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三人的臉色自是不大好的,特別是烏雅氏和小梅。烏雅氏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坐在前邊的自家女兒寧瑤,而寧瑤卻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又把視線轉向小梅,意思是額娘您是受了小梅的連累了,忍一忍,嫡額娘不會再遷怒您的。
寧瑤的眼色把烏雅氏差點氣個倒仰,這到底是誰閨女呀,竟讓自家額娘忍。但烏雅氏雖是一肚子火氣,可是看到坐在首位向她似笑非笑看過來的瀾惠,有什麼火都不敢發了。
她沒想到瀾惠還會醒過來,本來這麼久了,大家都以爲瀾惠醒不過來了,就等着瀾惠啥時候嚥氣好迎接繼福晉呢在烏雅氏看來繼福晉年紀一定是小的,十幾歲的小屁孩怎麼能鬥得過她們這些‘老人’呢而且迎娶繼福晉之前肯定要準備很長時間,烏雅氏還打算趁那段時間好好安慰一下四阿哥受傷的心靈呢
可是瀾惠現在醒了,烏雅氏有再多的對付繼福晉的算盤也只得落空,她現在倒是慶幸佟佳氏做了‘吾輩先驅’,讓她們瞭解了四阿哥的逆鱗後老老實實的等了這一年多時間,要不然她要趁着瀾惠沒醒的時候弄出什麼幺蛾子,瀾惠醒過來一定第一個對付她。
烏雅氏這麼一想心裡就平衡了,她得瑟的看了一眼‘黑馬小梅’,就等着瀾惠找小梅的茬了。
小梅也膽戰心驚的,不過想想四爺能在福晉重病的時候獨獨寵幸她,這心裡就有底了。她迎着瀾惠看過來的目光望過去,做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好似她是大家閨秀出身似的。可憐的小梅到現在還不知道四阿哥和瀾惠早就知道她多重間諜的底細了,作爲佟家的奴才小梅可是在嚴格的監視中生活的。
瀾惠在上面看了看烏雅氏,又瞧了瞧小梅,最後纔看向耿氏。耿氏老實的坐在那,頭微微低着,只是安靜的聽別人說話,瞅着還是原來那副老樣子。不過瀾惠可知道耿氏憑着這個老實的性子又從四阿哥這得了一份管理圓明園的事做的,當真不能小瞧啊
“額娘,梨子削好了,您吃一塊。”珺瑤遞給瀾惠一個白瓷盤,上面削的一整個梨子,還分成方便入口的小塊。
瀾惠吃了一塊笑着對珺瑤說道:“額孃的珺兒也懂事了。”
珺瑤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只要額娘一直陪着珺兒,珺兒就永遠都乖乖的。”
瀾惠摸了摸珺瑤的頭髮,心想着這孩子沉穩了這麼多,一定是被自己嚇到了。瀾惠想着以往淘氣的珺瑤,心裡倒有些難受起來。
弘昀見瀾惠面有異色忙說道:“兒子昨日親自去告訴克羅瑪法和克羅媽媽您甦醒的消息,克羅瑪法說今個要來看額娘呢估計一會他二老就會來了。”
瀾惠忙說道:“那額娘得準備一番,一會額孃親自下廚給二老做膳食,你們有沒有想吃的也告訴額娘,額娘給你們做去。”
弘暉笑道:“額娘還是休息一下吧準備的事兒子會安排好的。”
懶懶這時也沒有懶散的樣子了,她嬌聲說道:“女兒的烹飪可是學的不錯呢由女兒爲額娘代勞吧額娘也嚐嚐女兒的手藝。”
靖瑤也說道:“嫡額娘別勞累,廚房的事就交給我們幾姐妹就好。”
寧瑤跟着點頭,一臉擔憂的看着瀾惠,生怕她多動動就傷身體似的。
珺瑤見狀當先說道:“我負責冷菜還有果盤,這兩個我最拿手了。”
幾個女孩子就着烹飪的事嘰嘰喳喳的商討起來,而弘時這時候纔開口說道:“時兒陪您聊天如何?您也考考時兒的學業,時兒最近可是很用功的。”弘時怕瀾惠一個人孤單,拿着做學問的事轉移瀾惠的視線。
瀾惠看着這些孩子用自己的方式護着‘大病初癒’的她,眼睛忍不住就要紅了,不過怕他們見了着急,瀾惠忙眨了眨眼睛一臉感興趣的聽他們說話湊趣。
可憐的烏雅氏三人又一次被遺忘了,可是這時候她們又走不成,但要插話又插不進去,只能在那如坐鍼氈。
過了一會費揚古一家人來時的安排就在孩子們和瀾惠的商討中結束了。弘暉他們各自出去安排,而烏雅氏三人這時也終於能告退了。
偏小梅臨走前還對瀾惠說道:“福晉,奴婢既跟了四爺,就要給您行敬茶禮的,您看安排個什麼時間爲好?”
小梅話音一落,往外告退的烏雅氏和耿氏都不由慢下腳步,只等着瀾惠‘發飆’呢可是瀾惠的態度卻叫兩人大跌眼鏡,只見瀾惠笑着對小梅柔聲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還要跟爺商量一下的。我生病的這段時間多虧了妹妹照顧爺了。”說完轉頭對張嬤嬤吩咐道:“嬤嬤,去把那對粉彩雞缸杯拿來。”
等張嬤嬤拿來後瀾惠對小梅說道:“這對粉彩雞缸杯妹妹拿去把玩吧別嫌姐姐禮太輕纔好。”
小梅誠惶誠恐的接過這套古玩,謝了又謝後纔跟上烏雅氏和耿氏的步伐退了出去。等出門後她衝着烏雅氏和耿氏不屑的哼了一聲,帶着奴婢回自己院落了。
烏雅氏這回噴火的眼睛又對準小梅了,她看了一眼扶不上牆的耿氏,一甩頭也帶着丫鬟撤了。只留下耿氏看着小梅的背影冷笑,心想着她以爲福晉還能怕了她?只不過做個樣子給她看罷了耿氏想着以後日子肯定熱鬧無比,四爺的新歡小梅和舊愛福晉兩人誰能幹過誰呢
心裡這麼想罷耿氏也帶着丫鬟回去了,她還有事做呢,四爺可是把圓明園裡的花木交給她管着了,雖是管的地方並不多,但也不是烏雅氏等閒的要命的人能比的。
大家該走的走該忙的忙着去了,只留下弘時仍舊陪着瀾惠,瀾惠把弘時招到身邊,拉着他一起轉移到榻上坐着。這纔拿起他的左手看了起來,見恢復的尚可,但顯然沒有她以往每日用功法按摩的效果顯著,不由說道:“來,嫡額娘給你按按,那些奴才的手法還是不如嫡額孃的好。”
弘時這時卻紅着眼眶撲到瀾惠懷裡哭道:“嫡額娘,您以後再也別睡這麼久了,時兒害怕。”
“嗯,以後再也不了,時兒乖,不哭哦。”瀾惠撫着弘時的背輕輕說道。弘時也快十歲了,這孩子從小就黏她黏得緊,這回瀾惠受傷,弘時擔心的勁不比瀾惠親生的孩子少到哪去,再加上他手腕的殘疾,讓瀾惠十分心疼他。
瀾惠哄了好一會弘時才停下哭聲,他低着頭退出瀾惠的懷抱,坐在榻邊用着帶鼻音的聲說道:“時兒的手已經好多了,嫡額娘不用爲時兒操心,您休息會吧坐了這麼久累不累?用不用躺會?”
瀾惠笑着說道:“沒事,嫡額娘一點不累,咱們坐着聊聊天?時兒跟嫡額娘說說在上書房的事如何?有沒有認識新的朋友?”邊說着瀾惠還是把弘時的手腕拉了過去,身上默默運行着功法給他仔細的揉捏着。
弘時見瀾惠仍舊給他按摩手腕,阻止了幾次見阻止不了,也只得邊仔細注意着瀾惠的神情是否有勞累的樣子,邊說着這一年多在上書房遇到的好玩的事。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費揚古帶着覺羅氏、新寧還有五格來看瀾惠了。一家人見面免不了哭一場,特別是覺羅氏拉着瀾惠的手哭的不行。她和費揚古雖是知道瀾惠有空間,但見女兒昏迷不醒的怎麼能不擔心,只是拿着空間來安慰自己罷了
而新寧和瀾惠感情最深,一個大老爺們也差點沒忍住眼淚。最後還是費揚古勸了下來,一家人說說話時間很快到了中午。
中午的膳食是幾個孩子一起準備的,大家都吃的很開心,用過膳後,費揚古、新寧還有五格跟着弘暉、弘昀還有弘時一起在外面說話,而覺羅氏就拉着瀾惠以午睡的理由進了臥室。
瀾惠進屋後覺羅氏就問起了當時的情況,於是瀾惠就把遇刺的經過跟覺羅氏說了一遍,覺羅氏免不了囑咐瀾惠以後行事注意分寸,然後知道四阿哥曉得空間的事後,覺羅氏只是嘆了口氣,摸了摸瀾惠的頭髮什麼也沒說。
等把孃家人送走之後,四阿哥也從戶部回來了。瀾惠拉着四阿哥就問什麼時候能把小四小五和小六接回來,她可是很想這三個小傢伙的,而且她還特別擔心德妃養育出三個十四阿哥來,話說十四阿哥要不是有瀾惠和四阿哥這兩個白臉紅臉從小影響着,說不定現在是什麼樣子呢
德妃教育孩子可是以‘寵’爲主的,瀾惠真是不擔心不行。
可四阿哥卻說道:“你纔剛剛醒過來,在宮裡面看來你身上還是有病氣的,怎麼也得等過些日子再說吧再說你想好要是皇阿瑪或是額娘問你受傷的經過你要怎麼說了嗎?”
瀾惠頓了一頓說道:“妾身可不可以說什麼都不記得了?畢竟那可是挺大一場驚嚇的,嚇的忘掉了行不行?”
四阿哥捏了瀾惠的小鼻子一下說道:“算你聰明一回。這麼說也好,反正這事已經過去一年多了,皇阿瑪的態度也是不想談起的。當初皇阿瑪把你遇刺的事安到了天地會身上,就是不想牽扯到太子,現在太子雖是被廢了,但舊事重提卻是不行的。畢竟那裡面還牽扯到太子謀逆的事上,皇阿瑪是盛世明君,怎麼能容忍這種皇家醜聞出現?所以如果皇阿瑪問起的話你就說自己不記得了,或是一想起來就頭疼也成。裝頭疼瀾兒會吧?”
瀾惠撅嘴假裝的說道:“妾身不會,爺教教妾身吧”
四阿哥哭笑不得的嘆道:“就會淘氣,回頭爺訓練你一番,咱們安排妥當後再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