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的很快到了宋氏的屋內。宋氏照例沒有下牀迎接瀾惠,瀾惠也根本就沒通知她德妃身邊的老嬤嬤要來,巴不得宋氏還像往常一樣仗着肚子裡那塊肉擡高自己呢。瀾惠以前也不會做這些事,不過這次是真的怒了,宋氏要是規矩聽話些,瀾惠這個身爲主子的福晉送的吃食她怎麼敢不用?要是用了那這病早好了,又怎麼會有之後這些事,太后派人來看她時就不會是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了。話說瀾惠對自己空間中的東西還是很有信心的。
老嬤嬤一進屋就看見宋氏躺在牀上,而云兒則在一邊伺候着,兩人都沒有出來迎接瀾惠這個福晉。老嬤嬤一看就皺了皺眉頭,這宋氏太不懂規矩了,身爲格格怎麼能不向主子行禮,就是身子不舒服靠在牀上迎接也能說得過去不是?看宋氏這個樣子也不像一天兩天了,瀾惠真是太縱容她了。
這時雲兒看到了進屋的老嬤嬤,她可是見過老嬤嬤的,知道這是德妃身邊的心腹,雲兒連忙請安道:“奴婢見過老嬤嬤。”得,這丫頭一激動把瀾惠給忘了。
瀾惠向老嬤嬤牽強的笑了笑,這才威嚴的開口說道:“行了,額娘怕你主子調養不好身子,特地把身邊最得用的嬤嬤給派來了,宋妹妹這回可以安心養胎了,嬤嬤是伺候過額孃的人,對這個最有經驗了。”
雲兒這時也發現自己忘記給福晉請安了,連忙跪下磕頭說道:“福晉恕罪,奴婢只是太擔心主子,精神有些恍惚而已。”
瀾惠則彷彿沒聽到雲兒的話一樣,幾步上前坐在了宋氏的牀邊,拉着宋氏的手說道:“妹妹這個樣子爺見了該心疼了,你也要多注意些纔是,這回好了,有嬤嬤照顧着你我也放心。至於雲丫頭還是交給欣姑姑再好好調教一下吧!看她,連基本的請安都不會了,還說什麼由於妹妹身子不好就精神恍惚!她精神恍惚了怎麼能照顧好妹妹呢,依姐姐看妹妹現在身子弄成這樣也都是她不會照顧的原因。”
說完這番話瀾惠不等宋氏開口,直接吩咐紙兒硯兒道:“還不快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小蹄子拖出去,要不是看在宋妹妹的面子上,本福晉真想把她直接打死。”瀾惠說完這話紙兒硯兒兩個拽着雲兒的雙手又推又攬的把大呼小叫的雲兒給弄了出去。這倆丫頭心裡也痛快着呢,平時倆人奉瀾惠的命令送來各種吃的時雲兒一副推三阻四的樣子,弄得倆丫頭不爽極了,這回總算是扳回一局,看雲兒還怎麼給她倆臉色看?
老嬤嬤這時也走上前來,她仔細觀察了一下宋氏,發現宋氏只是瘦了些,像是沒吃飽的難民一樣,也就明白過來。她上前對瀾惠說道:“四福晉,老奴想叫之前來的那四位嬤嬤過來,問些宋格格的情況,還有宋格格這個樣子還是請個太醫來比較穩當。您看……”
瀾惠聽了連連點頭,說道:“嬤嬤說的是,本福晉也正想請個太醫來看看呢,這事就交給嬤嬤吧!哪個太醫對這個比較拿手我可沒有嬤嬤瞭解,一切還要仰仗嬤嬤了。”說完瀾惠對着宋氏溫和的說道:“妹妹好好養身子,至於這院裡的事情就交給嬤嬤吧!你也別爲這些個事煩心,平安生下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說完瀾惠直接向老嬤嬤說道:“這裡的事就都交給嬤嬤了,我就回去了,有您在我也能放心。”說着扶着小連子的手穩穩當當的走出了屋子。從頭到尾就沒給宋氏開口的機會。
回屋後瀾惠把下人攆出去,直接把和空間珠子放在一起的那本古書拿了出來。她快速的翻着古書,像是找着什麼。其實之前瀾惠也只是大概看了一下,不過她記得裡面有一個藥方,是能讓人精神渙散從而說出一些心裡話的藥。她心裡有個想法,不過也要靠這個藥方才能實現。
很快瀾惠找到了那個藥房,只聽她小聲唸叨着:“恩,這個羅環樹空間中有,罌粟也看到過……恩?琦種蘭花是什麼?”瀾惠隨手又拿出一本書查了起來,半天后才找到:“哦!~原來是這個,我好像在御花園見過。”不過瀾惠想想自己現在正被太后禁足,根本出不去,也就只能等解禁的那天了,反正那個計劃也不能現在做的。
時間悄悄的過去了,這期間姜嬤嬤也查到了一個失蹤的下人,正是那個八卦的玲兒,下人們都說自從覺羅氏來那天就沒見過她了。而費揚古那裡也沒查出什麼,只是知道李太醫的家人失蹤了,而李太醫從宮裡出來後也不見了身影。
外面的留言也在四九城大戶人家裡悄悄的流傳開來,不過由於德妃散步的那個消息干擾,再加上宋氏現在還好好的養着胎,太后也派了人闢謠,倒是很少有人直接認爲瀾惠是個心腸歹毒的。都認爲瀾惠只是被覺羅氏夫妻倆保護的太好了,被人鑽了空子而已。大傢俬下里還是熱鬧的討論着,畢竟皇家出了這麼一個媳婦還是讓人很有交流慾望的。
覺羅氏最近可是忙了起來,不時有人來串門打聽,勢必要從覺羅氏口中聽到有關瀾惠的一言半語,把覺羅氏擾的煩不勝煩,最後只能閉門謝客了事。
這一切就和瀾惠沒關係了,瀾惠現在‘奉太后的命令’‘閉門思過’,真是誰來了都不見,自然也就沒有人跑來給她添堵了。而宋氏有老嬤嬤伺候着,身體也明顯好轉起來,每天都能看見老嬤嬤扶着宋氏在花園裡走兩圈,而瀾惠也不像以前一樣送東西過去了,即使是送也多是四阿哥庫存的東西,一切都按規矩做着。
瀾惠趁着這個時候慢慢的開始管理起下人們,下人也發現平時和氣的福晉突然有向四爺那個冰山樣發展的傾向,從而一改之前四阿哥走後鬆散的態度,做起事來也勤快多了。
就在這時,四阿哥要回來了。瀾惠接到通報連忙準備起來。她也想知道四阿哥對這事的態度。不知道四阿哥是否相信她沒有壞心。
這天中午,康熙帶着大隊人馬回來了,四阿哥也回了阿哥所。他早在半道上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的小福晉現在已經是高居京城八卦榜榜首這位置近一個月了。他剛聽到時也很生氣,但私心裡就不怎麼相信瀾惠會是個心腸歹毒的人,再加上人家四阿哥做什麼決定都是要看證據的,所以強忍着身邊三阿哥的嘲笑等着回來查清楚再說。
他一進門就看見瀾惠帶着一干主子下人等待着他,這讓四阿哥長時間在外的心也暖了起來,畢竟回家了有人迎接不是。又看了看‘傳說中’被陷害的宋氏,發現宋氏的樣子比他離開時好了一些,畢竟四阿哥走時宋氏就已經很瘦了。現在的宋氏反而長出了一些些肉,特別是肚子在她單手的託扶下顯得更大了一些。
李氏倒是看着好的很,比以前更加嬌豔動人了,今天她還特地打扮了一下,一身粉色旗服襯托出她亮白細膩的肌膚。
最後四阿哥的目光轉向了瀾惠,他仔細看着這個福晉,發現以前在瀾惠臉上常能看見的明豔笑容消失了,換成了淡淡得體的笑,雙眼也不是以前那個柔和單純的樣子,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些堅強果決。四阿哥愣愣的看着瀾惠,不知道自己不在這兩個月她到底經歷過什麼,竟連身上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一邊的高無庸看着四阿哥愣住的樣子,連忙小聲的咳嗽了一下,四阿哥反過神來,冷冰冰的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福晉跟爺來。”
瀾惠應了一聲,跟着四阿哥到了書房。一進門,四阿哥就沉聲說道:“宋氏的事你說說吧!”
瀾惠早就想好了,這事她就按照自己做的照常說,她可不相信四阿哥專聽她一人的話,以四阿哥多疑的性子非得把能問的人都過纔算,於是瀾惠也淡淡的陳述道:“回爺的話,妾身只是聽說孕婦吃多了藥對胎兒不好,才叫李太醫給宋氏開些藥膳的。至於事情發展到今天妾身也有錯,是妾身說話不謹慎了。”
四阿哥沒想到瀾惠一沒有向他哭訴什麼,二沒有把責任都推給那個失蹤的李太醫,反而兩句話就把這事介紹完了,不僅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還把原因也說了出來。
四阿哥看着瀾惠這淡漠有禮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已要怎麼和這個福晉交流了,他頓了頓,訓斥道:“不管怎樣,現在爺和額娘都因爲你要被大家笑話,這事是你不可推卸的錯誤,既然皇瑪嬤叫你閉門思過,那你就繼續閉門思過去吧!”說完也不再看瀾惠那一板一眼的臉,揮揮手叫瀾惠退下了。
瀾惠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容易過關,她在回去的路上真是完全一頭霧水。
四阿哥見瀾惠出去後,又把欣姑姑叫了進來,他見着欣姑姑進來,直接問道:“福晉對宋氏到底什麼樣?那個李太醫說的是不是真的?”
欣姑姑恭敬的答道:“奴才有檢查福晉送到宋氏那的藥材和吃食,都是頂好的,並沒什麼問題。至於太醫那因爲奴婢沒在場,倒是知道的不清楚。福晉對宋氏很是照顧,每天都安排人給宋氏做些補品,不過宋氏對福晉很防範,一點沒用。”
四阿哥又問道:“誰傳出的消息?”
“是李氏院子裡的玲兒趁着福晉的額娘過來,偷偷跑出去和三阿哥院裡的奴才聊天時說的。之後就被三福晉關了起來,李太醫那應該也是三福晉和容妃娘娘安排的。”
四阿哥皺着眉頭問道:“這事李氏參沒參與?”
“沒有,李氏自從主子走後就在屋內閉門不出了,說是要爲宋氏的孩子祈福。也是今天才出來的,而且奴婢查到玲兒只是無意中說的這些,是被三福晉安排人套出來的話。”
四阿哥想了想直接吩咐道:“你看着點剩下的奴才,看有沒有別的阿哥的人,還有告訴三阿哥院裡的釘子,想辦法把三福晉之前害得那個通房小產的證據找到,要是找不到就自己做一個。事完了通知我。”
“是。”欣姑姑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只留四阿哥一人在屋內,他轉着手中的佛珠,嘴裡喃喃的說道:“我的好三哥,這事咱們沒完。不叫你也被人嘲笑一下,怎麼能出弟弟心裡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