。”房勵泓沒看他,還是盯着電腦。把最後一組數據看完,還真是被那迎婭說對了y做過的事情。如果一樁樁羅列出來,會成爲一組很龐大的數據。
不知道那迎婭是從什麼地方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的,甚至沒有去想過,那迎婭知道當初Jimmy那樣對待當初的她,而自己在知道以後並沒有加以阻攔。是不是會對自己有什麼看法。得失心太重,尤其是對一個女人患得患失的時候。真的是讓人無法想象曾經說過不會對身邊女人太在乎的男人,是有多麼深刻的改變。
“房總。”公共場合,見面以後必然稱呼爲房總,這大概是約定俗成的習慣。當然,私底下的相處方式不會是辦公室裡看到的這種,曹文峰推門進來,看到和宏舟在沙發上喝着房勵泓私人珍藏的太平猴魁,然後優哉遊哉看着一份文件,第一直覺就是是不是真的有事。
“先到樓上會議室,我有事宣佈。”人到齊了,就該開會了。不是說只有他們三個人,還有手下無數的部門區域經理,涉及到很大一方面的投資,比如說房地產或是資產重組之類。最重要的是,房勵泓先前就在籌備的公共交通建設已經步入正軌,那個要送給那迎婭的,只有她一個人乘坐的地鐵專線已經竣工了。只等着那迎婭回去,就能夠開通了。
曹文峰幾乎是面無表情看完企劃書,房勵泓還真不是一點點的精力充沛,這麼多事情是用了多少時間搞定的?而且他對整件事從籌劃到實施,最後竣工驗收全是事必躬親。一開始的時候,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強迫自己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至少把他應該屬於家庭的時間都搭上了。
但是時間久了以後,至少在香港這段時間內,他並沒有爲了工作而將所有的經歷全都投入進去,好像跟那迎婭的進展還是很不錯的。昨天看到叢心跟那迎婭興致勃勃煲電話粥的時候,還說是房勵泓現在管的事情越來越多,他又準備做什麼大事情了吧?
和宏舟從拿到那份企劃書開始,不知道從頭到腳打量過坐在他跟曹文峰中間的房勵泓幾遍了,心裡也把房勵泓的父母問候了好幾遍,瞅瞅生出來的是什麼科學怪人,弄的這些東西是打算要把身邊這些人,不論是合作者還是手下的員工全都逼瘋了?
“我想我有件事有必要要跟諸位通報一聲。”房勵泓指着數據,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很快我們的子公司將會有更多的拓展空間,也就是說公司的運營會有個新的臺階。對於每一位員工來說,既是機遇又是挑戰,所以我希望每一位員工都能很順利完成各自的工作,不是爲了某一個人,而是爲了自己。”
和宏舟擡頭看了眼同樣一臉困惑的曹文峰,房勵泓是要選擇做一個打了雞血的營銷員?以前他從來不會浪費口舌說很多話的,至少對於他來說,與其給員工鼓勁說很多無謂的話,不如拿出從實際出發的原則,讓所有人從中得到更多的實惠,然後就會看到所有人因爲有極大的經濟誘惑,死心塌地跟在後面。
房勵泓不是沒看到他們兩個的表情,不過你要他當場說出公司內部,尤其是自己身邊比較信任的某個人居然是想要把他拽進一場兇殺案,這種話說得出口?
“房先生,有兩位警官要見你。”門又被推開了,房勵泓覺得今天緊閉的門跟他有仇,茱莉進來的時候眼神怪怪的,或者她比自己更有質疑的原因,因爲她最近兩天見到的怪事比誰都多。
“好,你們繼續開會。”把手裡的東西教給曹文峰,示意他繼續下去。這是早就算好的事情,也正好把自己要講的話講完。接下來就是要跟Jimmy那個人渣鬥智鬥勇了。
不想跟房正英說這些,就是竭力避免他們也被牽涉進去。雖然那迎婭沒有事先經過同意,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但是從那迎婭嘴裡說出去,總比自己跟他們攤牌要好得多。
“房先生。”看到一男一女在辦公室外面的小會客廳等着,房勵泓鬆了鬆領帶進去:“二位找我有事。”
“一樁兇殺碎屍案需要房先生的配合。”大概是攝於房勵泓的身份還有社會影響力,說話的時候警察顯得小心翼翼,唯恐某一點不注意得罪了房勵泓,然後給自己的造成太多無法彌補的麻煩。
房勵泓很坦然的態度讓兩個人有點害怕,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至少所有人包括頂頭上司都在總警督面前聽了很多關於房勵泓的傳說,也就是說因爲這個案子跟這位最不會合作的商業鉅子又牽涉,避免他的律師會因爲警方的態度不好,最後讓警督莫可奈何。甚至還要賠禮道歉,直到這邊無話可說。如果是這樣,警方就會顯得太被動了。
“還有什麼?”房勵泓點了支菸,抽了一口吐出兩個圈:“只是這個?”
“需要給房先生再做一次DNA測試,確定房先生跟這件事是否有關聯。”女警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說出來,說出來以後還是有點膽寒:聽說這位房先生的太太,就是那位在警署內部被奉爲傳奇人物的,從內地到香港做學術交流,然後被總警督看中,希望能夠警署的那迎婭那老師。
“行,我會配合你們警方。不過,不希望你們騷擾我的家人。”房勵泓點頭表示贊同。
過度配合的態度,一點也不像是傳說中的房勵泓,這一下兩個警察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覺得坐在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房勵泓。如果不是,又是誰?房勵泓會這麼配合警方工作,那總警督還擔心什麼?
“房先生儘管放心,我們只是循例工作,絕對不會妨礙到你的日常工作和生活,至於打擾到你家人的事情,更加不會發生。”大概是有點不知所措,所以這兩個警官在房勵泓面前甚至比在總督察面前,還要規矩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