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白卓寒拍下報紙,厲聲打斷她的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趕走了一個毛麗麗,家裡缺你就不行了?閉嘴。”
芳姨尷尬不已,一時不知該如何掛臉。想她身爲白家的老僕人,在白卓寒跟他母親尚未嫁回去的時候,就已經在那做工。
這麼多年下來,眼看着長大的少爺從來不曾對自己有過半個不謙的字眼——
“芳姨,您先下去休息吧。”唐笙使了個眼色,打打圓場。
這時桌上的鈴聲乍響,是馮佳期。
“阿笙,你今天真的要來報道?”馮佳期的大嗓門在電話那端一吼,不用開免提都能被公放出來。
唐笙看了白卓寒一眼,捂着電話小聲道:“嗯,一會兒就去。”
“可我在研發部的內網信息上沒有找到你的名字啊。”
馮佳期表示,自己一早就到辦公室了。泡咖啡的功夫刷了內部系統,看到今天新入職的三個應屆生裡,貌似並沒有唐笙。
“可能……我可能沒有走流程吧。”唐笙當着白卓寒的面,生怕再多說什麼錯話。心裡只想着打發掉馮佳期,有什麼事等進公司再講。
“哦,好吧。我以爲白卓寒還是要反對你呢。跟你講啊,我哥的辦公室已經搬好了。我昨天去看了一眼,超級氣派的。連我——”
“不說了,要遲到了!”唐笙慌張地按掉電話,不敢去看白卓寒是什麼樣的表情-
“你的朋友真是處處關心你,進我的公司,還怕你受委屈?”白卓寒冷笑一聲,看看錶,打個響指叫高斌去備車。
“不是的,只是佳佳說沒有看到我的入職名單而已。”唐笙搖搖頭回答。
“她只找研發部門,當然沒有。”白卓寒從高斌手裡接過西裝外套,看這個架勢根本就沒有想要載唐笙一起去公司的意思。
但對唐笙來說,白卓寒最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也的確夠自己糾結一路公交車了。
九點一刻的時候,唐笙來到了白氏聖光集團大門口。
仰面這棟九十八層的摩天寫字樓。藍灰色的玻璃敢與天空爭色,明暢的大門開合八方財源。
‘聖光集團’這四個遒勁蒼力的大字彷彿受盡上天的寵榮,矗立這座城市的最高端,一切繁華皆入囊。
“請問人事部在哪裡,我是今天來入職的。”唐笙來到前臺,向那裡的女員工詢問道。
“先填一張表格,然後乘左側的電梯上到八樓。哦,隨身物品要先寄存一下,這是公司的規定。”前臺小姐面帶微笑地解釋道。
唐笙表示理解。她知道白氏是個高度集權的融資型家族企業,制度想來十分嚴格。
聽說從白老爺子的父親那一輩起家,起先做的是高端珠寶首飾。等白卓寒的父親接手時,已經橫向開掃多元化的時裝品牌。
在白卓寒回國執掌後,公司重新定位了時尚奢飾品目標計劃的市場評估。
今年初,光是主打高端香水的單一項目,就投了十多個億。
而高效率高強度的工作節奏,更是作爲白氏企業文化的方向標,融入每一個聖光人的血液。
就在唐笙準備簽字填表的時候,身後一位穿着幹練,儀態風行的西裝女子走上來。
“寄存就不必了,這位唐女士是白先生親自提點過來的新員工,由我直接負責安排。”
她的嗓音乾淨而純粹,帶有一種中性特有的磁性魅力。
唐笙上下打量着她,報以禮節的微笑。聽到那位前臺小姐稱她爲韓秘書,唐笙大概猜的到——這位短髮幹練的女士應該就是白卓寒的特助韓書煙女士。
本來唐笙還以爲她會是個長髮翩然,不食人間煙火的水墨江南女。卻沒想到,竟會是位雷厲風行的鐵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