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從浴室裡出來,跪上牀。她用無言來示意,想叫白卓寒往裡面一點。但男人看的樣子好像很認真,壓根沒有願意配合的意思。
於是唐笙只好側過身子,睡四十公分寬的這一小塊空間。只是在背過身去的時候,溼淋淋的頭髮不小心貼上白卓寒的胸肌。
帶着百合花香的細膩和靜夜惆悵的低語,白卓寒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身邊女人玲瓏有致的體態包裹在輕薄的夏被裡,小腹均勻起伏。圓潤的翹臀下,衛生棉墊裡隱隱散發的禁區意味讓他倍感掃興。
今天的事,本該再給她一次難忘的懲罰……
白卓寒嘆息一聲,煩躁地滅了。
“下週一,去人事科報道。”
他知道唐笙還沒睡着。
“你要是覺得爲難的話,不用了。”雖然不太明白身後的男人爲什麼會突然妥協,但此時的唐笙莫名地感手不到任何激動和興奮。
她咬着着拇指,氣息噴溼在枕頭上:“我也可以去找別的工作。只希望你別再跟我爲難好麼?”
面前的牀墊突然坍塌幾公分,是白卓寒的大手仿若擎天遁地。頓時將她整個壓過來!
“你想去哪?”他的目光很是侵略。
唐笙驚恐地睜開眼,試着起身往後躲。卻被對方如山的重量牢牢桎梏,絲毫動彈不得。
“整個t城日化產業,除了聖光集團,就是聖光的敵手。唐笙……你想清楚,無論你招惹了哪個男人,我都可以讓他在這裡沒有絲毫立腳之處!”
唐笙再次閉上眼,回想起今晚餐桌上的一幕。意氣風發的馮寫意,信誓旦旦的保護與救贖——
既然自己已經打定主意不想逃,就不該再讓無辜的朋友受到牽連了……
“和別人沒關係。是我自己想了又想,萬一不能勝任,再讓你被家裡人抓了話柄。”
唐笙知道白卓寒是白家老爺子親力欽點的繼承人。而那些直系旁系,明爭暗鬥。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他。
“你想太多了。聖光集團向來能者居之任人唯賢,你若是連頭三個月都做不好,自己該知道怎麼滾比較有尊嚴。別指望我會保你。”
唐笙覺得自己好像又有點發燒了。摒着濃重灼熱的呼吸,她從鼻腔裡輕輕哼了一聲。
“聽到了沒有!”半晌沒見唐笙有明確的答覆,白卓寒也說不清這算是威脅還是賭氣。
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剛剛站在陽臺看到唐笙從別人車裡下來的一瞬間,心裡像吃蒼蠅一樣不爽。
唐笙的呼吸重重的,與月色的靜謐相形交映。
白卓寒伸手推了她一把。裹着滾燙肌膚的睡衣,傳遞了絲滑和熱度。
然後他扶起掌心,沿着唐笙滾燙的額頭蓋上去——
就在貼合的一瞬間,白卓寒竟如觸電般收回了手!
萬種焦躁千般鬱結在心,他把被子往唐笙身上一丟一蓋,跳下地。
在隔壁客房裡衝了個冷水澡,刺骨和冷戰反反覆覆地澆着白卓寒內心深處的火焰。
距離他幾米開外的那個女人,明明犯下了永遠不值得自己原諒的大錯,明明鑄成了永遠無法彌補的後果——
爲什麼,每次見她獨舔傷口後靜若止水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想碰觸?
然而白卓寒並不知道,唐笙在半昏半睡中細微洞察着一切。淚水還未及融入枕頭,便蒸發成了夢魘。
***
接下來的幾天,唐笙一直臥牀休息。
芳姨從鄉下回來,給她帶了點特產。黑乎乎的作物分不清是地裡長得還是樹上長的,咬起來又虐牙又虐胃。
但唐笙還是感動地接受了。她覺得任何對自己友善的人,情誼皆值得珍惜。
“少奶奶,我炒了點西葫蘆蝦仁,還有紅豆飯,給你中午帶便當吧。”
週一一大早的餐廳裡,芳姨將準備好的午餐盒推到唐笙的面前。
“謝謝。”唐笙點點頭,卻又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對面桌前看報紙的白卓寒。
男人眉頭不展,眼眸不擡。只抿着脣,擠出‘矯情’兩個字。
唐笙臉上一紅,咬咬嘴脣對芳姨道:“以後不用這麼辛苦幫我準備。公司裡有餐廳,大家都在那裡吃午餐的。”
“那怎麼行?少奶奶您胃不好,又油又辣的菜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