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拿着常服細心的給四阿哥穿着,四阿哥張開手臂微仰着頭看也不看烏雅氏。烏雅氏給四阿哥套好常服後,微仰着頭從脖頸處的扣子開始系,只見她繫到胸口的扣子時,藉着低頭掩飾的瞬間貪婪的看了一眼四阿哥的胸膛,柔嫩的小手輕輕的在四阿哥胸口劃過,像是瘙癢一樣碰觸到了四阿哥的身體。
正當這時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烏雅氏細細的手腕,然後往邊上一揮就叫烏雅氏順着大力踉踉蹌蹌的跌走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見四阿哥冷冷的看着她沉聲斥道:“沒規矩的東西。”然後就不管她自己繫好剩下的扣子,整理了一下手腕處的袖口,對着傻愣在那的瀾惠說道:“瀾兒先洗漱吧一會弄好了再伺候爺。”說完往椅子上大刀闊斧的一坐,右手支着下巴看着瀾惠梳妝起來。
瀾惠有些茫然的點點頭,轉過頭從銅鏡中望向坐在椅子上的四阿哥和倒在地上發傻的烏雅氏,心想四阿哥莫非是故意當這麼多人的面甩烏雅氏的臉的?因爲昨個復元湯的事?嗯,也沒準,昨個只懲罰了鈕鈷祿氏,烏雅氏這個罪魁禍首四阿哥並沒罰什麼。估計是他不好大張旗鼓的把復元湯的事說出來,他那麼重臉面可丟不起這個人,所以只好今個找茬了。
而烏雅氏這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以往她給四阿哥更衣的時候也不是沒順手撩叱幾下,可是四阿哥都沒做聲啊?今個是怎麼了?竟然在福晉這讓她丟這麼大人?烏雅氏覺得屋裡的人好像都在偷偷恥笑她,讓她根本擡不起頭來。
不過她也不能一直跌坐在地上,她手扶着地面,忍着摔疼的屁股慢慢起身,結果烏雅氏剛晃晃悠悠站起來,就聽四阿哥冷冷的聲音說道:“跪下”
烏雅氏擡頭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平時雖然威嚴,但從沒對她這麼冷漠懲罰的四阿哥。當看到四阿哥望向她的冰冷雙目後,烏雅氏一顆心停跳了一瞬,雙膝不自覺一軟,‘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四阿哥見烏雅氏跪下了就不再看她,轉頭又看起瀾惠來。這時耿氏也正戰戰兢兢的給瀾惠插着頭飾,心裡面對四阿哥的恐怖經過剛纔的事又上升了一級。
四阿哥見耿氏給瀾惠插的那個點翠的喜鵲登梅的簪子,微微皺了皺眉,起身走過去從首飾匣中挑出一根鳳嘴銜珍珠的金步搖,從銅鏡裡望了望瀾惠的面容,把那根喜鵲登梅的簪子拔掉後,就輕輕的在瀾惠的兩把頭右側插上自己挑選的這隻金步搖。
四阿哥大手順着鳳尾處垂下來的珍珠串輕輕的放到瀾惠的右肩處,又挑選了幾個小配飾簪在瀾惠兩把頭左邊空餘的地方。全弄好後四阿哥仔細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不顧瀾惠傻愣的樣子說道:“嗯,不錯。”
瀾惠現在心裡面驚濤駭浪的,不下於十二級龍捲風了。四阿哥處罰烏雅氏她清楚,可是現在給自己簪花是什麼意思?四阿哥以前哪做過這個,他從不對自己打扮上的事多嘴的。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瀾惠想到從昨天起就不對勁的四阿哥,心裡面突然一陣恐慌……
瀾惠和四阿哥相處的情況最多隻有兩人的奴才清楚了,張嬤嬤等人看了這一幕是打心裡面高興的,平時四爺雖然對福晉也很好,可是兩人之間的相處到底沒有覺羅氏和費揚古那樣親密,這點張嬤嬤這個瀾惠的奶孃、覺羅氏以前的丫鬟是最明白的,她也曾拿四阿哥和老爺費揚古對比過,但怎麼看都覺得四阿哥人太古板太冷清,對福晉也是尊重居多。可是見了今早這一幕還有昨晚聽到的牆角,心裡的希望又涌了起來,心想四阿哥終於開竅了,要是能像老爺對夫人那樣對待福晉,那福晉會幸福很多。
而佟佳氏、烏雅氏和耿氏並不清楚四阿哥和瀾惠以往相處的情形,她們以爲以前四阿哥就爲瀾惠簪過花,心裡面立刻五味雜陳。佟佳氏心裡嫉妒的要命,說起她和四阿哥相處的時候還是那次南巡期間。
可是南巡時四阿哥也一向早出晚歸的,對她也基本上是完全無視,要不是她當初從李佳氏那得了那壺‘好酒’,也許兩人連一夜*好都不曾有,更不用說讓她生下弘時了。佟佳氏想到這對瀾惠既是羨慕又是嫉妒,她現在也知道自己在四阿哥這完全沒戲了,一顆心冷下來後立馬想到屋裡的小梅。也許計劃好了還能借腹生子,讓自己以後有個依靠……
烏雅氏在後院的幾個女人中算是比較受寵的,四阿哥以往每個月也去她那幾次,可是簪花的事從沒有過,烏雅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四阿哥竟然能做這種事?他對自己別說是簪花了,就是柔和些臉色也是屈指可數的。福晉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叫四阿哥這樣子?烏雅氏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再看看四阿哥對福晉的極度寵愛,心裡怎麼也平衡不來,那低着的臉早已經扭曲的不成形了。
至於耿氏見四阿哥拔掉她挑選的簪子後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等到四阿哥幫福晉簪完花回去坐下後,心跳才慢慢的和緩起來。接着她就開始佩服起瀾惠來,心想着四爺也許只有福晉這樣既溫柔又威嚴的人才能伺候好吧哪像自己一見四爺就嚇得半死。
瀾惠這邊收拾好後,就親自給四阿哥洗漱一番,四阿哥也沒挑什麼毛病,倒是一直臉色柔和的很。
等兩人收拾妥當後一行人就去用膳了,烏雅氏也被四阿哥開恩跟了上去。等一行人開始用膳後四阿哥就又開始折磨起烏雅氏,不是嫌她布的菜不合胃口,就是挑剔她站在身前擋了光線。四阿哥爲了找茬連以往愛吃的菜都說不好,愣是一時間改了習慣,叫被德妃教導過的烏雅氏完全不知道四阿哥的喜好了。
烏雅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四阿哥乾脆把烏雅氏盛過來的湯直接甩在烏雅氏身上,陰着臉斥道:“這麼熱的湯也敢給爺呈上來?是不是想要燙着爺啊?怎麼?爺說你幾句心裡委屈了?你進門也有五年了,連爺的喜好都不清楚,怎麼能伺候好爺?可見你這些年一點心思都沒用,跑爺這四貝勒府混日子了是不是?別以爲有額娘撐腰爺就對你另眼相看,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德行?連點小事都做不好,爺要你做什麼?一天天就知道整事,一門心思放在爭權奪利上,要不是鈕鈷祿氏跟爺說起,爺都不知道你暗地裡做了這麼多事?你也用不着跟額娘哭訴,這事就是到額娘那爺也有話說。行了,下去吧一點規矩都沒有,回自己院子呆着去回頭爺叫人好好給你教教規矩,學不好你就自己在院子裡待着吧”
四阿哥訓起人來一向喜歡長篇大論的,只可惜這屋裡的主子和奴才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所以聽到四阿哥一口氣快速的噼裡啪啦訓了這麼多,都低着頭心裡面暗驚。
至於烏雅氏早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四阿哥這番話說的她頭髮昏,身子也軟了,她現在也不顧身上被湯淋的油膩膩的,心裡面只是想到四阿哥提的鈕鈷祿氏,她再聯想到昨晚鈕鈷祿氏被禁足的事,心裡面越發肯定是鈕鈷祿氏在四阿哥面前給自己上眼藥了。
昨天鈕鈷祿氏剛威脅過她,沒想到晚上就跑去告狀?真是個兩面三刀的典範了。現在看樣子四爺肯定是知道復元湯的事了,所以今個給自己這麼大的懲罰。鈕鈷祿氏,你等着咱倆沒完。
四阿哥訓完了直接叫奴才把烏雅氏拖回院子,然後又緩和情緒用起早膳來。四阿哥這番快速的變臉叫佟佳氏和耿氏心裡發寒,不由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起來。
等早膳用後,佟佳氏就退下了,耿氏因爲還想要上交權利,所以依然留在正院。四阿哥今個休沐也沒像以往一樣回書房辦公,倒是紮根在瀾惠這了,他正想看看瀾惠每天都做什麼,心裡面也好對瀾惠多些瞭解。
所以見耿氏留下了,四阿哥就先開口問道:“有事麼?”
耿氏從身後奶孃那接過管理園子的冊子和腰牌,雙手上舉小聲說道:“回四爺的話,奴婢管事上實在不會,肯定管不好園子裡的事的。這個還請四爺和福晉收回。”
四阿哥看了一眼瀾惠,眼神示意這事交給瀾惠來辦。瀾惠見狀心裡面想了一下也就說道:“不會可以學嘛哪有人生來就會這些的?妹妹還是收回去吧要是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來問姐姐,姐姐事情也很多,妹妹就當幫姐姐分擔好了。”
瀾惠話音一路四阿哥也點頭說道:“瀾兒平時的事確實太多了,讓她分擔一些也好。”說完對耿氏說道:“行了,你下去吧記得別不管什麼小事都來叨擾福晉,自己也多學着點。”
耿氏見四阿哥開口了,心裡面害怕也不敢留了,連忙謝恩後就退了出去。
等耿氏走後瀾惠看了一眼四阿哥問道:“爺今個沒公事要辦麼?怎麼不去書房?”
四阿哥抱起嬤嬤懷裡的懶懶說道:“還不許爺鬆快一天麼?今個爺就不辦公了,在瀾兒這陪女兒。”四阿哥到了沒抹開面子說陪瀾惠,倒是拿懶懶做由頭。
瀾惠倒是沒懷疑四阿哥的話,四阿哥這人對兒子雖然也寵,可是平時教導還是很嚴厲的,但是對女兒就完全不是這樣了,他對這幾個女兒都是有求必應的,當然靖瑤和寧瑤都不怎麼敢求四阿哥什麼,倒是珺瑤沒這麼多顧忌,有什麼想要的瀾惠不給了就跑去找四阿哥。這麼一來四阿哥反倒覺得珺瑤和他更親近,再加上他一直認爲珺瑤是他求來的女兒,所以寵的快翻天了。
現在又有一個女兒,四阿哥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孩子還小,四阿哥沒什麼可互動的,只好沒事抱抱親親以表達對懶懶的喜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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