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南霸天有點不擇手段,不過楚佑霖也沒有打算與他成爲朋友。
“你怎麼不直接給萬陽打電話?”蘇詩茗問。
楚佑霖對蘇詩茗說:“現在是子涵在管飛魚黨的事,如果我再過分插手,會讓他覺得自己被架空,所以有些環節還是要走的。”
“現在你要出去嗎?”蘇詩茗看了看時間,再看看窗外的靜謐的夜色。
“我去醫院,現在南霸天哭天不應喊地不靈,我剛好趁虛而入打開他的心扉。”
“他可是男人,你要打開他的心,是不是取向不正常。”蘇詩茗開了個小玩笑。
楚佑霖回頭:“正常不正常,你還不知道嗎?你手裡有現錢嗎?給我一點!”
“我只有兩千塊,你把我的卡拿走吧。”蘇詩茗說。
楚佑霖從蘇詩茗的包裡拿出她的卡,出門開車直奔南陵第一醫院。
在醫院門外,遇到了萬陽,簡單瞭解了一下情況。
“南霸天他老媽住院,他沒錢交,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萬陽說。
楚佑霖沒朝下接,舉步進了醫院大堂,這時南霸天已經不在這裡了,楚佑霖在前臺處問清他老媽的病房號。
在南霸天老媽的病房內,南霸天放下了他的尊嚴,在小聲肯求護士:“容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把錢交上。”
其實南霸天求錯人了,人家護士根本做不了主:“我也想幫你,可是我不過就是個護士。今天晚上是沒事的,如果你實在有難處,不如明天去找一下院長好了。”
楚佑霖就是在這時走進來的。
“南霸天,別再求爺爺告奶奶了。”楚佑霖說。
南霸天驀然回頭,在這種時候,他萬萬不會想到楚佑霖會出現。
“你怎麼來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如果你還不想了結,就直接衝我來吧。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也沒有實力再和你做對,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只是我想求你容我一點時間,等我湊夠我老媽的住院費……”
楚佑霖將南霸天從病房裡拉出來,告訴他:“錢我已經交了,你昨天開始,你就已經不再是我的對手。雖然我們不能做朋友,但曾經的對手落難,我也不會落井下石。”
南霸天失勢,幾乎所有的人都棄他而去,他並不乎別人,但是袁飛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在重了。
袁飛的態度如同在寂寂清冷的寒冬之夜,朝他南霸天身上又澆了一盒冷水。
而楚佑霖的出現,則是一股暖流。
“沒想到,會是你幫我一把。”南霸天說:“我知道我們永遠也做不成朋友,但我還是要和你說一聲謝謝。”
“謝字就免了,你知道我爲什麼過來。”楚佑霖不拐彎抹角,直直盯着南霸天的眼睛,沒有同情,倒是有幾分咄咄。
南霸天悽然一笑:“好吧,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現在我去看看我老媽的病情是否穩定。”
進了病房又出來,南霸天對楚佑霖說:“我媽現在沒有大礙,我們出去說吧。”
對於楚佑霖是怎麼知道他老媽的事,南霸天不想多問,他只是懷着一顆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原因的心,與楚佑霖一同走出醫院。
不同的地位,帶來不同的心境,心境的改變,同樣也能改變一個人眼中的世界。
璀璨的南陵之夜,在此時南霸天的眼裡,是無盡的冰冷。
就近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酒館。
酒館不是酒吧,沒有酒吧的喧囂,氣氛相當安靜,來這裡的人幾乎沒有酒鬼,也沒有獵豔的紅男綠女。
安靜的氣氛,淡淡的酒香,是酒館的全部,這裡的酒價格並不高,但都是出自正宗的廠家,沒有噱頭,只是爲了愛好小酌一杯。
楚佑霖與南霸天走進來,就近選了一個地方,坐定後,各要了一杯清酒。
並非是清酒好喝,而是這個名字比較吸引人,給人一種至清至澈之感。
南霸天也沒有心思喝酒,他坐在楚佑霖對面,看着楚佑霖那雙深藏功與名的雙眼,試圖將自己的紛亂的心緒整理一下,但終是徒勞。
對這個狗X世界失望到極點,覺得自己不會再愛了。
南霸天只是懷着恨意,看待他自己的遭遇,他沒有想過,其實自己的路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能有今天怪不得別人,自己身上的原因佔了一大部分。
假如換成是別人身處他的地位,應該會是另一番景像。
“我的問題,就不用重新再問一遍了吧?”楚佑霖先開口,他的聲音與小酒館裡安靜的氣氛很合貼,似乎就是這安靜的一部分。
南霸天側頭望向窗外,街對面是一座平頂樓房,樓頂處是一條筆直的線條。
“你只關心袁飛的事,這我很清楚。在你心裡,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對手,事實也證明了,我的確不夠資格。”南霸天不知是被氣氛感染,還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他的聲調也變得平和下來。
楚佑霖沒有接話,南霸天說的是實情,他確實有點弱,雖然是城南幫的老大,卻不知道如何運用手中的勢力,最後還因爲他自己搞得幫派分崩離析。
“看來是你給我擺了一道,讓我跳進你給我刨的坑裡,不過我也明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我能有今天,也怪我自己太多疑。”遲來的反思,使南霸天看起來像個怨婦。
楚佑霖不想聽南霸天的懺悔:“這些感悟留給你自己吧,現在可以說一下關於袁飛的事了。”
南霸天望着街對面那一線樓頂,恍惚間好像看到有人影一閃而過,他認爲那是自己的錯覺。
回過頭,望着楚佑霖說道:“在我出賣袁飛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在陵水花園給我老媽留個地方?”
“當然可以了,這算什麼要求,只要一句話就可以了。”楚佑霖爽快應了下來。
南霸天沒有看錯人,楚佑霖與袁飛都是做大事的人,只是他們走在完全不同的兩條路上,註定水火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